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去南市的這一天,從李文昊來找趙思辰開始,兩個人就開始鬧別扭。李文昊有點糾結(jié),說想坐大巴去南市,開車太累,但在南市玩兩天以后他還要去另一個城市辦點事情,還是開車方便一點,想來想去拿不定主意,問趙思辰怎么辦?趙思辰覺得還是李文昊開車比較好,比坐大巴車舒服,最重要的是,她喜歡坐在他的副駕駛上的感覺,那是她滿滿的美好的回憶,這種感覺吸引著蠱惑著她堅持讓李文昊開車。李文昊說,那就開車吧,隨即又抱怨了一句:“你為什么就不能多為我考慮考慮呢,一點都不怕我累著!”趙思辰也有些不高興了,明明是你問我的意見的,說了又不高興,有什么意見大家可以商量嘛,為什么要給我甩臉色!
中午在學(xué)校附近的小餐館吃飯,正好碰上趙思辰辦公室的同事,同事好奇地窺視,又笑瞇瞇地調(diào)侃。趙思辰是個大齡單身女青年,在單位一直是大家關(guān)注的焦點,她并不是不想把李文昊介紹給同事,她覺得李文昊也是完全拿得出手的,她只是不希望為同事背后談?wù)撍粝率裁窗驯?,沒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她還不想公之于眾,有什么變故讓大家笑話。所以她鬼使神差地介紹李文昊是她的大學(xué)同學(xué),五一來寧市玩。李文昊沒有起來招呼,低著頭吃飯。他一句話都沒說,但趙思辰能感覺到他散發(fā)出來的冷冷的氣場。
吃完飯,他們還是開車去了南市。但一路上,氛圍都不對,大家心里好像都憋了一口氣,兩個人的聊天也不像之前那樣的隨心所欲歡聲笑語,時斷時續(xù),好像掩蓋著不開心的情緒,故意尋找著話題。一到酒店的房間,李文昊就拿出了電腦,說是要處理工作的事情。趙思辰有些無所事事。處理完工作,他拿出一套化妝品,說是第一次見面送給趙思辰妹妹的禮物。他們?nèi)缂s和妹妹會合,一起吃晚飯。
妹妹正在南市的一所高校讀大三,聽說姐姐正在談戀愛,她是抱著未來的姐夫來巴結(jié)小姨子的心情看待李文昊此行的目的,同時又帶著未來小姨子對姐夫的挑剔眼光審視著他的表現(xiàn)。但,顯然,此次南京之行李文昊的表現(xiàn)離這個標(biāo)準(zhǔn)實在差太遠(yuǎn)了。趙思辰想,也許李文昊就是來南市旅游,根本沒像她們姐妹倆想的那樣,他對自己的定位是一個游客,而不是別人的男朋友或者未來的姐夫。
晚飯是趙思辰買的單。第二天約好去爬山,李文昊堅持不開車,說停車不方便,本來就是去運動的,可以從酒店走到景點,總共也就三里路。妹妹穿了一雙高跟鞋,以為姐姐的男朋友開車過來旅游,肯定是專車接送,沒想到是徒步,心里已經(jīng)老大的不樂意,但也不好說什么。三個人走了一段路,妹妹有些生氣了,跟姐姐低聲嘀咕,抱怨為什么不開車,難道車買來不是為了開的嗎?妹妹不高興的樣子,李文昊也看在了眼里,只好改變計劃,叫了出租車。
到景點需要買門票,趙思辰看李文昊似乎沒有主動買票的架勢,再加上之前積聚的不滿,有些生氣了,她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傷害了。她不認(rèn)為這是李文昊小氣,門票總共也沒有多少錢,她覺得李文昊此行有些怪怪的,一點都不像他之前周到的為人處世作風(fēng)。也許是為了較這個勁,趙思辰裝作若無其事地去買了三個人的票。妹妹看在眼里,可以說是怒火中燒了,她真不明白這個李文昊是什么狀況?一到掏錢就往后縮!但是單純的她,只認(rèn)為是李文昊太小氣。但趙思辰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她好像看到了李文昊對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態(tài)度的急劇的轉(zhuǎn)變,向另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盡管,趙思辰和妹妹都非常不痛快,但李文昊看起來卻沒什么不同,還是笑嘻嘻地和她們說話,趙思辰也不知道他是故作糊涂,還是她們姐妹倆想得太多了。
這天的晚飯,關(guān)于去哪里吃的問題又發(fā)生了沖突。李文昊提議去吃火鍋,基于白天的表現(xiàn)李文昊在妹妹的心目中就是個小氣鬼,妹妹覺得李文昊說想吃火鍋實際上就是為了省錢,為了表示不滿和報復(fù),妹妹一定堅持要去吃韓國料理。趙思辰對李文昊今天的表現(xiàn)非常不滿,而且難得來南市看妹妹,當(dāng)然是聽妹妹的,再說,她也做好了晚上她來買單的準(zhǔn)備,所以就去吃了韓國料理。等著吃飯的時候,李文昊一直在刷手機,表情嚴(yán)肅什么話都沒說。吃完晚飯買單李文昊也沒和趙思辰搶著付錢。?
吃完晚飯回酒店的路上,趙思辰提出晚上和妹妹到李文昊的房間先洗個澡,再跟妹妹一起回宿舍擠擠。趙思辰本來來南市之前關(guān)于晚上在哪里休息的問題還是有些猶豫的。她和李文昊有好幾次一起過夜的經(jīng)歷,什么都不會發(fā)生,根本不用多慮,而且她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不能讓妹妹輕視她覺得她隨便,她們的家庭教育都是很保守的。如果說她和一個男人在酒店一起過夜什么都不會發(fā)生,她想妹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還不知道怎么揣摩他們的關(guān)系呢!所以,趙思辰最終還是決定到妹妹的宿舍擠擠算了。
晚上姐妹倆的談話簡直成了李文昊的批判大會,妹妹的中心思想是姐姐找的這個男朋友不僅長得不帥而且特別小氣,她很奇怪姐姐什么眼光怎么會看上這樣的人!在一股不滿和怨氣之下,趙思辰是想不起來更說不出李文昊的好的,她覺得他白天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他的好毫無說服力。但確切地說,趙思辰最強烈的感覺并不是生氣,她是不安和傷心,她覺得她和李文昊的感情仿佛正在走向盡頭,那個她一直隱隱的擔(dān)心著的結(jié)局。
第二天,他們按照之前的約定又在南市玩了一天,但那種不愉快一直延續(xù)著,揮之不去。早上李文昊到妹妹學(xué)校來跟她們會合,在學(xué)校食堂一起吃的早飯。吃完早飯,妹妹生氣地告訴趙思辰:“李文昊實在太過分了!剛剛你去買早餐,他竟然跟我說,你看你姐姐,走路大大咧咧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大姐,你以后走路真要注意一點,確實太粗魯了。不過,這個人可真討厭,背后這樣說你,大姐,我看你不要跟他來往了!”趙思辰聽完妹妹說的話,心里五味雜陳,覺得沒面子又很傷心,她真沒想到李文昊會這樣在妹妹面前說她,她就是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李文昊又不是第一次認(rèn)識她,他為什么要在妹妹面前表現(xiàn)得很嫌棄她的樣子!自尊心很強但在李文昊面前總隱隱的有點自卑的趙思辰悶悶不樂,但她又不想表現(xiàn)出來,她不希望妹妹看不起她。妹妹本來就對李文昊沒有好感,他這樣在背后說她姐姐,對他簡直可以說是憎惡了,這一天她都沒怎么搭理他。但李文昊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看不出他有什么不高興的樣子。這天晚上,李文昊一個人去了另一個城市處理工作的事情。
這個五一趙思辰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從最高點落到了最低點,一開始的期待、興奮、開心完全被絕望、傷心所吞噬。在一個人回寧市的大巴上,聽著那些她曾經(jīng)不屑一顧認(rèn)為是無病呻吟的歌曲,她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