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朔這人,渣的明明白白。他同阿音在一起,初時還圖個新鮮,沒多過久便膩歪了。他嫌她話少,嫌她無趣,嫌她丑。
這時候蝶衣樓新來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舞女,年幼活潑,有小辣椒一般的性子,舞也跳得甚是好看。南朔自然而然便移情別戀了。
他冷落了阿音,又開始勾搭小辣椒。其實也沒什么可勾搭的,他生的頗俊,錢也多,挺合小辣椒的胃口。跟小辣椒確認一下眼神,倆人便一排即合。
阿音看見他倆在那摟摟抱抱,心里滿是不解。
朔郎啊,你對我的山盟海誓都跑到哪里去了?你說我是你的命根子我是你的寶,你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這才幾天啊你就全忘了?
她著急,她苦惱。她跟在南朔身后唔哩唔哩的叫喚,奈何覃國話水平有限,說不清楚。
南朔厚著臉皮耐心的沖她解釋。
“這男女歡愛之事本來便是你情我愿?,F(xiàn)在我不情愿了,不愛了,自然便要抽身走了。你還這樣纏著我做甚?”
阿音說不清楚,傻愣著,眼淚一滴滴淌下來。
蝶衣樓其他的姑娘和仆人們也笑話她。
“這小傻子不懂規(guī)矩,人家都厭了還纏著人家,就像腦子有問題一樣。難道還真打算讓人家把自己娶過門?”
阿音不解。
樓主湘雪勸她:“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向來“娼”“優(yōu)”并稱,其實無情無義,也是干咱們這一行的規(guī)矩。用情過深反而會遭人笑話。你將來名氣打出來了,男人恐怕是少不了的。南朔不過是其中一個過客,你在乎他干什么?”
阿音在總壇的仆婦之中呆過不短的時間。那些仆婦個個都是尖酸刻薄的道德家,哪個小姑娘稍微愛和男子多說幾句話,就會被罵賤。再稍微走的近一點,就成破鞋了。這種道德家的話阿音聽得多了,這樣的無恥言論自然接受不了。
阿音心想:我是娼嗎?我賣過身嗎?我又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輕浮婦人,憑什么要信你們這一套歪理邪說?
他南朔可是要了我身子啊!就這樣,說把我扔了就直接扔了?
雖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她還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這蝶衣樓是不講道理的。這里沒有倫理貞良,也沒有責任。
于是傷心逐漸轉(zhuǎn)變成了憤怒。
她恨南朔。但那個人畢竟救了她一命,自己身子被他要了,權(quán)當是以身報恩了。恩情已報,以后兩不相欠,形同陌路。
她恨蝶衣樓。這個地方糜爛喧嘩,惡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