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過你要穩(wěn)重,噓什么,只要他能說話,一樣能派上用場。”
李庭岳見到老徐同樣驚喜,但知道大猛的脾氣,搶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大猛知道剛才差點說漏嘴,只能后退一步,低頭受教,眼神卻忍不住看向地上的老徐。
“這人不會是死了吧!張隊正可莫要誆我。”
李庭岳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老徐近前,伸腳踢了踢他。
可能是踢到了傷口,老徐嘴里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哼聲。
還好,老徐還知道疼,應該沒事。
“你放心公子,這人只是受了些皮外傷,還死不了,只要給他些吃的,立刻就能為公子辦事。”
張北和見李庭岳沒有露出不滿的神色,暗自松了口氣。
他本來害怕弄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會惹得這位貴公子不高興,說不定還會怪罪自己,現(xiàn)在看來,他只是想找一個識字的人,狀況如何他并不放在心上。
“把這些人今晚送出城,我會在城外的樹林等你們。”
李庭岳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大猛則把一個小口袋塞進了張北和的手里,跟著李庭岳離開了。
張北和送兩人離開后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布袋,里面裝滿了寶石黃金……
……
“驢子,真的有必要給他那么多嗎?”
大猛一邊趕著馬車向城外走,一邊小聲的問李庭岳。
“徐叔還需要人家送出城,多一點賞賜沒壞處,大猛,別吝嗇金銀,那東西在咱們山寨沒有一點用處,只有糧食才是最重要的?!?p> 李庭岳坐在車廂里,閉著眼睛,隨口無意識的說著話。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城門即將關閉,馬車緩緩的駛出城門,竟然沒有受到一點盤查。
李庭岳這才放下了心。
一路上看似清閑的他都在擔心,王家車隊的到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馮家鎮(zhèn)距離洛平府并不遠,而他在馮家鎮(zhèn)可以說人人都認識,更不要說那些來往的商隊,對他更是熟悉。
想要在洛平府時間長了不被人認出來是不可能的。
能在洛平府平安這幾天都出乎李庭岳的預料,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熟人。
馬車在距離洛平府不遠的小樹林停了下來,他們就在這里安靜的等著。
能夠安靜等著的人只有李庭岳,大猛則像一個陀螺一樣不停的轉(zhuǎn)圈。
晃得李庭岳眼睛都花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
他心里比大猛還要著急,可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如果他都開始焦慮,大猛可能就會發(fā)瘋。
天色越來越黑,李庭岳讓大猛點上一只燭火,用來照亮位置。
夜晚的寒風如刀,蠟燭即使在背風處也不斷的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大猛仿佛一點都感覺不到冷,不停的向洛平府城門處張望。
“驢子,他們怎么還不來?”
李庭岳知道大猛這樣問只是想讓自己安慰一下他,只能無奈的說道:“張北和身為城門官,自會有辦法,你不用擔心,何況,咱們等了還沒半個時辰,不要著急?!?p> “可是……可是……”
大猛剛想說什么,遠遠的就聽到有馬蹄聲傳來。
“來了?!?p> 李庭岳轉(zhuǎn)頭望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仿佛能看到一片陰影在向這里移動。
馬蹄聲漸漸清晰,也隱隱能看到一輛馬車在向這里駛來。
大猛想迎上去,卻被李庭岳攔住了。
“不要著急,穩(wěn)住?!?p> 馬車越來越清晰,當距離足夠近的時候李庭岳終于看清楚了,那是兩輛馬車。
車輪滾動,發(fā)出碾壓路面的聲音和車廂搖晃的吱呀聲!
兩輛馬車停在了李庭岳他們不遠處,張北和從車轅上跳下來,快步來到李庭岳面前,拱手行禮。
“路上出了點意外,讓公子久等了?!?p> “哦,什么意外讓張隊正耽誤了時間?”
李庭岳的語氣就像是在隨意的聊天,對事情的本身并不關心。
“一點小事,小人能夠處理,還用不著公子費心。”
張北和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就熟練的很了,知道李庭岳耐心有限,自己如果再說廢話會被對方厭惡。
對著身后揮了揮手,后面的一輛馬車被牽了出來,直接停在李庭岳馬車的旁邊。
“兄弟們還在等著,就不打擾公子的事情了,人都在馬車里,小人今晚還要守夜,就先告辭了。”
張北和目光轉(zhuǎn)動,謹慎的盯著李庭岳。
他知道這些貴公子的脾氣,事情沒做完之前對人如沐春風,有求必應。
一旦事情做完了,恐怕也到了殺人滅口的時候了。
他雖然官小,對里面的道道卻門清,甚至幫助上官處理過好幾件這樣的事情。
李庭岳一笑,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沒想到,一個城門官竟然能有如此的見識,還準備了后手,剛才的話明顯就是在警告自己。
“他日再來洛平府,一定請張隊正喝酒?!?p> 張北和聽李庭岳這樣說,立刻大喜,再次拜謝后,趕著另一輛馬車回了洛平府。
李庭岳看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中,才放下了心。
張北和此人不簡單,看樣子以后還用得著,換糧食的事情說不定能找他。
大猛不管不顧的早就上了馬車,掀開車簾,把徐叔從里面抱了出來。
外面寒風刺骨,大猛和李庭岳把老徐搬到了另一輛馬車上,給他蓋上厚厚的被褥。
“回山寨太麻煩,直接去馮家鎮(zhèn)?!?p> 馬車上不了馬王山,要是回山寨的話,要背著老徐走很長一段路。
在這樣的天氣下,老徐就是不被凍死,回到山寨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現(xiàn)在只有去馮家鎮(zhèn)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里面其他人怎么辦?”
“帶上,半路上把他們?nèi)挤帕耍@些人都不是正經(jīng)人,不管是留在山寨還是客棧都是隱患?!?p> 李庭岳也不管大猛聽沒聽懂,裹緊身上的裘皮,又從馬車里拿出一雙獸皮做的手套戴在手上。
豎起領子,把能透風的地方全都遮擋住,又拿了一頂帽子戴在頭上。
此時的李庭岳和剛才貴公子打扮完全就兩個人。
他坐到車轅上,對大猛說了聲:“走?!睋]舞手中鞭子抽在了馬屁股上。
馬匹受到驅(qū)趕,邁開蹄子,拉著馬車向前行駛。
今晚的月色只有一彎月牙,天色很黑,馬車在黑暗中前行。
李庭岳只能看到模糊的路面,根本不敢讓馬車走的過于的快,免得顛簸過重。
他已經(jīng)檢查過老徐的傷勢了,身體虛弱,失血過多,卻沒有生命危險,回到客棧只需要慢慢調(diào)理就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