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流言四起,出事了
周一,今天輪到黎知沐她們那組去公共區(qū)打掃衛(wèi)生,黎知沐拿起掃把和林婉往公共區(qū)走去。
秋天的校園落葉紛飛,在空中飄舞后落到地面上,這景色若今天不是輪到她值日,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周六李婷婷跟你去補習(xí)班,怎么樣?”
黎知沐點下頭,“去了,在我隔壁班補習(xí),挺順利的?!?p> “那就好?!?p> 她們分的公共區(qū)域在厚德樓后面的一片空地上,中間有一棵挺拔聳立的松柏,落葉在地面上四處零落。
班級里一組有七個組員,空地上的落葉雖然多,但七個人一起打掃起來也不太費勁。
有兩個組員姍姍來遲,她們已經(jīng)打掃差不多了,便將剩下的垃圾倒進垃圾桶,讓來遲的組員帶去垃圾站扔掉。
往回走的時候,林婉說肚子疼,便將掃把一起遞給黎知沐,拉著黎知沐在離廁所不遠的地方站著等她。
黎知沐已經(jīng)穿上了長袖校服,秋天的清晨還有些冰冷刺骨,她在里面多穿了件貼身的保暖衣。
傻愣愣站在那,不時往廁所方向瞧去,路過的同學(xué)有時往她那看上一眼,她尷尬地盯向墻壁上掛著的中學(xué)生守則,假裝在認真的閱覽。
“誒,你聽說了嘛?那個三班的女生喜歡九年級的一位學(xué)霸學(xué)長,可勁爆了。”
“什么,你哪里知道的?誰啊誰?。俊?p> “聽我閨蜜說,有人撿到那女生的日記,里面滿滿都在講述對學(xué)長的愛意。咦~可惡心了。”
“哪個學(xué)長???”
“李明煦學(xué)長啊!九年級學(xué)長除了他,還有誰又有顏值又聰明。”
黎知沐心跳得有些快,側(cè)目瞥向路過她講話的兩個女生,她總隱隱感覺她們嘴里的女生會是阿舒。
她忍不住走上去,裝作八卦湊過去問。
“同學(xué),你們說的還挺有意思的,知道那女生是誰嗎?”
女生向來都是喜歡分享八卦的,特別是情犢初開的年紀里,對于暗戀,誰喜歡我,誰喜歡誰,非常熱衷于討論。
那兩個女生笑了笑,問到那個女生,有些嗤之以鼻。
“她啊。就是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然敢肖想我們英俊的李明煦學(xué)長。”
“誰啊,快說說嘛?!?p> 另一個女生見旁邊沒什么人,才靠近黎知沐說。
“本來是一班的,現(xiàn)在轉(zhuǎn)來三班不久,聽我朋友說,也不怎么樣,天天像個怪人一樣,很少跟別人說話,大家也不愛搭理她。好像是叫章什么,章什么來著?!?p> 黎知沐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章靜舒?!?p> “對,對對,就是她。真是不要臉,期中考那天聽說三班的同學(xué)把她的位置移到垃圾桶旁邊,像她那樣的人,活該跟垃圾做伴。而且我朋友說,今天中午放學(xué)她們要替天行道,好好收拾一下這個癡心妄想的家伙?!?p> 黎知沐眸光帶著怒火,聽著旁人一字一句貶低她的阿舒,恨不得沖上去一人扇一巴掌。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說她,也太過分了吧?!?p> 突然的大聲訓(xùn)斥,讓旁邊兩個女同學(xué)愣了下,隨后翻了個白眼,走了過去。
“神經(jīng)病,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
“就是,幫不要臉的癩蛤蟆說話,真是腦子進水了?!?p> 黎知沐氣得想把手中的掃把扔到她們那副可惡的嘴臉上,林婉在后面叫了她,她才回過頭,強忍下氣憤。
“知沐,我終于舒坦了,剛才肚子真是疼死了?!?p> 林婉走近點,才發(fā)現(xiàn)黎知沐的臉色很難看,疑惑問出口。
“怎么了?知沐。不會那么小氣吧,我就上廁所久了點,你等生氣了?!?p> 黎知沐搖頭,往前走去。
“不關(guān)你的事?!?p> 林婉跑過去一把挽住黎知沐的手臂,好聲好氣問。
“怎么了嘛,出什么事了?你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我上完廁所出來,你就大變臉了?!?p> “章靜舒出事了?!?p> “哦。”林婉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沒什么所謂。
她跟章靜舒又不熟,出不出事關(guān)她什么事。
回到教室里,這會兒早讀鈴還沒響起,有些同學(xué)還沒到。
她回到座位上,聽到后面兩排的女同學(xué)圍起來,好像在討論些什么。
李婷婷拿著豆?jié){,嘴里咬著包子走到黎知沐桌前,黎知沐的前桌還沒來,她便坐下。
“你們聽說了嘛?昨晚有別班的同學(xué)在qq上告訴我,那個章靜舒的日記本被三班的童曉慧撿到,里面寫的都是關(guān)于九年級學(xué)長的零碎愛意。對了,知沐,就是我們上次在餐館拼桌看到的那個長得非??∶赖膶W(xué)長,陳文軒認識的那個?!?p> 陳文軒聽到她們說的話,立馬歪過頭來聽,很有興趣。
“你們在說什么八卦,讓我也加入。”
林婉點了下頭,原來剛才黎知沐說章靜舒出事了,指的是這件事啊。
“陳文軒,那個學(xué)長知道章靜舒喜歡他嘛?”
黎知沐突然也很想知道,那個學(xué)長在知道章靜舒這么喜歡他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對啊,你說說看?!?p> 陳文軒想到章靜舒,撇撇嘴。
“章靜舒啊,長得一般般。明煦哥不會喜歡她的,死心吧。”
黎知沐拿起桌上的書立馬往陳文軒的腦門拍去。
“不許你這么說她,阿舒那么好,我還覺得你那個明煦哥配不上呢。”
陳文軒被打的一臉懵,回過神來捂住腦門,疼得齜牙咧嘴。
“干什么呢黎知沐,是你們非讓我說的,現(xiàn)在還打我。老子也太冤枉了。”
鈴聲響起,李婷婷趕緊回座位,講臺上英語課代表已經(jīng)站在上面翻開書本。
她趕緊拿起英語書,開始早讀。
黎知沐看著英語書上的單詞,頭一次靜心不下來,一想起章靜舒被人欺負孤立嘲諷,她就很難受。
“不行,放學(xué)一定得去找阿舒,不能讓她被人欺負?!?p> 三班,章靜舒一進教室里,同學(xué)們便安靜下來,齊刷刷將目光投在她身上,沒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嘴角帶著抹嘲諷的笑意。
不知是誰先開頭,“呦,癩蛤蟆來啦?!?p> 好事的男同學(xué)吹了聲口哨,似笑非笑冷眼旁觀。
章靜舒握緊書包帶子,低下頭往最后面被擺在垃圾桶邊上的座位走去。
桌子上被人用粉筆寫上各種不堪入目的臟話,她咬著下唇,拿出口袋里的紙巾輕輕擦拭桌面。
有些女同學(xué)不滿意章靜舒看到桌子上‘杰作’的反應(yīng),拿出粉筆掰成一小節(jié)一小節(jié)往章靜舒后背扔去。
“我就看不慣有人裝可憐裝無辜,什么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dāng)女主了。也不照照鏡子瞧瞧,是那跟蔥嘛?!?p> “就是,笑死我了。還在日記里寫什么我喜歡你是我一個人歡喜悲傷的世界。真是惡心,你們說,要是李明煦學(xué)長知道被她喜歡上了,得把上星期吃過飯都吐出來吧?!?p> 章靜舒重重擦拭桌面上的粉筆漬,將那些話從耳邊隔絕開,企圖不去在意她們嘲諷的話語。
但是在聽到她們說李明煦學(xué)長的時候,擦拭桌面的手一頓,后背上不知被扔了多少粉筆頭,她轉(zhuǎn)過身去。
面無表情盯著那些嬉皮笑臉拿她取樂的同學(xué),她從小經(jīng)歷過不少這種事,自認為不會再有波動情緒的時候。
那些同學(xué)見章靜舒轉(zhuǎn)過身來盯向他們,到嘴邊的話沒說出口。
一旁的女同學(xué)拿起黑板擦,直接朝章靜舒扔去,砸中她的頭發(fā)過去,頭發(fā)上沾了不少粉筆灰。
“看什么看,敢做丟人現(xiàn)眼的事還不許別人說嘛?!?p> 章靜舒撿起地上的黑板擦,紅了眼眶,往那個女生走去。
班級上的其他同學(xué)都是在看熱鬧,她們當(dāng)中有些人覺得章靜舒沒什么錯,但她們絕對不會替她說話。
本來就是不關(guān)自己的事,何必強出頭惹得一身騷。
那女生見章靜舒朝自己過來,有些害怕得往后退了一步。
但看這么多人都瞧著自己,不想在大家面前丟臉,于是她故作鎮(zhèn)定,惡狠狠地瞪著章靜舒,雙手抱腰。
“怎么,想還手嘛?”
章靜舒心里覺得可笑,憑什么所有人都一副她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樣子,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她,就因為她喜歡一個很優(yōu)秀所有人都仰慕的人嘛?
“怎么,你覺得我不該還手嗎?”
她將黑板擦高高舉起,一副要重重落在那女生腦門上的舉動,其他人屏息靜氣,有些被章靜舒的舉動嚇到。
“你…你瘋了。像你這種人,就是沒人要的野種,你要是敢動手,你就死定了?!?p> 章靜舒聽到?jīng)]人要的野種,一下子平靜的臉上像被人戳中痛點般沉了下去,將手中的黑板擦直接扔在女同學(xué)的臉上,顧不上一旁人的尖叫聲,她跑了出去,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章靜舒,你給我回來,上課呢去哪里。”
老師剛好和她擦身而過,在背后叫喚,她并不想理會,一直往前跑去。
記憶里,她從記事起,便是和父親住在一起。父親是個貨車司機,每次開車出去,便將她放在鄰居家照看。
鄰居家的萍奶奶是個很尖酸刻薄愛嚼舌根子的典型老太太形象。
每次她一到萍奶奶家,萍奶奶總會用這種凌厲的目光瞪著她,隨后告訴她,她是個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可憐蟲,她不相信,卻在父親的承認下低了頭。
從那以后,很多同齡小孩都知道她是個沒人要的野小孩,父親常年在外,并不知曉家里的情況。
在上小學(xué)的時候,她便經(jīng)常被人嘲笑,那些人的譏諷目光像把劍般直射入她的心上,而事實讓她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是在一次放學(xué)午后出現(xiàn)的,指尖上旋轉(zhuǎn)著籃球,俊美的側(cè)臉就那樣毫無犯備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欺負人,可不是個好學(xué)生?!?p> 那些人圍在她身邊,指指點點譏笑不斷,而他的貿(mào)然出現(xiàn),讓她絕望的心一下子注入一股暖流。
“她是野種,哥哥你走開。”
她忘不了那時他聽到過后的神情,風(fēng)輕云淡絲毫不起波瀾,望向她的眼睛,沒有那些可怕的嘲諷和厭惡。
“她是什么人,不需要任何人的評價,快回家去,不然我拿籃球砸你們。”
說完。故意將手中的籃球晃了晃,那些同學(xué)全被嚇跑了,他調(diào)皮笑了笑。
“快起來,回家去吧?!?p> 他拉起她的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污漬,一點也不嫌棄她。
“你叫什么???”
“李明煦。”
李明煦,李明煦。這個名字后來成為她念念不忘不敢說出口的執(zhí)念,是她只敢在日記里,一筆一劃認真填滿希望的名字。
她從來不敢玷污的干凈,沒想到這次卻以這樣的形式讓所有人擺在嘴邊茶余飯后的調(diào)侃作樂。
李明煦,李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