從各大青樓請來時下當(dāng)紅的清倌人在酒樓“駐唱”,是各大酒樓拉攏客人的手段之一。
只是,當(dāng)紅的清倌人并不好請。
這無關(guān)錢的問題,而是這個時代的清倌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文青病”。
若有知名的文人士子邀她們一起吟風(fēng)弄月,在她們眼里就是一件雅事,多半會欣然前往。
而在酒樓彈琴唱曲這等事情,卻被她們視為俗事,她們?nèi)ナ遣蝗?,全看心情?p> 所以很多清倌人就算有酒樓重金相請,也不一定能請得到。
而對于楊家酒樓來說,這似乎并不是什么難事。
因為顏飛雪和楊旭,是楊家酒樓的股東。
顏飛雪自身就是花魁,且在行業(yè)中知名度最高,同行姐妹,多少要給她一些面子。
而楊旭之前在易水河畔,一口氣作出四首足以流傳千古的詩詞,得到了與四大花魁同船共飲的機(jī)會,由此名聲大躁,同時也讓晉陽城那些詩社詞社的文人士子感到羞愧。
如果不是顏飛雪告訴楊旭,楊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晉陽城許多青樓女子眼中炙手可熱的名士。
甚至有幾個素有艷名的清倌人放言,如果楊旭愿意為她寫下一首與四大花魁同等的佳作,愿意自薦枕席,與楊旭春風(fēng)一度。
楊旭聽到此處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顏飛雪。
這女人媚骨天生,一顰一笑,皆透著萬種風(fēng)情,和楊紅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極端的美,如果她有這個意思,自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而顏飛雪人精似的,當(dāng)楊旭目光看來時,她便“咯咯”一陣嬌笑,媚眼連拋,撩撥道:“奴家也是仰慕楊公子才華的,若楊公子不嫌棄奴家的蒲柳之姿,奴家愿意自薦枕席?!?p> 楊旭是個正常男人,也喜歡美女,但卻不是色令智昏之徒。
他知道顏飛雪如此說,只是逢場作戲而已,自己如果當(dāng)真,可就要出丑了。
所以他對此也就是仰天打個哈哈,一笑了之。
楊家酒樓的做法,被其他酒樓競相學(xué)習(xí)模仿,雖然他們的生意和楊家酒樓不能相比,但總算勉強(qiáng)能維持得下去。
盡管生意獨占鰲頭,但楊家酒樓并沒有固步自封。
除了隔三差五邀請一些知名清倌人“駐唱”之外,每隔一段時間,楊家酒樓還會推出一些全新菜品和新鮮玩意,讓客人們樂此不疲。
比如最近,楊家酒樓請了一名說書人,這名說書人說的并非這個世界里流傳的故事,而是一個叫做“西游記”的全新故事。
這種類型的神魔故事,在這個世界里還從未出現(xiàn)過。
故事說的是師徒四人西天取經(jīng)路上,經(jīng)歷種種磨難,最終修成正果……其中的每一次劫難,都是精彩紛呈,引人入勝。
尤其是那只能上天入地、會七十二般變化、大鬧了地府和天宮的孫猴子,更是深入人心,最受百姓們的歡迎。
不幾日時間,那說書人所說的幾個章回故事內(nèi)容,便流傳整個晉陽城,以至于全城百姓,從老到小,無論男女,幾乎都為之著迷。
有些百姓為了能第一時間聽到新的故事,節(jié)衣縮食也要省上幾兩銀子,然后去楊家酒樓城點上幾個小菜、溫上一壺好酒,親耳聽一聽,然后再回去把故事講給親朋鄰里。
請說書人駐場的事情,自然是楊旭的主意。
他當(dāng)初在楊家寨給寨民們說西游記時,看寨民的癡迷程度,便知道這故事拿到晉陽城里,必然也會大受歡迎。
而且他腦袋里裝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部西游記,僅僅是他先前那個世界里的四大名著,一天說上那么幾回,便足夠說上一年半載的。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封神演義、聊齋志異……什么西廂記、牡丹亭、桃花扇……什么燈草和尚、金瓶梅等等……
有這些讓客人為之著迷的東西,便可保證楊家酒樓的生意長盛不衰,賺足銀子。
楊旭和那說書人簽訂有契約,每月支付給對方一筆固定的薪水,然后客人給的打賞,與酒樓三七分成。
當(dāng)然,立志做黑心資本家的楊旭,給說書人的是三,酒樓留的是七。
盡管如此,那個說書人也幾乎喜極而泣。
那說書人已經(jīng)五旬開外,以前在其他酒樓茶館說書,每個月賺的也就是三五兩銀子而已,勉強(qiáng)能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
他被楊旭找到之后,一聽去最近生意爆火的楊家酒樓說書,而且每個月除了十兩銀子的固定薪水外,還有客人打賞的三成可拿,豈能不樂意?
雖說他在其他地方說書,拿到手的打賞都是五五分成,但經(jīng)不住楊家酒樓這里的客人多,單純的走量,就能遠(yuǎn)遠(yuǎn)超過在其他地方說書的收入。
況且,他在拿到楊旭寫出的西游記后,一看之下,便知道這故事具有爆火的潛質(zhì),無論交給哪個說書人來說,都能令其大大的揚名。
所以楊旭請他駐場說書,他反倒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恩賜。
或許也是聽西游記入了迷,以往很少到酒樓來的顏飛雪,這些日子居然來得很勤。
在楊旭眼里,她這是不務(wù)正業(yè)。
顏飛雪的才情和容姿,令晉陽城內(nèi)眾多達(dá)官貴人、文人士子為之傾倒,因此她的頻繁到來,也讓那些人聞風(fēng)而至,變相提升了酒樓的知名度和生意。
這倒是楊旭樂于看到的。
每次顏飛雪來酒樓,都會在三樓的包廂里呆上一個時辰左右,聽上幾回西游記、再向楊旭詢問幾句關(guān)于酒樓的生意,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這娘們,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酒樓來了?莫不是見酒樓生意愈發(fā)紅火,想擠掉我們兩方而獨吞之?”
楊旭和楊興交換了意見之后,兩個男人心中都暗暗提高了警惕。
楊紅玉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在楊旭提出學(xué)武的次日,她便在酒樓后的小院里正式開始教導(dǎo)楊旭。
楊紅玉答應(yīng)教楊旭練武之前,已經(jīng)鄭重對楊旭說過,學(xué)武是件艱難的事情,要吃得了苦,受得了累才行,而且還不能半途而廢。
楊旭當(dāng)時腦袋一熱,覺得自己什么都可以,拍著胸膛說這都是小意思。
沒想到真正練起來的時候,他才知道楊紅玉所說的吃苦受累的程度,竟是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的想象。
僅僅是學(xué)武最基本的抻筋拔骨,便疼得他哭爹喊娘,嗷嗷嚎叫,只堅持了一日,便實在是受不了。
楊旭本想摞挑子不干了,可楊紅玉卻冷著一張俏臉,無情的搖頭,同時那一雙看著楊旭的清冷雙眸中,充滿了嘲諷和鄙夷,分明就是在說“說話不算話,你是不是男人?”
被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頂級美女嘲諷,這讓楊旭接受不能,所以他咬咬牙關(guān),就這么一直堅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