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玖玖說:“老不讓女主出來浪,讀者同志們估計都忘了這是一本玄幻小說了?!?p> 但是阿音真的不適合流浪。
她就是塊木頭,不知饑飽,不知冷暖,不知美丑,還不知人心險惡。阿音自己一個人生存太難了。
阿音離開蝶衣樓的那一天,出門不久就下起了雨。她背著小包袱,跳上了滹沱河中的一葉孤舟。披著斗笠的老船夫拎起船槳,問她:“小伙子要去往何處?”
阿音回答:“隨便何方。”
于是老船夫搖起櫓來,離開了燈火朦朧的碼頭。
走啊走,走啊走。冒著蒙蒙的細雨,聽著老船夫蒼涼的歌聲。天空陰沉,河面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煙霧。寒風吹過來,涼意透心。阿音搓搓自己濕透了的衣裳,再吸吸鼻子。清鼻涕直流。
老船夫把她送到了另外一個寒酸的碼頭。向遠處望去,似乎有一個不大的小鎮(zhèn),靜默在雨霧中。
“小伙子,這里是三十里鋪。俺老頭子搖累了,不想走了。你給錢吧!”
阿音從包袱里摸出一塊很大的白銀。老船夫看見銀子,嚇了一跳,剛想說老夫把這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你,恐怕還是找不開。誰料阿音直接跳下了船,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頭子看看銀子,只道是撞上了個和家里鬧別扭的地主家傻兒子,高興之余又暗罵了阿音一句傻缺,搖著櫓得意的走了。
阿音淋著雨走到鎮(zhèn)上。鎮(zhèn)上好熱鬧,即便是下了雨,大街上仍然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有一個老太太躺在雨里。渾身透濕,形容蒼老,花白的頭發(fā)緊緊貼著松樹皮一般的臉頰,形容十分可憐。
她不停掙扎,哀哀的叫道:“哎呦呦,跌死俺嘍!俺起不來嘍!誰來扶俺老婆子一下?”
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為她停下腳步。
阿音也沒有上去扶。她站在雨里,呆呆的看著老婆子。老婆子穿的破破爛爛的。很瘦,顴骨很高,整個人在雨里顫抖,似乎骨頭架子下一秒就會散掉。
她看見了阿音,沖阿音伸出手,叫:“小伙子!救救俺老婆子吧!”
阿音走上前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老婆子感激不盡,連聲道謝,說:“小伙子,你做佛送到西,把我輔導扶到前面的破茅屋里去吧。那里是我家?!?p> 阿音順從了。走到破茅屋門口,老婆子松軟無力的手突然變成了鐵的鷹爪,死死箍住了阿音的胳膊。
“這臭小子撞了我還想跑!”
老婆子的叫聲尖而高,就像兩塊刮在一起的鐵皮。破茅屋里應聲竄出十幾個人,個個衣著破爛。都是老弱病殘,不是老,就是病弱,要不就是缺個胳膊少個腿。
他們把阿音團團圍住,不讓人家走了。
“賠錢!”
阿音沒了辦法,打不過又加上不懂得珍惜錢財,就順從的讓他們把自己掛在腰間的錢袋子劫走了。盡管這樣,還是莫名其妙挨了那群人幾拳幾腳。阿音被打的一臉懵。她全程不知道這是為什么,而自己又遇到了什么。
不過還好,除了錢袋子,包裹里還有幾兩銀子。夠她吃住幾天的了。
阿音走到一間屋檐下,躲雨。面前的馬路上熙熙攘攘的,全是傘,全是斗笠,也有少少幾輛的車,和沒有傘衣著破爛的窮漢。
一個小孩子被人流擠到了屋檐下,重重撞了阿音一把。阿音一個趔趄,那小孩也不道歉,扭頭就跑了。
阿音看著他跑走的背影,覺得這是個孩子,沒有說什么。
前面不遠處有一間包子鋪。肉的暖香鉆進阿音的鼻子里,讓她想起來了鮮與燙。她突然很想讓肉汁劃過自己冰涼的喉嚨,暖一暖空空如也的肚。
走到包子鋪前。
“我要兩個?!?p> 老板給她裝好。
阿音從包袱里掏出錢袋子,卻見袋子上早被人拿小刀劃了個口,里面的銀子不翼而飛。
阿音想起來那個撞她的小孩子。孩子的手腕上亮閃閃的,應該是有一把小刀片吧。
那個孩子還那么小,又那么瘦。常山總壇的孩子和他一般年紀,那些孩子們在嘻嘻哈哈的習武,而他卻已經(jīng)成了遭人唾棄的小賊。他為什么要偷錢呢?
老板看了阿音一眼。
“沒錢了?”
阿音實誠的點點頭。
老板說:“滾!沒錢還買什么包子?”
說罷,一口吐沫吐在阿音腳尖前。
阿音眨了眨眼,目測這老板長的又高又壯,打不過,自己搶了包子又甩不開他,只好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一天之內(nèi),阿音了跌入赤貧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