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原本已經(jīng)睡下的人突然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來,一把抓過雪凝音的手。
“又怎么了”,雪凝音盡量耐下心來,和和氣氣地詢問,盡管她的太陽穴已經(jīng)突突突地跳起來。
不但沒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遲清苑握著,淡淡的暖意慢慢地傳遞到她的手上。
要不是看在是喝醉了的份上,她絕對不會有這般好脾氣。
“沒什么,我只想再看看阿凝,有阿凝在真好”,遲清苑笑了起來,好似是春日里的花枝一般,眉眼都是俊雅不凡的風(fēng)姿。
說完,人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合上眼睛,真真正正地睡了過去。
雪凝音頗為無語,掖好被角悄聲離去。
臨走之前,還不忘煮了一碗醒酒湯擱在桌上。
月色溫柔,一夜好眠。
這個好眠之夜,并不包括雪凝音在內(nèi)。
盡管她陪著遲清苑折騰了大半夜,精力疲憊,真的倒在床上的時候,反而一點睡意都沒了。
睜著眼數(shù)綿羊,從第一只一直數(shù)到了一千只,勉強有了些許睡意。結(jié)果沒有多久天便亮堂了。
不知誰家的公雞扯著嗓子高聲啼叫,一副不死不罷休的模樣。
看見女兒從房間里出來,雪夫人倒是驚喜萬分。雖然她知道女兒沒有回家肯定是有自己的事要處理,但接連幾天都不見人影,還是叫她忍不住有些擔(dān)憂。
“姑娘,遲公子來了”。
“你說誰”?
雪凝音瞇著眼睛問道。
“遲,遲公子啊”,小芍怯生生道,不知為何,她感覺姑娘情緒不對。
往日里姑娘和遲公子相交甚好,今日好像…
總而言之,就是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片刻功夫,等小芍回過神時,雪凝音早就不在面前了。
“你來做什么?酒醒了”?
走進(jìn)廳堂時,雪凝音還是有些怨懟,憑什么喝醉酒撒酒瘋的是他遲清苑,最后大半夜睡不著,遭罪的卻是自己。
這會兒見著“罪魁禍?zhǔn)住?,雪凝音怎么可能還有好臉色。
“多謝阿凝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清醒了”。
“只是,阿凝沒休息好嗎”?
看著雪凝音難掩的倦容,遲清苑問道。
“托你的福,當(dāng)然沒休息好了,我一晚上就只睡著了這么一小會兒”,雪凝音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表達(dá)著自己的抱怨。
“你以后還是少喝酒了,再有下次,本姑娘才懶得照管你呢”。
“阿凝受累了”,遲清苑眼里不由流露出心疼之色。
他喝醉了酒,照顧他的必然是阿凝。
“阿凝說得是,沒有下次了”。
“這枚玉佩,是給阿凝的,就當(dāng)是給阿凝的謝禮”,遲清苑自袖里拿出一枚通體碧綠的圓形玉佩,上面還刻著一個凝字。
“謝禮”,眉頭輕挑,雪凝音接過玉佩,觸感光滑溫潤,用的是上好的玉料。
“這不是普通的玉佩吧,清苑”。
“阿凝一直說要我罩著你,有了這枚玉佩,上面附了我的靈力,阿凝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可以幫你擋一擋。實在都擋不住,我也可以通過玉佩感知到你的位置”。
遲清苑又拿出另一快一模一樣的玉佩,只是刻著的字不同。
一枚玉佩缺了一角,另一枚正好突出一部分,恰好能合在一起,乃是一對玉佩。
“既然清苑誠心要送,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雪凝音微微一笑,從善如流,大大方方地把玉佩收起來。
這玉佩派不上用場是最好,要真是面臨難以解決的境遇,多個幫手,多條退路也是好的。
“我有一個問題,既然你能通過玉佩找到我,那我能用一樣的辦法找到你嗎”?
“能”。
遲清苑說完,兩人一時相顧無言,誰也沒有說話,氣氛突然陷入詭異的靜默。
“阿凝,我…”,躊躇良久,遲清苑像是終于下定決心,率先開口。
“你說話能別這么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嗎”?
雪凝音忍不住吐槽,都說些什么,怎么聽不明白呢。
“有什么話要說就爽快一點,磨磨蹭蹭,我聽著好累”。
“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我喝醉了以后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吧”,遲清苑一鼓作氣道。
印象中他這以前也沒喝醉過,至少喝醉的時候都只有自己一個人。至于酒品如何,他還真是不清楚。
“清苑覺得呢,喝醉的人是你,你難道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嗎”?
雪凝音笑意盈盈地望向遲清苑,笑容有些玩味。
一瞬間計上心頭,忘了的話,不妨借這個機會捉弄捉弄清苑。
“沒有”,遲清苑實誠地?fù)u搖頭,正是因為他想不起來喝醉以后的事情,才不得不厚著臉皮來問阿凝。
主要是他以前也沒喝醉過,實在不知道喝醉的了自己會是什么樣子,是否會胡言亂語…
要是他做了什么讓阿凝不高興的事…
“要不清苑你再想想,昨晚的你和平時的你簡直是判若兩人”。
雪凝音垂下眼眸,故意不再去看遲清苑,看著有幾分落寞之意。。
聞言,遲清苑臉色一白,他果然是做錯事,還是說錯話讓阿凝生氣了嗎?
“好了,逗你玩的,你還當(dāng)真了。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還這么好騙,出門在外,多長幾個心眼,小心被人騙了”。
眼見遲清苑的臉色轉(zhuǎn)瞬之間變得灰白,雪凝音遂歇了捉弄人的心思。
無傷大雅也就罷了,玩笑過頭可是要傷人的
“虧我以為你酒量不錯,還千杯不倒。誰知道你是喝醉了不顯出來的那種人,看著就和沒事人一樣”。
“雖然喝醉了,但酒品不錯,也只是鬧著非要看月亮,還要我作詩,其他的,也就沒了”。
“只是這樣,沒有做什么冒犯人的事吧”,遲清苑追問一句,仍是不太放心。
“只是這樣,不然你還想怎樣”?
遲清苑心里懸著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
“阿凝作了詩,不知是些什么樣的詩”?遲清苑轉(zhuǎn)移話題道。
“你想知道”?
不等遲清苑反應(yīng),雪凝音已經(jīng)飄然遠(yuǎn)去。
“自己想去,本姑娘說過的話,概不復(fù)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