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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三國傳奇

第二百零三章 雙龍現(xiàn)形

漢末三國傳奇 背砍刀詩人 3236 2020-12-22 09:01:38

  且說司馬懿聞?wù)f藥王廟乃為獻(xiàn)帝劉協(xié)家廟,不由愈聽愈奇,問道:“即是山陽公家廟,乃為漢室列祖享祭之所,又如何成了你藥王門掌門駐所耶?”皇甫謐答道:“雖是劉公家廟,卻非宗祠。因山陽公早入我藥王門,即為我門弟子,自然可以其家廟為掌門駐地。劉公雖曾貴為天子,今乃某之師兄。皆因我?guī)熥媾c恩師方才說林中鴉噪,必是征西大都督司馬公貴客登門,某故知之,奉師祖之命前來恭迎?!彼抉R懿驚奇至極,沉吟不語。司馬師問道:“尊師何人,令師祖又是哪個?你等將我父子蹤跡打探得如此備細(xì),意欲何為?”皇甫謐并不驚怪,依然面帶微笑答道:“某師父即是替蜀國昭烈皇帝劉備所醫(yī)病傷者,人稱天下神針第一樊阿;其授業(yè)恩師亦即某之師祖,乃曾與魏高祖武皇帝治過頭風(fēng),神醫(yī)華佗是也?!?p>  皇甫謐一席話出口,司馬懿因知華佗前番在洛陽之事,愈加驚異不定。只聽門內(nèi)有人朗聲大笑道:“偌大一個征西大都督,魏文帝托孤重臣,難道還怕了某這座小廟不成?只顧在門首問東問西,不敢進(jìn)來!某與山陽公治酒以待,此時怕是菜已等涼了也。”說著話,三個道士迎出門來:左為山陽公劉協(xié),右為神針樊阿,居中老者須發(fā)皆白,面如童子,健步如飛——不是神醫(yī)華佗,又是哪個?司馬懿見來者果是華佗和山陽公,驚喜不止,急將左右二子各踢一腳,喝道:“見了大漢皇帝陛下,還有師祖師叔,愣著作甚?”領(lǐng)先跪倒。兩個兒子自然搶先拜倒,嗑下頭去。山陽公劉協(xié)神色大變,連稱不敢當(dāng),急忙一一扶起。

  華佗盛情相請司馬懿一行進(jìn)到廟內(nèi),茶酒相待,便問何以光顧山陽小縣。司馬懿笑道:“在下曾聞前番華神醫(yī)到洛陽為魏武帝治病,甚憾未曾當(dāng)面拜見,聆聽雅教。不想能在此處邂逅拜會,實是三生有幸也?!比A佗見他說起此事,便深為喟嘆,便說當(dāng)時只因殺了赤蛇,未能救下曹操,致令曹丕終于篡漢稱帝,于是不勝感慨。司馬懿又對山陽公劉協(xié)道:“臣今奉魏帝之命,要到洛陽面君,受命去伐西蜀。因知陛下封國在此,故前來相見,欲陳秘事,不知可否借內(nèi)室一言?!鄙疥柟戳艘幌聫d中諸人,見只有華佗、樊阿、皇甫謐;對方便是司馬懿父子三人及四個家將。于是說道:“此間乃皆我藥王門師徒兄弟,并無他人,大將軍有話盡管請講。”司馬懿便令四名家將出外,看住廟門,又問這位小師弟皇甫謐來歷。

  華佗笑道:“也罷,便一總告訴了你,免你疑心。我這位賢徒孫,比大將軍差了三十多歲,將軍豈能識得。但若說起其曾祖,倒與你父乃是通家之好,你父以叔父呼之。他亦是破滅黃巾軍功臣,也曾任你如今征西大將軍職位,官諱喚作……?!辈淮A佗說完,司馬懿啊也一聲,離座而起,與華佗同時將其名字說出口來:“皇甫嵩!”華佗大笑點頭?;矢χk急上前重新見禮,跪倒在地,以子侄輩大禮相拜,納頭說道:“晚侄輩皇甫謐,拜見叔父?!庇峙c司馬師、司馬昭見禮,拜見兩位兄長。司馬懿尋思未帶多金,急解隨身溫玉贈之,作為見面之禮。想起當(dāng)年皇甫嵩一柱擎天,力挽漢室江山,今已作古多年,一面嗟呀不止。

  書中暗表,這皇甫謐正如神醫(yī)華佗所云,乃是故征西大將軍皇甫嵩重孫,正宗嫡系,一點不假。出身于東漢名門世族,六世祖皇甫棱為度遼將軍,五世祖皇甫旗為扶鳳都尉,四世祖皇甫節(jié)為雁門太守?;矢?jié)之弟皇甫規(guī)文武全才,時為安羌名將,官至度遼將軍、尚書,封壽成亭侯,為涼州三大名將之一。曾祖皇甫嵩因鎮(zhèn)壓黃巾有功,官拜征西將軍、太尉,魏武帝曹操當(dāng)時曾在其帳下聽令。其后皇甫嵩得罪董卓,被貶為庶民,皇甫氏族便漸趨沒落,但朝中仍不乏做官之人?;矢χk祖父皇甫叔獻(xiàn)當(dāng)過霸陵令,父親皇甫叔侯則僅舉孝廉?;矢χk自幼寒苦,出生后即喪生母,家道愈加衰落,過繼給叔父,十五歲時隨叔父遷居洛陽郊縣新安,歷經(jīng)戰(zhàn)亂。自幼貪玩不習(xí)上進(jìn),跟村童編荊為盾,執(zhí)杖為矛,分陣相刺,嬉游習(xí)兵。年二十,仍游蕩無度,猶不好學(xué),人以為癡。一次,皇甫謐將在別人田間所摘瓜果進(jìn)獻(xiàn)叔母任氏,以求討好。任氏怒道:“《孝經(jīng)》云‘三牲之養(yǎng),猶為不孝’。你今年近二十,目不存教,心不入道,何以慰我?昔孟母三徙成仁,曾父烹豕從教。豈我居不卜鄰,教有所闕,何爾魯純之甚!修身篤學(xué),自汝得之,與我何有?”因?qū)χ魈?。皇甫謐雖然頑劣,本性至孝,于是大為驚懼,甚感痛悔,遂拜鄉(xiāng)人席坦受書,從此改弦易轍,矢志發(fā)奮讀書。

  時逢繼母患病,皇甫謐盡孝堂前,衣不解帶侍候,數(shù)日未至學(xué)堂。先生席坦來問,方知其母得疾,遂薦名醫(yī)樊阿以針灸治之,針到病除,母病即愈?;矢χk大為驚奇,遂迷上針灸,纏著要學(xué),跪地不起。樊阿見其頗有醫(yī)道天賦,即稟明師父華佗,經(jīng)師尊首肯,便收皇甫謐為徒,帶至山陽。其后皇甫謐不但醫(yī)術(shù)大進(jìn),超過師父樊阿,兼且博聞強(qiáng)記,文學(xué)史籍亦突飛猛進(jìn),遂成大家。年僅二十六歲時,以漢前紀(jì)年殘缺,遂博案經(jīng)傳,旁采百家,著《帝王世紀(jì)》及《年歷》;四十二歲悉心攻讀醫(yī)學(xué),撰集《針灸甲乙經(jīng)》;四十六歲時已名聲鶴起,司馬昭下詔征聘做官,拒而不仕,又作《釋勸論》。耽玩于典籍經(jīng)史之中,乃至?xí)r常忘其寢食,時人謂之書淫;五十一歲時晉武帝司馬炎續(xù)詔不仕,反到隴縣龍門洞、平?jīng)鲠轻忌诫[居避詔,上疏自稱草莽外臣;五十四歲時舉賢良方正,到洛陽上表武帝求借書,司馬炎就送書一車給他;六十一歲時,皇帝又詔封為太子中庶、議郎、著作郎等,皆不應(yīng),著《篤終論》,驚世駭俗;六十八歲時,《皇帝針灸甲乙經(jīng)》刊發(fā)面世,皇甫謐在張鰲坡無疾而終。

  皇甫謐與流俗異趣,累官不仕,專一著述為務(wù),而著書之豐,確是魏晉首富,無以倫比。《帝王世紀(jì)》、《年歷》、《高士傳》、《逸士傳》、《列女傳》、《郡國志》、《國都城記》等文史著作廣采百納,博據(jù)考稽,建樹史學(xué)。其將人史開端推至三皇,認(rèn)為“三皇”其說有二:一是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二是伏羲、神農(nóng)、黃帝?!拔宓邸眲t是少昊、高陽、高辛、唐堯、虞舜,將華夏族起源提前到上古時代;對《史記》中語焉不詳之實,皇帝世系紀(jì)年及重大活動補(bǔ)充考證;又對歷代地名變更,各民族王朝遷徙地名變化詳盡考證;自古以來首次對歷代土地、人口進(jìn)行了詳盡統(tǒng)計,整理成書;所引《世本》諸子,今皆亡逸,斷璧殘圭,彌堪寶重。后明清人稱,皇甫謐所作《玄晏春秋》、《鬼谷子注》,玄守、釋勸、篤終三論,高士、列女等傳,《三都賦序》,并詩誄賦頌,藏珍納萃,字字珠璣,不但在文學(xué)領(lǐng)域獨樹一幟,且保存下極多珍貴史料,為其他典籍絕無僅有者,歷史價值不可估量。其文章偏又風(fēng)格犀利,對仗工整,音語鏗鏘,人物形象生動,思想性及藝術(shù)性無不臻妙俱佳?;矢χk死后,其子皇甫童靈、皇甫方回乃遵父遺訓(xùn),擇一不毛之地,將其儉禮薄葬塬邊,后世人稱之為“皇甫冢子”。此乃皇甫謐平生結(jié)果后話,在此論及,一總表過不提。

  話休敘煩,書歸正本。且說司馬父子三人與皇甫謐見過,乃系通家之好,再不見外。山陽公劉協(xié)便問司馬懿,既云有秘事相告,此時并無外人,便請實言。司馬懿道:“某前年之時,奉魏主之命前往漢中,與蜀漢丞相諸葛亮對敵,方能得見其人。通過故中郎蔡邕之女蔡琰,又確定諸葛孔明之身份,故特來向殿下告知。殿下休要驚訝——你道諸葛孔明究是何人?實乃殿下之親兄,遜位之少帝,當(dāng)年被逆賊董卓派遣李儒害死,卻又死中得活,史侯劉辯是也!”此話一出,石破天驚,包括司馬師、司馬昭兄弟二人,無不驚訝,以為癡人說夢一般,卻又無從辯駁。不料非但華佗聽來無動于衷,山陽公亦似未聽見,只是靜靜發(fā)呆。

  司馬懿以為山陽公驚煞,遂道:“殿下不信么?這原是太過離奇,怪不得殿下。某不敢扯這彌天大謊,有實物為證?!北懔畲巫铀抉R昭,到院中坐騎皮套中將那件東西拿來。司馬昭領(lǐng)命出去,頃刻即回,手中托了一個長條布囊,打開來置于案上,眾人看時,見是一架古琴,上鐫“龍吟”二字。司馬懿道:“此物乃是一對,一雌一雄,皆為蔡中郎鐘愛之琴。雌曰‘鳳鳴’,在其女蔡文姬之手,今亦贈給孔明;雄者便是這架‘龍吟’。當(dāng)年蔡中郎將詐死還陽的史侯救出洛陽,帶至荊州南漳水鏡山莊,并以此琴贈之,實為與其女蔡琰訂親之妝奩也。前番在祁山西縣,便是蔡琰和孔明將此琴留贈于臣,其意甚明,就是作為證物,令某獻(xiàn)于殿下,以證其信也。史侯未死,便是今之蜀漢丞相諸葛孔明,殿下猶不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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