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誠在沒高考之前是并不想離開小城的,或者說不想離開HLJ的,之前也和父母出去旅游過,到了江浙,去了京津冀,世博會都看過,首先迎面而來的是口音問題,當然并不是普通話標準與否的問題,據(jù)說新中國成立以后投票決定BJ話還是四川話做為普通話,四川話僅以很小很小的票數(shù)落選了,如果真的決定四川話做為普通話,我認為效果是一樣的,鐘誠一直以為中國在不同地域之間的融合確實做的很好,決定BJ話做為普通話的模板以后,全國開始迅速推廣普通話,即使到了在春晚這個最大的流量平臺,依然有幾個小品是關于普通話的,依然告訴全國人民普通話很重要,統(tǒng)一這個東西到最后還是好事,為什么《火影》這個日本動漫在中國這么火爆,鐘誠認為并不是它的故事情節(jié)多么多么曲折,雛田的胸大不大,而是鳴人的中心思想,他一直希望自己和伙伴們通過努力去消除忍者世界的仇恨和痛苦達成統(tǒng)一,讓人民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我們人類最好還是拋棄戰(zhàn)爭,因為花朵在安定統(tǒng)一的時候才叫綻放,戰(zhàn)爭期間人們會把花朵踩成爛泥并嚷道開的什么東西。所以鐘誠覺得《火影》能火爆是因為它和中國老百姓的想法是差不離的,我們總想打破一些舊有的正義和情義,但最后火爆的影視作品、文學作品還是那些三觀正常的,很少有毀三觀的。
楊鑰匙坐在一樓的臺階上,抽著煙,盤算著另一棟的門市房,他想開一間茶室,不對,門市房里面的房間改成茶室,外面的方廳改成麻將房,這樣這幫食客下午打完麻將、喝喝茶,晚上來飯店吃飯,自己又能從中獲利,兩全其美。只不過那棟門市房是石忠的,那是石忠最后的褲衩了。石忠應該會答應自己的,畢竟人家在哈爾濱發(fā)展的那么好。
讓自己意外的是,石忠居然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十七八歲兒長相洋氣的小姑娘,這是當大老板換口味了?不對應該是他女兒,零幾年石忠?guī)е约喝ス枮I學習的時候見過她,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女孩兒,現(xiàn)在長大出落的這么漂亮,楊鑰匙見他們匆匆打開門,把行李搬進去,之后大門緊閉,好幾天不曾有人出來。
“這是爸爸最后的褲子了?!笔议_玩笑道。
“爸爸,咱們怎么生活呢?或者說干點什么呢?”
“咱們開一家小賣店吧,你知道嗎貝拉,爸爸最大的夢想就是開小賣店了?!笔疫种鞗_女兒笑著,心里盤算著進貨渠道等等,自己很多年沒回來了,小城的人脈應該都忘干凈了,人越來越需要交往了,因為人們的忘性越來越大了,楊鑰匙會幫自己嗎?或者說會幫自己研究研究嗎?
鐘誠在“楊家飯”越干越油,甚至有了活蹦亂跳的狀態(tài),他已經(jīng)不在骯臟的廚房了,現(xiàn)在他幫著上菜或者進貨,這是六月下旬的事兒,因為鐘誠最起碼知道客人需要什么,能明白客人的話,最最起碼有耐心的應付喝多的客人,而楊鑰匙的兒子——楊耀鋼在這點上就很差,只知道蔫蔫兒的烤串。
與此同時,鐘誠也跟我講了他認識的幾個服務生,有兩個念到高二不念的學生,他倆已經(jīng)在楊家飯干了半年多,狀態(tài)從開始的興奮到后來的不知所措,什么名字確實忘記了,鐘誠只感覺這兩個大小伙子都麻木了,楊鑰匙訓斥他倆都不敢還嘴,每當鐘誠跟他倆講高考之類的事情,他倆聽著聽著就望著藍天,而且齊刷兒的。還有兩個女人,這個鐘誠記得清楚,一個剛結婚不久,一個是小城周邊農(nóng)村的,大概三十多歲。剛結婚的那個姓張,楊鑰匙總撩持她,張小姐也愿意被撩持,因為她以為搞曖昧可以降低工作標準和力氣,在大伙都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就站在柜臺前跟楊鑰匙打情罵俏,而且持續(xù)了好幾天,聊得都是葷段子,終于有一天。
“你去把地拖了吧。”楊鑰匙吩咐道。
“好,那你給我倒水?!睆埿〗氵€以顏色還有點撒嬌的說。
“自己去倒,你是不想開支了?”楊鑰匙語氣突然生硬了,張小姐只好憤憤的去拖地,拖的亂七八糟,泥和水混在了一起,還不如不拖。
“這個月工資扣一半,什么態(tài)度?”楊鑰匙說的很認真,很強硬。
“老娘不干了!”張小姐把拖布一摔,揚長而去。就這樣楊家飯成功的省下了一筆人工成本。
還有一個周邊農(nóng)村來的,姓周,她已經(jīng)結婚好幾年了,每次鐘誠幫著進完貨回來,她總會神秘兮兮地把鐘誠拉到一角問:“撈到什么好處啦?”而且滿懷期待。但鐘誠不知從何說起:“什么好處,貨單,貨物,錢都在那兒,我把老板叫過來咱們對下?”但周并不想就此罷休:“你是老板的侄子啊,能沒有好處?”鐘誠實在忍無可忍,大喊了一聲:“姑父!”周態(tài)度軟了下來,說道:“你進貨的時候可以商量啊,反正都是老莊的貨,每次要個優(yōu)惠啥的你不就有好處了嗎?”鐘誠沒搭理她,扭頭就走了。鐘誠知道即使是姑父的店也不能像揍劉明輝那樣直接給她一拳,畢竟她不戴眼鏡。
在接下來的幾天,周好像給了鐘誠多大好處似的,天天拉著鐘誠嘮嗑,“老弟啊,能不能幫姐找個活兒,短期的,我老公不讓我干這個活兒了。”
“為啥???”
“我不晚上不回家嘛(她下班就睡在一個包間里,只有周二回家),我老公就懷疑我有外遇了,上次回家直接把我鎖在屋里,我跳窗戶才回來上工的?!边@姓周的女人實在有點神經(jīng)質。
鐘誠實在不想搭理她,回了一聲我盡量找吧,不一定啊。但姓周的女人繼續(xù)說:“我不想跟他過了,他對我不好,我在網(wǎng)上認識一個男的,比我小,但他說我跟他了就肯定對我好,只要我出來,但我沒錢啊?!?p> “你錢呢?”
“被我老公收走了。他對我可不好了?!?p> “打你?還是什么?”鐘誠還是起了同情心。
“沒有,就是不好?!蹦桥苏f的模棱兩可。
“你!……”鐘誠實在感覺即使說什么也是對牛彈琴。六月底結算工錢的時候,這個女人還是表示自己再干一個月。
鐘誠發(fā)現(xiàn)楊耀剛就很樂意聽這個女人說這些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話,這里還是要介紹下楊耀剛楊少爺,他是楊鑰匙的兒子,跟鐘誠年紀相仿,念到初三不念了,一直跟著父親干飯店,最近剛閉關出來,但閉關的是烤串技術,不得不說人確實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烤的串很好,很好吃,色香味俱全,而且肉質不老不嫩?!爸芙阏f的多不幸,你怎么不耐心聽聽呢?”“我還要上菜。”鐘誠無奈的說。
楊鑰匙心里狠狠盤算著石忠的門市房,那個位置多好,挪下腳兒就能到自己的飯店,而且自己希望兒子多歷練歷練,先把兒子調過去管著,之后自己老了再讓他接盤飯店。石忠之前來找過自己,說要開一家小賣店,并讓幫著找找貨源,自己直接就推諉過去了,其實很簡單,就是要開始給他石忠壓力把門市房轉讓出來,之后的幾天石忠家恢復了大門緊閉的狀態(tài)。楊鑰匙感覺石忠的小屋成了秘密的地方,好像里面正在加工一種把自己和飯店都炸上天的巨型炸彈,于是楊鑰匙決定派鐘誠過去一趟,就說請石忠吃飯,并讓鐘誠記住里面的一切回來報告自己。
鐘誠想起二戰(zhàn)時蘇聯(lián)做的不睡眠試驗,把那幫可憐的人關在小屋里不到二十天,結果科研人員進去小屋里面慘不忍睹,當然據(jù)說是假的,正義的斯大林同志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的,但鐘誠心情實在忐忑不安,但還是和姑父一樣有點好奇這父女倆一天天都干啥。鐘誠鼓起勇氣敲了門,開門的是個非常好看的老妹兒,鵝蛋臉,桃花眼柳葉眉,鼻子適中,粉嫩的嘴唇里面是潔白整齊的牙齒,尤其是那雙大大的桃花眼,明亮活潑。
鐘誠定了定神,“我找石忠,楊鑰匙找他吃飯。”指了指對面的楊家飯。
那老妹兒撲哧一聲笑了——這樣呆瓜的男生,于是便說:“他不在,出去了,晚上去不了了?!彼纹さ陌涯X袋靠在了門框上,斜看著鐘誠。
鐘誠覺得應該給她加加溫,“楊鑰匙找他有急事,很重要。涉及他以后的一些事情?!睏铊€匙和石忠那天的談話鐘誠聽見了,因為楊鑰匙根本就沒招待石忠,兩個人直接尷尬的在一樓“路邊攤層”嘮的,哦對,煙都沒拿給石忠一棵。
那老妹兒的表情突然從戲弄變成了嚴肅:“那你進來吧?!?p> “我不進去了,我還要回飯店忙呢?!辩娬\的局勢出現(xiàn)了逆轉,扭頭準備走。
“別得啊,我還不知道幾點吃呢,你先進來嘛?!蹦抢厦脙河捎诶@了一圈什么也沒做,鐘誠長驅直入,最后將死了她。陳雪雁和杜明月的事兒讓鐘誠對女孩兒有點死心了,所以鐘誠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語氣,反而語氣說的很冰冷,本來鐘誠想硬著頭皮說進去看看,但她居然給了機會。鐘誠在小馬扎兒上坐下,這回輪到他斜看著她了,那老妹兒說:“我爸爸真的不再,幾點吃飯,你告訴我?!?p> 鐘誠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有一些殘次不全的貨架,還有幾個紙殼箱子,還有一個房間門關著,應該是她的房間,沒有什么巨型炸彈和恐怖試驗,石忠的床就在一個旮旯兒里。
“晚上7點,給你們安排在房頂吃飯?!辩娬\起身,看了一眼她,轉身走了。
楊鑰匙思考著鐘誠帶回來的情報,鐘誠甚至清晰的畫了圖,具體說了哪個地方有什么東西,楊很滿意。“看來他石忠確實在做準備了,我現(xiàn)在要放他一馬,給他需要的,然后……”楊鑰匙暗自笑著。
石忠?guī)е惱c半就過來了,還帶了酒,他們跟著楊鑰匙有說有笑的上了房頂。這些被楊耀剛看的清清楚楚,當然看的更清楚的是石貝拉前凸后翹的身材,據(jù)說男人看見漂亮女人總會想象她們脫光以后是什么樣兒,這個不一定準,至少楊耀剛是這樣,那雙腿簡直就是白玉雕成的,又圓潤又潔白,以及性感蓬松的披肩發(fā),俊俏的面龐,楊耀剛看的欲火焚身,心臟咚咚直跳,呼吸緊蹙,好不容易等到父親一個人下來,楊耀剛便沖上去,急問那女孩兒是誰。父親輕描淡寫的說是朋友的女兒,楊耀剛非常憤怒和失望,父親居然只知道這些。
“咋地,你看上了?”父親溫和的說。
“是??!你咋才知道你兒子咋想的。”楊耀剛甚至委屈的說。
“不要著急,好好烤你的串兒,我會讓她主動找你的?!睏铊€匙感覺這是順手一提的事兒,正好能解決。楊耀剛回到爐子面前,那爐子很像馬槽,槽里是燒的火紅的木炭,楊耀剛邪惡的、開心的笑了。
四樓,一場愉快又緊張的談判進行著。
“我可以給你提供貨源,但是進什么貨我每周或者半個月會找貨站給你整來?!睏铊€匙點上煙,有點傲慢的說。
石忠聽得這話悲喜交加,什么叫你每周,不應該是我每周嗎?便問道:“我們找你進貨?”
“是啊,哎呀,小賣店那一套我更知道,我開這么大飯店還不知道?讓你女兒每周或者有需要了找我兒子,他跟貨站那邊兒也熟。小賣店簡單,都不用咱倆插手?!睏铊€匙猛吸一口煙,緩緩吐出,“我就這個渠道,而且就這個條件,為啥呢,因為我要以我的名義去跟貨站要貨,而不能是你,懂不忠哥?”忠哥二字說的很隨意。
石忠盤算了下,楊鑰匙說的也算封死了路,要不把這事兒交給他,要不自己另請高明,但自己今年發(fā)生的事兒太多了,你們也都知道,所以石忠心里已經(jīng)很累了,只想把攤子支起來就完事兒了,掙的錢能滿足正常生活就完事兒了,所以石忠能答應也正常。
“那就合作愉快,我跟貨站那邊要梳理關系,所以只能這樣。”楊鑰匙說的話語氣突然很坦誠。
“好!合作愉快!”
之后石忠和楊鑰匙開始喝酒,石忠說的很多,楊鑰匙講的很少,石貝拉坐不住了便到樓下去,碰到了鐘誠,今晚發(fā)生的事兒讓自己很愉快,最起碼貨源有了。但穩(wěn)不穩(wěn)定石貝拉就不知道了,也沒想到這一層。總之,今晚是個令人高興的夜晚,所以她碰見鐘誠都有些感激,真誠的道謝并做了自我介紹。
鐘誠這才發(fā)現(xiàn)石貝拉是個混血兒,確實是那個樣子,確實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兒。便站起來,兩個人站在飯店門口的水泥墩子上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很好看,她的眼睛也很好看,鐘誠說道;“我叫鐘誠,以后需要幫忙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