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這兩人當(dāng)真是絕配
這會兒,就在書房又要陷入沉寂時,屋外傳出了腳步聲。
洛君暮即刻將玉佩存放起來,微微昂首對外張望。
而那人進(jìn)屋后,卻平白遭受了他一頓白眼。
“你這是什么表情?”段日卿“唰”得打開扇子,笑道:“看見本天師就這么失望?”
他仿佛發(fā)現(xiàn)了端倪,蹦跶著跑去撞了下冷楓,“欸!你們王爺一副苦大仇深的怨夫臉,是誰放了他鴿子嗎?”
“……”
天啊~誰來救救我,天師大人您快別說了吧~
冷楓悄咪咪瞟了眼王爺,不發(fā)一言。
“嘿!”段日卿收了扇子,敲了下冷楓的腦袋,玩笑道:“咋了小冷楓?你啞巴了?”
“你怎么還在京城?”
洛君暮冷言,打斷了他的話題。
段日卿作為周虞國現(xiàn)任的天師,卻經(jīng)常不老實待在皇宮,借著觀測天象云游四海,平日無事,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他拖了把椅子坐到洛君暮的桌案前,笑得痞里痞氣,“我來就是想告訴你,蒔花院這次進(jìn)了個彈琵琶的琴女,我感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p> “你游走四方原本就是為了找她,若能找到,自然最好不過?!?p> 段日卿在沒有成為天師前,只是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人物,在江湖當(dāng)個閑散的游俠道士,沒事就給人算算命、看看病什么的,樂得悠閑。
偏偏他又好管閑事,嘴欠惹了權(quán)貴,遭人追殺下無意躲進(jìn)了煙柳之地,得到里面的一位女子掩護(hù),這才躲開了追殺。
自此后他便記下了她,不遺余力地四處找尋。
“這么多年未見,她長開了許多,出落的更水靈了!”他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卻為這份失而復(fù)得珍惜不已。
說到長開,洛君暮想起曾經(jīng)也有個女孩對他說過,等她長大了,她要以自己真實的模樣來見他。
他記在心里,一直等,等了許多年……
洛君暮朝門外遙遙望去,此刻,一位翩翩白衣的女子撞入他眼簾,與他記憶中的女孩合二為一。
虞朝辭是被王府的下人直接帶過來的,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撞上了洛君暮的視線。
她不偏不倚地和他對視,卻不免怔了怔,洛君暮深沉的目色下暗含洶涌,仿佛在透過她皮囊下審視她的靈魂。
虞朝辭揚(yáng)了揚(yáng)唇,淺笑嫣然:“攝政王?!?p> 他頷首,道:“你來了,坐?!?p> 洛君暮的書房很寬敞,他的左手邊靠墻的地方擺著一個紅木小茶幾,應(yīng)該是平時用來會客。茶幾兩旁本應(yīng)各放了一個圈椅的,現(xiàn)下只有右邊一個了。
虞朝辭挪步坐了過去,讓一旁行禮的冷楓起身。
她又側(cè)目看向洛君暮,他正襟坐在桌前處理政務(wù),身后的墻上掛著高山流水的水墨畫,畫幅很大,顯得氣勢磅礴。
而畫的兩側(cè)擺有落地書架,結(jié)構(gòu)精美,一塵不染,上面擺滿了古籍。
段日卿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兩人,“公主,”他招了招手,“麻煩看看可憐的天師,他已經(jīng)行禮多時了?!?p> 虞朝辭分去一點(diǎn)視線,這才發(fā)現(xiàn)他。
“段天師客氣,”她雙手抬了抬,道:“平身吧!”
段日卿扯了扯嘴角,“謝公主!”
說罷,抬腳又坐回了桌案前。
冷楓沏了杯茶輕放在茶幾,隨后緩緩?fù)顺隽藭?,只留段日卿沒眼力見的繼續(xù)大搖大擺地坐在那。
原來洛君暮在等的人是公主……
段日卿似是找到了樂子,瞅瞅虞朝辭又瞅瞅自己,笑言:“公主今日和臣真是有緣,竟不約而同的都穿了白衣?!?p> 哎嘿嘿~他都已經(jīng)感受到洛君暮的殺意了。
虞朝辭掀開杯蓋輕輕拂去盞里的茶葉,小呷了一口,輕笑:“天師一年四季都著白衣,要說有緣,豈不天下人都與你有緣?不光女子,還有男子。”
他噎住。
虞朝辭放下茶盞,托腮望他,勾唇道:“話說上次見到天師大人,也是這件吧?”
“怎么可能?!”他脫口而出,“我日日新衣,都不帶重樣的!”
他急眼,卻只換來一陣笑語。
現(xiàn)在可好,腦后是沒了那陣殺氣,可他感覺到了惡意,赤裸裸的惡意。
這兩人,一個冷人,一個氣人,當(dāng)真是絕配。
“你不是要去蒔花院嗎?”
洛君暮又對他下逐客令了。
段日卿咂咂嘴,“不去,我剛從那回來的?!?p> 為了趕他走,竟想出了這個法子,他才不走,他要留在這看著他們只能干喝茶。
“蒔花院是哪?”
虞朝辭好奇地望向洛君暮,這地方的名字還挺好聽。
“那當(dāng)然是好地方啦!”
段日卿笑得有些許猥瑣,剛準(zhǔn)備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玩,就被大步走過來的洛君暮隨手丟了出去。
緊接著,是“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
門外傳來罵罵咧咧的話語,不過沒堅持多久就沒音了。
“那地方不好,你不要去。”
洛君暮轉(zhuǎn)身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回答她的問題,還將先前段日卿的那把椅子端回了茶幾旁,坐在了虞朝辭身側(cè)。
她定定看著他,心想好看的人就算做些普通的體力活動,也是惹人移不開眼的。
洛君暮當(dāng)她沒懂,解釋道:“它是煙柳之地。”
虞朝辭點(diǎn)點(diǎn)頭,順口問了句:“那你去過嗎?”
話問出口,她才后知后覺地感覺不對,這話問的,多少有些冒昧了。
洛君暮倒是不介意,他輕笑:“沒去過?!?p> “嗯?!彼皖^扣了扣手指。
這話她是信的,畢竟洛君暮的形象本就是一個高貴冷艷的高嶺之花,他根本不屑踏足那些地方。
她專注地扣手,抬眸時不知什么時候洛君暮已經(jīng)來到了她身前。
“在想什么?”
他柔聲問著,將剛剛?cè)ツ脕淼膱A形藥盒遞給她。
“這是?”
“燙傷藥。”他瞥了眼她埋在廣袖下的右手,“去找太醫(yī)看了嗎?”
“看了?!彼龑⒗p著白布的手伸了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太醫(yī)說沒有太大事,燙的不嚴(yán)重?!?p> “你將手放到桌上,我?guī)湍銚Q藥?!?p> “……好?!?p> 虞朝辭聽話地把手?jǐn)[上了茶幾,像只待宰的豬蹄,一動不動。
她聚精會神地看他在自己指尖覆了層薄帕,隨后才隔著手帕牽起了她的手,輕手輕腳地替她解開了纏纏繞繞的白布條。
不得不說,洛君暮的紳士和分寸感,每次都拿捏的剛好讓人心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