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刀尖蜜(四)
唐覓心里首先想到的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住,可能很難再去適應(yīng)。
但她又不想讓傅明尋失望,于是折中了下說道:“或許,偶爾也可以住下來?”
“比如今天?”傅明尋好似看不出她的為難一樣,得寸進尺地問道。
唐覓認命地點了點頭:“比如今天。”
“乖寶,你可真是人美心善。”肩寬腿長的男人一把橫抱起他的小姑娘來向客廳里面走,彩虹屁自然而然接連而至?!拔以趺磿@么走運,撿到我們覓覓這個可愛大寶貝,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唐覓抱著他的脖頸,張口就咬了上去:“別老這么抱我!”
這樣如果她變重一點,他立刻就能知道了。
傅明尋輕笑著顛了顛懷里抱著的人,語氣寵溺道:“我知道我知道……仙女是不會胖的,對嗎?”
唐覓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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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尋洗完澡后,松松垮垮地穿了件浴袍,擦著微濕的黑發(fā)走進了臥室。唐覓正趴在床上看手機,她背對著傅明尋,修長纖細的小腿一下一下的擺動,藍色的長款睡裙偶爾被動作帶起,滑落到腿窩以上。
傅明尋碎發(fā)下的黑眸顏色微深,幾步走過去坐到了床邊,然后伸手把她的睡裙往下拉了拉。
唐覓毫無防備地回過頭,沖他笑了一下。小姑娘五官白皙精致,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粉色,漂亮的杏眸水光瀲滟,這副情態(tài)猝不及防一下子撞進傅明尋心底,將他的君子防線徹底轟了個粉碎。
男人的眼神驟然沉了下去,隱隱露出某種無法言說的侵略性。而有個心寬的家伙還全然不知情,依舊趴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在看劇。
“覓覓,我不比手機好玩嗎?”傅明詢靠了上去,溫?zé)岬氖址鲋难?,貼在她耳邊低聲問道。
熱氣呼在側(cè)臉上和耳朵里,唐覓動了下肩膀想隔開他,不滿地反問:“你有什么好玩的?”
傅明尋不動如山,反倒低頭去親吻她頸間,濕熱的氣息越來越重,唐覓縮著肩膀想翻個身滾到旁邊去,卻正好讓人得了方便一把抱進懷里。
男人把她按在自己胸口,抬起她的下巴方便自己親吻,唐覓氣得動腿踢了他一下,卻絲毫不起作用。
傅明尋自討苦吃,親了半天只落得個心神不寧的下場,英俊的眉眼上縈繞著一股壓抑的煩躁氣息,額角甚至沁出了點點細汗。
唐覓卻小狐貍似的逮著空子就躲得遠遠的,雖眼角微微有些發(fā)紅,但依舊眉梢上挑看好戲似的瞧著他,神情里隱隱帶著種報復(fù)的意味。
“你得意什么?”傅明尋苦笑著問,又假意威脅道:“早晚有你好受的?!?p> 唐覓小聲呸他,縮在角落里繼續(xù)打開她的手機抱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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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牛奶,煎蛋和樓下買的燒麥以及小籠包。傅明尋夾了個小籠包到唐覓餐碟里,看著她咬下一口,突然問了句:“我能去嗎?”
唐覓眨了眨眼,等咽下去后才開口問道:“什么?”
“同學(xué)聚會,能帶我去嗎?”傅明尋這次把話說完整了,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唐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去做什么?”
傅明尋低頭喝了口牛奶,聲音溫潤地說道:“你還從來沒帶我見過你的朋友們,我想去看看你曾經(jīng)的同學(xué),也不行嗎?”
毫無疑問,唐覓當(dāng)然是理虧的。在傅明尋面前,她似乎總是少了些底氣,因為相比于他而言,她對雙方感情所做出的努力和付出好像總是不夠的。
實際上很多時候,她都是底氣不足,脾氣來湊。
“每年這種聚會都不會太消停,鬧騰得很,你不會喜歡那種場合的。而且你工作不忙嗎,哪有閑工夫去聚會。”
“我要去?!备得鲗さ吐曊f道,語氣并無半分強硬,但卻是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
“好吧?!痹谔埔捒磥恚@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只是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但既然他想去的話,合不合適也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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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尋畢竟是管理著一個偌大的集團,手下林林總總的事務(wù)不計其數(shù),因此縱使特意留出來了時間,卻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到底沒能和唐覓一塊去她的同學(xué)聚會。
如唐覓所言,同學(xué)聚會,老友重逢,總是比較瘋的。那些被生活逐漸消磨掉的少年意氣,在曾經(jīng)的同窗們和死黨面前總是很容易被喚醒。人們在一起高談闊論,互相吹捧又相互揭底,嬉笑怒罵聲、碗筷碰撞聲、酒杯相磕聲此起彼伏。
“唐覓,不來一杯嗎?”席間有個男生,姿態(tài)隨意地叉著腿靠在座位上,十分俊朗的眉宇間有七分桀驁之色,卻做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看向唐覓。
唐覓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老同學(xué)就為她抱起不平來,嚷嚷道:“陸驍你夠了啊,明知道小唐不會喝酒,怎么回事啊,又犯病了你?”
之所以這樣說他并不是毫無緣由的,因為高中時候陸驍就喜歡針對唐覓。他不會自己親自動手,卻老愛攛輟著別的男生去欺負她,不是突然撞她肩膀一下,就是從后桌蹬她的座位,再就是把籃球砸到她面前。
他抱著胳膊看戲一樣看著她被男生們捉弄,等她怒目而視過來時,又面無表情移開眼睛,行徑簡直令人發(fā)指可惡至極。
結(jié)果有一次被老唐等在校門處,口頭教育了一頓,從那以后他就再沒有找人欺負過唐覓,但也幾乎不再和她碰面了。至今唐覓依然不知道老唐到底跟他說了些什么,而老唐也似乎從來沒有要告訴她的打算。
陸驍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輕晃了下手里的酒杯,湊到唇邊抿了一口,眼睛依舊盯著唐覓的方向:“我還以為她早就學(xué)會了呢?!?p> 唐覓不太愿意搭理他,沒接這個話茬。
陸驍卻不想輕易放過她一樣,又開口問道:“你們建筑系課業(yè)那么忙,有時間交男朋友嗎?”
他不說唐覓都快要忘了,陸驍跟她好像還是同一所大學(xué)的校友,因為她曾經(jīng)在某門選修課上見過他一面。
“有?!碧埔挷幌牒退嗾f,惜字如金地回答道。
“是嗎?”陸驍盯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點可怕,他不動聲色磨了磨后槽牙,要笑不笑地問道:“是你們學(xué)院的?……還真是大學(xué)霸呢,戀愛學(xué)業(yè)兩不誤?!?p> 聽得唐覓特別想懟他一句——陰陽怪氣的你是內(nèi)分泌失調(diào)了還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