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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超和朱然,兩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將周圍許多賓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兩人更來勁了!
他們彼此一個眼神的交換,就達(dá)成了共識——
把事情鬧大!讓葉塵和凌萱丟人!貽笑大方!
“表姐!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朱然板著臉,訓(xùn)斥道?!敖裉煳矣喕椋亲永镉謶蚜诵殞?,你居然送我一幅破破爛爛的畫,你安的什么心?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嫉妒我嫁得好,故意送破爛,落我的面子!”
“這…這……”凌萱百口莫辯。
她也不知道,葉塵這幅畫是從哪兒弄來的,值多少錢!
“葉塵,這幅畫你哪兒買的?究竟花了多少錢?”凌萱低聲問道,急得不行。
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到了這邊,這更是讓凌萱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葉塵卻很坦然,寵辱不驚。“老婆,你先別著急,我親自挑的禮物,自然是有價值的。”
“怎么回事?”柳嫣和凌西也匆忙跑了過來。
“姨媽,姨父,你們看看表姐和葉塵送我什么垃圾!”朱然索性便將手中的畫卷,扔在地上,“人家顧超是外人,送的都是八十幾萬的卡地亞胸針呢,虧你們還是我親戚!這年頭,親戚還不如外人!”
“豈有此理!”朱然的父母,柳菲和朱凱,也都聞聲趕來。
“姐姐,姐夫,我都說了,今天親家那邊,來的都是有身份的貴賓,富豪名流,我警告過你們,收斂一些,可你們還是做出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哎!”柳菲氣得捶胸頓足。
這時,有圍觀的客人,便嬉笑道,“今晚的酒席,人均一萬多的標(biāo)準(zhǔn),就送這破畫,飯錢都不夠呢!”
“哈哈哈哈……”
滿堂哄笑。
“妹妹,妹夫,然然,對不起…”柳嫣看了一眼被扔到地上的畫卷,咬緊牙關(guān),鞠躬道歉,姿態(tài)卑微。
柳嫣一向是個要強的女人,現(xiàn)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俯首,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見狀,凌萱心如刀絞,鼻尖一酸,委屈的淚水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葉塵,趕緊道歉!”柳嫣吼了一聲。
“哈哈哈哈…葉塵,你這人還真是詭計多端??!”顧超在一旁陰笑道。“你故意挑了一幅畫,就是想用破爛來冒充古董,欺負(fù)大家不懂!這種濫竽充數(shù)的手段,太低級了,你真把大家都當(dāng)成傻子了?”
葉塵笑了笑,彎腰把地上的畫卷撿了起來,看向朱然?!斑@畫,你是不收了?”
“這畫,你拿回去供起來吧!我是無福消受了!”朱然陰陽怪氣的道。
“顧超對吧?我看你還真是個蠢逼。”葉塵笑道?!坝行〇|西,你不懂,便沒有資格否認(rèn)它的價值。今天你送的禮物,價值八十多萬,對吧?我算算——”
葉塵略微計算了一下,“我這幅畫的價值,至少等同于幾百上千枚你送的那種卡地亞胸針?!?p> “什么?你的意思是說,你這幅破畫,價值幾個億?”顧超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笑出來了?!肮蓱z啊可憐,萱萱,你的老公,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小丑?。∥艺嫣婺愀械讲恢?。”
“哈哈哈哈…”
賓客們,也都爆笑連連。
就連一些平素很穩(wěn)重的人,都控制不住,笑出了聲。
大家笑得肚子都快疼了。
凌萱面紅耳赤,低下了頭。
一幅畫好幾億?
她是不相信的!
柳嫣和凌西,更是快要氣瘋了,后悔帶葉塵過來。
“夠了!”赫然,顧超將葉塵手中的畫卷搶了過去,“別在這里招搖撞騙了!你這價值幾億的畫,老子給你撕了!”
說完,顧超雙手一使勁!
嘶拉!
畫卷被一撕為二!
這時,一把老者急躁的聲音吼道。“且慢!”
顧超撕得興起,并沒有收手。
嘶拉!
嘶拉!
嘶拉!
……
畫卷被撕扯得七零八碎,雪花般飄落在地。
“哈哈哈哈!痛快!”顧超大笑道?!叭~塵,不好意思,把你的畫撕了,我賠你一千塊錢吧!是不是賺大了?你偷著樂吧!哈哈哈哈!”
葉塵搖了搖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玩味的表情?!斑@是你自己要作死,怪不得我。”
剛才,他可以阻止顧超撕畫,但并沒有出手。
有些人要自尋死路,葉塵何必攔他?
“我讓你住手,你耳朵聾了嗎?”這時,一名兩鬢斑白,氣質(zhì)儒雅的老者,帶著一群年輕人,快步走來。
“這是…”顧超端詳著老者,覺得有些面熟,想了一下,便恭敬道。“原來是貢城博物館的齊館長啊,我在電視上見過您?!?p> 齊館長并沒有理睬顧超,他半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撿起一塊碎畫,鑒賞著,用手輕輕摩挲著。
幾秒鐘之后,齊館長的表情,變得極為古怪!
他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栗起來!
“齊老,讓您見笑了?!敝靹P的態(tài)度,極為尊敬?!澳€是別再看了,一幅贗品,怕是會玷污了您的法眼?!?p> 齊館長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古董鑒定專家,擔(dān)任著好幾個大型拍賣公司的首席鑒定師,桃李滿天下,德藝雙馨,擁有著極高的社會地位。
這次,朱然的訂婚宴,能夠?qū)⑺垇恚鴮嵅蝗菀住?p> “啊——!”
驟然!
齊館長慘叫了一聲,如喪考妣!
然后,他哭了起來!
嚎啕大哭!
泣不成聲!
悲痛欲絕!
打個比方,就好像死了爹媽,在哭喪一樣!
賓客們都被嚇住了!
“齊老,您,您這是怎么了?”柳菲急得冷汗直冒。
今天齊館長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誰也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老師,您別著急,您先緩緩,您這是怎么了?”跟著齊館長的幾個年輕人,都是他的得意門生,見狀也都亂了方寸。
其中一個年輕人,也蹲下去,撿起一塊碎畫,翻來覆去的看。
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幾秒鐘之后,那年輕人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宴會廳的氣氛,為之一滯。
“這是廬山觀瀑圖!唐伯虎的廬山觀瀑圖!”齊館長抬起頭來,用一種怨毒至深的眼神,盯著顧超,似乎是想用眼神,從顧超身上,攝取出來什么東西一樣,“真跡!這是真跡!國寶級別的名畫,一直流落在國外,前些年才被愛國商人,以天價拍下來,帶回祖國!”
轟——!
齊館長的話,就好像是一枚手雷,在顧超腦子里炸開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真…真跡…唐伯虎的真跡…”顧超全身發(fā)抖。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的賓客,都被驚住了!
當(dāng)然,沒有人會懷疑齊館長的專業(yè)水平,他說是真跡,那就不會有假。
“畜生!”齊館長對著顧超怒吼道?!澳氵@個畜生!給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擔(dān)著!”
他的幾個學(xué)生,二話不說,沖過去就將顧超圍住了。
要知道,齊館長一生浸淫在古玩這個行當(dāng)里,對古董文物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廬山觀瀑圖》這種國寶級的文物,其中包含的藝術(shù)價值,歷史價值,文化價值,民族感情……那是無法用金錢去衡量的。
親眼目睹顧超撕毀國寶,在齊館長看來,那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了!
啪——!
齊館長的一個學(xué)生,按捺不住,率先動手,一巴掌扇在顧超臉上,將他扇了個趔趄。
“別打!別打!”顧超崩潰大哭,“我賠!我撕的,我賠還不行嗎?”
“哈哈哈哈哈——!”齊館長癲狂大笑?!百r?哈哈哈哈!這幅畫三年前的成交價是36億!你拿什么賠?拿你的命嗎?”
36億?
顧超雙腿一軟,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