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知他之苦
霜降聽的面紅心跳的,直在心里為小姐鼓掌,這話說出來,她都動心了。
江璟向來沉穩(wěn)內(nèi)斂,表情永遠一副云淡風輕,波瀾不驚的模樣。
先前不論舒舒怎么撩,他頂多耳根子紅一紅。
此刻,舒舒這番告白,倒讓他臉上難得泛起紅暈,遇事沉著冷靜的太子殿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還有事,先走了?!?p> 江璟一路疾走,滿腦子都是方才這個女子純真明媚的笑。
樾影在門口看見自家主子出來了,揚起最燦爛的笑,然后就看見主子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溜煙就走了。
咦,主子怎么臉紅成那樣,該不是發(fā)燒了吧。
舒舒咯吱咯吱地笑,霜降在一旁心疼道:“小姐還笑呢,婢子都心疼死了,這太子殿下,分明是個捂不化的冰塊,捂不熱的石頭,虧的小姐一往情深?!?p> 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了,怎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葉大人多好?。?p> “霜降你不懂,”舒舒溫柔地看著江璟離去的背影:“他只是不會表達。”
舒舒與霜降回府后,便歇息了。
次日一早,舒舒是被霜降搖醒的。
“怎么啦?”
她睡眼惺忪地問。
霜降喜笑顏開:“小姐快起來!冰塊化了冰塊化了!”
舒舒懵懵地被拉起來洗漱:“什么冰塊化了?!?p> 霜降還與她賣關子:“等下小姐開門就知道了。”
舒舒梳妝打扮好了后,一開門,十二盞西涼進貢的七彩琉璃燈籠就放在院中。
周圍好些圍觀的丫頭投來好奇又羨慕的眼光。
舒舒怔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
江璟那日說了,你若喜歡,回盛京我再送你。
原來他都記得。
舒舒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并且別人只要對自己一點點的好,就會覺得十分開心。
是以,江璟這十二盞琉璃燈送過來后,舒舒決定也送給江璟一件禮物。
她在萬寶樓等來了陸蘅,陸蘅一見她,清水照月扇一開,橫在胸前慢慢搖著,世家公子范兒十足:“終于想我了,還知道來找我。”
舒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哎呀,實不相瞞,此番前來,是有事請陸兄幫忙?!?p> “無需客氣,”陸蘅將梅花釀推到她面前:“但說無妨?!?p> 舒舒嘿嘿一笑:“我知道陸兄見多識廣,想找陸兄要件衣裳,月白色的就好,要獨一無二的,男子穿的,身量就和陸兄差不多?!?p> 陸蘅微瞇著眼打量她:“原來你這些日子逃婚,是因為有了相好??!”
“你怎么知道我逃婚!”
“哼,”陸蘅得意道:“盛京沒我陸蘅不知道的事兒,縱使國公爺封鎖消息,我也自有法子知道?!?p> “嘿嘿,那就麻煩陸兄啦?!?p> “不過,舒意啊,我倒是很好奇,能讓你放棄堂堂一個王爺?shù)娜?,是誰?”
舒舒小聲道:“我當你是兄弟才告訴你的啊,我的心上人呢,就是江璟?!?p> 陸蘅的清水照月扇子一收,神色微妙:“竟是東宮太子。”
“正是!”舒舒喜滋滋道:“放心,兄弟我成了太子妃,定帶你去皇宮溜達溜達。”
陸蘅笑了笑,凝視了舒舒一會兒,然后道:“舒意,你不知朝堂的事兒,我得奉勸你一句,這東宮,不是好地方。”
舒舒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怎么就不是好地方了,那是殿下的家?!?p> 陸蘅抿了抿嘴,道:“你別看他現(xiàn)在是太子,等時機一成熟,那東宮里頭,就可能換人了?!鳖D了頓,他道:“信王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
陸蘅神色凝重,舒舒聽的一愣:“他不是太子嗎,為什么還會換人?”
陸蘅輕嘆一口氣,低聲道:“這些事你一個女兒家不該知道的。江璟現(xiàn)在是太子沒錯,但是他根基不穩(wěn),雖然這么些年,他立功無數(shù),百姓愛戴,但是朝中無人,就已經(jīng)輸了一半了。如今朝中分兩派,一派是信王黨,一派就是中立黨,只要江璟稍有不慎,眾臣以信王母家鄭氏為首,帶頭上書,江璟就廢了?!?p> 舒舒聽的心驚膽戰(zhàn),原來他,身居高位,卻有著這般不為人知的艱辛與險阻。
那他該有多少身不由己的時候啊。
陸蘅見她驚懼交加,縱有不忍,卻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拿你當妹妹說的,你聽我一句勸,及時止損。”
及時止損。
在得知他處境這么難的時候,去放棄他嗎?不可能的。
兩人靜默良久,舒舒緩緩開口:“陸兄,你為我好,我明白。”
“那你就聽我一句勸。”
舒舒望著他真切的眼神,搖了搖頭:“陸兄,我愛的是他這個人,不是他太子的位置,我愛他,更要陪著他,不可能在他這么難的時候就拋下他,獨善其身?!?p> 陸蘅急了:“你可知若他被廢,就會被打發(fā)去寧寒塔,你若嫁與他,最好的下場就是隨著一起去,寧寒塔苦寒之地,去了的人,有幾個活著的?”
舒舒只覺得一陣寒意注入,渾身徹骨的寒。
江璟被廢,會被發(fā)往寧寒塔嗎?
可是他的父親,是皇帝啊,皇帝竟然會這般狠心嗎?
舒舒閉了眼,平復好了情緒,才緩緩抬起頭:“那陸兄,你是信王殿下的人嗎?”
陸蘅愣了一下:“我不過是個商賈而已?!?p> “一介商賈怎知朝堂利害。”
陸蘅默了默,道:“不錯,你若選擇了太子,我與你就是兩條道上的人了?!?p> 舒舒望著面前的珍饈,再無食欲:“我們就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了嗎?”
“不錯?!?p> 舒舒給他夾了一塊鹵牛肉:“陸兄,我不知道我們以后會如何,但是我不會放棄江璟的。哪怕,有朝一日,他真的被發(fā)配了寧寒塔,我會心甘情愿的跟著去,旅途遙遠,環(huán)境艱苦,沒了我不行。”
陸蘅怔了怔:“江璟竟然值得你如此?!?p> 舒舒輕輕一笑:“他值得所有?!?p> 陸蘅心神俱震,片刻,他忽然笑了,舉起酒杯道:“舒意是女中豪杰,是我狹隘了。世間上,居然真有人傾心相待,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陸某佩服。來,我敬你一杯。”
一竺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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