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東宮
青衣少女款款而來,約摸十三四歲年紀(jì),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姣好的容顏有些病態(tài)的白,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筆楚楚動人之姿。
李窈的禮儀學(xué)的很好,舉手投足之間完美的無可挑剔。
這李窈原名李舒窈,因李舒意常常鬧著嫡庶有別,尊卑有別,不肯讓李窈與她一同承舒字輩,故而名李窈。
李舒意是李家出生的第一個女兒,又是李夫人與李國公的嫡女,李家對她多偏袒,性子也被慣的嬌縱跋扈。
霜兒給她奉上了一杯茶,李窈靠在紫檀木蓮花椅上,捧著茶杯甜甜一笑:“姐姐,明日進(jìn)宮我與姐姐一輛車,我已經(jīng)帶上了茶水糕點,姐姐大可放心?!?p> 霜兒聞言與露兒對視了一眼,兩人皆在心中腹誹二小姐一介庶女如何能跟進(jìn)宮。
舒舒笑:“那就謝謝你了。”
李窈不動聲色地打量舒舒,發(fā)覺她眉宇間再無從前那分跋扈,此番聽聞自己進(jìn)宮也沒有發(fā)火,還給自己道謝,這模樣神情都不像是裝的,方知那些下人說的是真的,李舒意竟然真的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姐姐如今……真的很不一樣,妹妹很是開心?!?p> 李窈的眼淚說來就來,嚇得舒舒虎軀一震:“你別哭啊,我最怕看到別人哭了?!?p> 李窈含羞地捏著手帕拭淚:“妹妹喜極而泣,姐姐莫怪。”
這女主看起來人還挺好的,舒舒來了好幾天了才看到原來的女主,一想到自己的到來讓本該是女主的她淪為女二,心中更是對她有了幾分愧疚。
“那我明天就在門口等你喔!”
東宮。
一排穿著粉色直筒長袍的宮女們捧著銅盆、方帕等盂洗用品魚貫而入,黃花梨朱雀大屏風(fēng)后,太子下朝回來后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
“去湯池。”
清冷的聲音傳來,宮女們端著銅盆只愣了一秒,便又乖巧地站在一排目送太子離開。
管事的太監(jiān)道:“都下去吧?!?p> 宮女們便又整齊有序地退了下去,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安靜有序。
太子領(lǐng)著貼身侍從樾影從正殿出來后,并沒有去湯池,而是繞過假山進(jìn)了一個偏殿。
殿中早有提著藥箱的太醫(yī)侯著。
“微臣見過殿下。”
“起來吧?!?p> 太子手一抬,示意他坐下,道:“孤今日晨起就覺得身子爽利了不少,感覺像是大好了?!?p> 劉太醫(yī)診過之后,拱手道:“恭喜殿下,天佑殿下,殿下已大好了?!?p> “竟好的這么快,”太子道:“你下去吧,記得別讓人發(fā)現(xiàn)。”
“是,微臣告退?!?p> 太子看向身側(cè)的男子:“讓你找的人找到了沒有。”
樾影道:“回殿下,當(dāng)天出入涼山的世家女子,滿足殿下描述的只有鎮(zhèn)國公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還有王侍郎家的三小姐。”
原來當(dāng)日在涼山躺著的那位白衣男子正是當(dāng)今太子。
魏朝皇帝江縱年,與先皇后慕容氏育有一子,即當(dāng)今太子江璟。慕容氏在生育太子當(dāng)天難產(chǎn),撒手人寰。慕容氏是皇帝一生摯愛,在慕容氏去了之后,皇帝的心理愈發(fā)扭曲,認(rèn)為是太子帶來了不幸,從而一直不待見太子。這太子之位,還是因為皇帝在慕容氏生前給過她承諾,他們的第一個麟兒就封太子。慕容家也因此失去皇恩照拂,僅靠著兩朝元老、左丞相兼太子太傅慕容昭支撐。慕容昭年事已高,對朝政也不多加理會,更別說照看太子這個孫兒了。
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已經(jīng)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仿佛只需要一個借口,東宮就可以易主。
皇帝江縱年膝下共五子三女,長子江瑯為麗妃所生,封楚王,鎮(zhèn)守封地。
二皇子則是江琤,封信王,住盛京府邸,為德貴妃所生,后宮兩位貴妃,一位是李貴妃,一位就是這德貴妃,因著多了個封號,加之德貴妃的母家鄭氏在朝中勢力大,宮中人默認(rèn)她為后宮之主。江琤是朝中大多巴結(jié)的對象,大家都認(rèn)為最有可能入住東宮的就是他。
三皇子便是當(dāng)今太子江璟,如若不是慕容皇后仙逝太早,他本該可以被捧在手心里長大,但是因著皇后仙逝,慕容家江河日下,江璟從小就學(xué)著察言觀色,謹(jǐn)小慎微,他知道只要他出一點差錯,這天就變了。
四皇子是江玨,封晉王,李貴妃之子,志不在朝堂,只想安穩(wěn)度過此生,不想卷入朝堂紛爭。
五皇子是西涼國派來和親的麗妃所生,年紀(jì)尚小。
元和十八年,西涼國叛亂平定后第三年,皇帝派太子微服私訪魏朝與西涼國的邊界汴州,查看民生民情,太子回宮路上遇刺,僥幸逃脫。
太子略一沉思道:“王侍郎的女兒習(xí)武,身量不對,不會是她。至于李國公家的……那位大小姐出了名的囂張跋扈,也不像是她?!?p> 太子的眼中含了幾分笑意:“我知道是誰了?!?p> “還有一件事,”樾影的聲音壓的愈發(fā)的低:“下面的人說,二皇子準(zhǔn)備從靈山寺下手。”
太子的笑意絲毫不減:“讓他做,吩咐下去,今晚靈山寺的看守可以懈怠一點?!?p> 樾影了然于心:“屬下明白。”
夜幕降臨,靈山寺里燈火通明。
帶頭的男子將火把丟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這佛像鍍了金,卻不讓咱們休息,也不知道找人來替咱們,把咱們當(dāng)什么了?”
“就是,累死累活的忙,也不見有人來撫恤咱們一下,真真不把咱們當(dāng)人看?!?p> 帶頭的男子冷笑:“東宮太子能有什么錢,不過是個虛名罷了,這東宮,到底坐不坐得穩(wěn)還是一回事呢。”
那廝聽了這話,嚇得臉色一變,忙道:“哥,這話可說不得,小心有東宮的耳朵?!?p> “在座的都是兄弟,誰又受過那太子的恩惠?”
帶頭男子大手一揮:“你去把我上山前帶來的酒拿出來,給兄弟們慶祝慶祝?!?p> 那廝有些猶豫:“哥……兄弟們喝了酒怕是不好守廟了。”
“這荒山野嶺的,誰會來打劫?再說了,這佛像這么沉,哪個賊人能有通天的本領(lǐng)給它抬走?”帶頭男子睨了他一眼:“就這一晚,不會出什么事的,快去吧。”
那廝聽了,面色稍緩,便應(yīng)下進(jìn)了門,抱著兩壇子酒出來,一行人舉杯暢飲,只覺得這月色愈發(fā)朦朧,不知不覺中便倒下了。
而夜幕中隱藏已久的人,從樹后悄悄走了出來,徑直走進(jìn)廟里。
一竺秋水
太子一開始我是準(zhǔn)備寫成李承鄞那種的,后面想了想算了,甜寵怎么能像李狗子那樣呢!?。∧蔷痛蛟煲粋€有才有顏寵妻的太子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