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后,蔓蔓媽準備了一些便當放進了野餐籃子,白蔓蔓和爸爸將家里那臺老式中古小轎車大大清洗了一遍,原本沾滿泥點子的車身此時散發(fā)著黑亮的光澤。
“蔓蔓,去看看媽媽準備好沒有?”
白蔓蔓哼著小曲兒將水桶搬進屋,“媽媽,你好了嗎?要出發(fā)啦……”
聽她的聲音挺歡樂的樣子,蔓蔓爸配合地在門外按了按汽車喇叭——
“嘀-嘀滴——”
這聲音將蔓蔓媽催得手忙腳亂,倉促將一些野餐要用到的毯子和坐墊胡亂塞進一個大手提包里,一手提著包一手提著籃子往門外走去。
“哎,催什么催,時間不還早呢嘛!”她嘟囔著抱怨道。
白蔓蔓笑瞇瞇地伸手將野餐籃子接了過來,腳步輕快地走在媽媽前頭。
將東西放進車尾箱,汽車引擎發(fā)出一陣咆哮,載著一家三口迎著朝陽揮灑的地方駛?cè)ァ?p> 蔓蔓爸樂呵呵地揶揄道:“蔓蔓,別看老爸平時動作慢,開起車來簡直能夠比肩舒馬赫!”
白蔓蔓瞥了眼窗外后退緩遲緩的杉樹,嘴角不禁抽了抽。
真的……好快……
如果不是她的幻覺,她方才明顯瞧見有只野貓超過了他們的小破車。
她沒有反駁爸爸,而是將車窗費勁地搖了下來將小腦袋探出窗外,內(nèi)心暗暗吐槽著這臺破車。
剛才關著窗沒覺得,此時窗戶被打開,除了發(fā)動機轟隆隆的噪音外,車子似乎還有其他部位正在發(fā)出凄慘的怪叫。
坐在車里,她總擔心車輪或其他哪個零件飛出去,甚至整臺車直接散架。
還好,她的擔心沒有成真。
伴隨著林中的微風送來泥土和草木的氣息,她們很快便穿過了蜿蜒曲折的林間小道,朝陽溫柔地向他們敞開懷抱。
沒錯,車子順利地拐進了一條由柏油鋪成的陽光大道……
因為不是周末,森林集市顯得有些冷清,門可羅雀的雜貨鋪子里,犀牛大爺正架著一副老花鏡在翻看一份森林日報。
“嘿,老周,近來生意可好?”蔓蔓爸走進去,態(tài)度友好地問道。
犀牛大爺微微抬起頭,目光越過鼻梁上架著的鏡片望向來人,“啊,是白先生和白太太啊。”
緊接著,他親善的目光漸漸下移,隨之那雙老態(tài)卻精明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光亮。
“呀,這不是小蔓蔓嘛,好久不見哦?!崩洗鬆斅冻鲆荒槾葠?。
面對老者的親善,白蔓蔓頭腦有些發(fā)懵,她不常來森林集市,即便來的時候這家雜貨鋪子也一直是由犀牛大媽在顧店,她對這位長得慈眉善目的老爺爺是毫無印象。
“爺爺好?!彼行┬邼赝蜻^招呼。
蔓蔓媽帶著她在店里挑選要買的東西,蔓蔓爸在門口與犀牛大爺聊了會兒天。
等他們離開的時候,犀牛大爺還特意給了白蔓蔓一些鼓勵,希望她以后能在自己喜歡的事上做出成績。
白蔓蔓很感激地同他道謝離開。
看著三口之家離開的背影,老犀牛摘下了老花鏡,抬手抹了抹濕潤的眼角,他也想起了自己那為了理想而離開他的孫子。
曾經(jīng),那個少年也像白蔓蔓一樣倔強,他熱愛摔跤,卻因為先天的殘疾始終取得不了好成績。在質(zhì)疑與嘲諷中,他迷茫過,失望過,想要放棄過,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被這些外界因素給打倒,他放棄了在森林里安逸的生活,毅然決然地去了城里。
后來,聽說小犀牛在城里一邊打工一邊報了各種訓練班,在殘酷嚴苛的訓練之下,他終于克服了先天的缺陷,成為一名職業(yè)摔跤手。
就在前幾日,森林日報上刊登了在本市舉辦的職業(yè)摔跤比賽的結(jié)果,全國冠軍正是老犀牛的孫子。
白蔓蔓從爸爸口中聽了這個故事后,除了內(nèi)心涌起的對小犀牛的敬畏,同時還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不知名情緒,仿佛有一團火焰在胸腔里燃燒著。
他們今天要爬的山并不高,如果腳步夠快的話,一定可以在中午之前到達山頂。
蔓蔓爸將車子在山腳下停好,從后備箱里拿出野餐用品,“蔓蔓,準備好了嗎?”他大聲問道。
“準備好了?!卑茁麍远ǖ攸c了點頭,用同樣大的聲音回答他。
登山的道路比較平坦,蔓蔓爸提著野餐籃子在前面開道,白蔓蔓則提著方才在雜貨鋪買的零食走在中間,蔓蔓媽拎著手提包殿后......
只用了兩個小時,他們便登上了山頂。
放眼遠眺,那片他們生活的茂密森林此時就像沙漠中的一片綠洲,也像一塊綠寶石一般鑲嵌在這座城市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