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南原本想要沖過來給妹妹撐腰,還沒動呢,就發(fā)現(xiàn)妹妹把比她大十多歲的方家三姐說得臉色鐵青,頓時心中升起一股與有榮焉的自豪。
妹妹真能干!
“你少拿我家說事,簡家的事與我們無關(guān)!”方蘭春已經(jīng)不是小女孩,她知道父親身在高位不容易,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作為兒女的不作妖就是最大的孝順。
尤其是,她是眼看著簡語茹姐妹欺負(fù)吳倩的。
話說完,她轉(zhuǎn)頭就走,看也沒看滿臉期盼的簡語環(huán)。
原本以為方蘭春是來幫忙的簡曲榮愣住了。
方家姐姐怎走了?
簡家與方家關(guān)系不挺好的嗎?
她怎不幫自己人?
一連串問號,沒有人回答他,而他還有妹妹需要維護(hù),因?yàn)楹喺Z茹已經(jīng)來到他面前,拉著他衣角可憐兮兮的求助,“四哥,她們欺負(fù)我!”
簡語茹指著曦月和吳倩,此時吳倩已經(jīng)從被欺負(fù)而落淚變成了被維護(hù)而落淚,眼眶紅紅的,可憐兮兮。
曦月迎上簡曲榮的目光,絲毫不懼,反而是簡曲榮在接觸到曦月那雙冰冷的眼眸時,發(fā)憷了。
這么小的女娃,眼神怎比她哥還可怕?就像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般,冷如尖刀。
“簡公子,你要為了你妹妹打我一頓?”曦月慢慢走上去。
吳倩害怕,見曦月還往前走,伸手想要拉住,可惜曦月絲毫不怕,就這樣一步步走到簡曲榮面前,仰頭盯著他。
簡曲榮也是懵的,這女娃怎么不怕他?
不怕也就算了,還迎上來……
就連沈溪南都怕了,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妹妹可以鎮(zhèn)住簡曲榮,便沒有動。
曦月走到簡曲榮面前后,拿起旁邊不知何人的硯臺,硯臺雖小,卻不算輕,她拿得很吃力。
不過還是拿起來了,她將硯臺送到簡曲榮面前,“來,用這個打,往我頭上打,誰不打誰是孫子!”
簡曲榮聞言抖了一下。
別過眼不敢看曦月的眼睛,那雙眼睛太可怕了,像是豁出了一切,亦或是要與他玩命般。
“打啊!”
曦月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但由于人小,聽上去沒那么有氣勢,不過小小的臉,堅(jiān)韌的眼,嗜血一樣的表情,落在簡曲榮眼里,這個女孩哪里有半點(diǎn)屬于人間的可愛,分明都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
他后退,再后退,嘴里念叨著,“瘋子!我我我才不以大欺小”
他強(qiáng)撐著自信,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處變不驚,可任憑誰都看得出來,他被鎮(zhèn)住了。
被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鎮(zhèn)住了!
“哥……”簡語茹也有些害怕,她以為所有小女孩都像吳倩那樣好欺負(fù),沒想到只有吳倩好欺負(fù)。
沈溪南暗暗捏了把汗,見簡曲榮后退,他立刻沖到曦月面前,護(hù)著她。
方才,他真的害怕簡曲榮失去理智,真打曦月。
好在,他是個欺軟怕硬的孬種。
“都吵吵什么?”
不知是看戲,還是真的剛來的夫子出現(xiàn)了。
教沈溪南這等年紀(jì)的夫子是尚書級別的人物,不過讓曦月意外的是,鴻照皇帝派來給他們啟蒙的先生竟然是喬慎。
當(dāng)朝可稱之為帝師的有兩位,一位是相國大人齊國公,一位則是喬慎。
看來鴻照皇帝很看重國朝未來整體的教育,若不重視,他完全可以讓喬慎這等有才之士只教他的孩子。
夫子們來后,學(xué)子們都自覺的回到自己的書堂,曦月也拉著吳倩重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簡語茹被曦月嚇住了,挑了個比較遠(yuǎn)的位置坐下。
喬慎進(jìn)來,走到講臺上,仿佛隨意,但曦月知道絕不是隨意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老夫姓喬,大家可叫我喬夫子。”喬慎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瞬間就吸引住了坐下的小孩們。
曦月也很認(rèn)真的聽講,雖然她無需先生啟蒙,可喬慎可是千古留名的人物,能聽他授課,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風(fēng)波平息,趙越忍不住偷偷回頭看曦月,發(fā)現(xiàn)曦月在認(rèn)真聽喬慎說那些淺顯知識道理,臉上的冷意不由得少了幾分。
他最喜歡看認(rèn)真學(xué)習(xí)或者做事的曦月,那樣的她充滿魅力。
“姐姐?!眳琴淮亮讼玛卦赂觳?。
曦月偏頭看她,想提醒她認(rèn)真學(xué)習(xí),然而話還沒出口,她便努努嘴道:“姐姐,前面有人看你很久了?!?p> 曦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趙越盯著她出神。
猝不及防的,趙越接觸到曦月的目光,他心頭一緊,前世臨死前的一幕幕,像雷擊,像利刃一樣,狠狠扎進(jìn)他心里,撕裂般的痛苦襲來,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沈曦月!
你給我等著!
他慌亂回頭,低著頭,努力平息心口的起伏。
許是相處了幾十年的緣故,曦月看得出他此刻正在壓抑痛苦,心不由得也跟著痛,如果他沒有帶著那些記憶該多好。
如果他不帶著那些記憶,她就可以為他保護(hù)太子,為他努力做個好人,然后千百倍的對他好,補(bǔ)償他,以還前世那些肆無忌憚的偏寵。
可天不遂人愿,他偏偏帶著那些記憶。
一堂課,曦月不知是怎么聽完的,她只記得下學(xué)了,吳倩嘰嘰喳喳的跟來接她回家的吳亮說交了新朋友。
然后就是沈溪南領(lǐng)著他去鳳棲宮,等譚氏一起回府。
孩子們頭回來上學(xué),夫子又是位高權(quán)重的重臣,可謂是萬眾矚目,包括鴻照皇帝和楊皇后都很關(guān)注。
很自然的,曦月的表現(xiàn)被傳到了鴻照皇帝和楊皇后耳里。
“曦曦,來,告訴娘娘,你方才怕不怕?”楊皇后聽了宮人的描述,都替曦月捏把汗,若那簡曲榮是個混賬的,真打可怎么辦?
那么大塊硯臺,拍下去,小女娃還能有?
曦月努力讓心里的難過不表現(xiàn)出來,然后咧嘴一笑,“怕,但如果不反抗,以后我和吳姑娘就要天天被欺負(fù),所以,就算頭破血流,也要把他震懾住!就像爹爹打仗時做的那樣,一招致勝!”
“哈哈哈。”楊皇后開心的摟著曦月大笑,“可惜咱們曦曦是女孩,若是男孩,將來定是戰(zhàn)無不勝的大將軍。”
“娘娘,您就寵她吧,早晚要成女霸王?!弊T氏含淚揶揄道,她是最擔(dān)心曦月的,方才聽宮人描述,就恨不得過去將女兒領(lǐng)回家,然后藏起來,讓誰也欺負(fù)不到。
目睹曦曦受寵的,還有被譚氏訓(xùn)斥沒保護(hù)好妹妹的沈溪南,和杵在旁邊恨不得將前世種種全盤告訴母親的趙越。
他怒極了,也恨極了。
怒到毫不掩飾,恨到明目張膽。
可他的怒和恨在楊皇后眼里只是吃醋,他越表現(xiàn)得明顯,楊皇后就越要寵著曦月,她覺得作為皇子,就要有容人之量,不可小肚雞腸。
她這箱有意磨煉兒子,趙越那箱又在記憶的煉獄里淌了一遍,對曦月的恨添了又添。
別人不理解趙越,曦月理解,她立刻從楊皇后懷里掙脫出來,主動走到趙越面前。
她靠近,趙越后退,抿著嘴,雙眸充滿敵意。
“越兒!不可為難曦曦?!睏罨屎髧?yán)厲道,“帶曦曦去玩吧,書柳,找?guī)讉€人跟著,本宮還有要事與巧芳商議?!?p> “是?!备邥哌^來,一手牽著曦月,一手要牽趙越,但被他跑開了。
“七殿下,您等等?!备邥痍卦戮妥贰?p>
阿蠻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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