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講道理
雪狐寺駐地。
這是城北一座香火濃郁的寺廟。而此時,寺中大門緊閉,原本擺放香爐的廣場滿滿的擺了十多個方木長桌。
長桌上擺了吃食,兩側(cè)則是坐滿僧人。
眾人臉上都浮現(xiàn)著笑意,三三兩兩的交談著。
今天是雪狐寺值得歡慶的日子。
垂涎已久的玄鐵礦脈,今日就要被收入囊中。
雖然功勞的大頭,是唐長老的,但駐地的諸人還是可以喝口湯。至少今年的修行丹藥,是要翻倍了。
“唐長老怎么還沒回來?不是說三炷香的時間就夠了嘛?”一僧人小聲嘀咕道,面對長桌之上的吃食,有點忍不住。
今天的吃食有些特別,平日不讓喝的酒也出現(xiàn)在長桌之上,這是經(jīng)唐長老特許。
另一僧人道:“說話小心點,當心被監(jiān)院聽到,就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也沒有你好果子吃!”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望著門外時。
砰!
門四分五裂,被人從外踢開。
“誰!!”一名紅袍僧人怒喝道,從長桌一躍而出。
這名僧人正是雪狐寺監(jiān)院張一橋。
此刻,他內(nèi)心極端憤怒,恨不得活剝了踢門之人。
怎么能不氣!
平日里被人踢門都是一件讓門派臉上無光的事。
何況今日是雪狐寺特別的日子,這要是傳出去了,雪狐寺眾人在寧安城都要抬不起頭。
只是當他看到來人之時,脊柱發(fā)涼,腿不自覺的發(fā)軟。
來人是身著白衫之人,帶著一副銀色面具。身后跟著的幾人,皆是靈劍派的人。
這些并不足以讓張一橋害怕。
靈劍派和他們斗了那么多年,就算九長老在的時候,也不過壓住雪狐寺而已。
讓張一橋害怕的是,白衫之人手里拎著的人,那人……那人……正……正是唐明山!
一個八品武者像是個麻布袋樣,被人拎著,生死不知?。?p> “我是誰?我是來給你們送人的?!敝茈x回道。
白衫之人正是周離。
說話間,他隨手一揮,唐明山猶如沙袋般,直接落在長桌上,砸翻了上面的吃食。
“你想干什么?!”張一橋厲聲道,只是顫抖的雙腿出賣了他。
色內(nèi)厲荏!
身后的眾人僧人,此時也是面露驚恐,惶惶不已。
他們?nèi)绾文懿粦帧?p> 唐明山帶著駐地的中堅力量去靈劍派討要玄鐵礦,現(xiàn)在礦脈沒有討回來不說,帶頭的唐明山都成了一具尸體。
周離緩慢的踱步向前,一邊打量著寺內(nèi)景色,一邊開口道:“我看你們這寺廟不錯,不如轉(zhuǎn)讓給我們靈劍派如何?”
寺廟被雪狐寺眾人打理的極好。
在周離穿越前的時代,說不得就是一個出名的景點。
至于要這個寺廟,自然是周離隨口一說,目的,就是為了找茬。堂堂一個八品門派的駐地肯定是不會轉(zhuǎn)讓。
張一橋道:“想要寺廟,不可能!你要是說其他東西,倒是可以商議一二。寺廟萬萬不可能!”
他的語氣開始強硬。
周離的話提醒了他,現(xiàn)在是在雪狐寺的駐地。
各大門派的駐地,在寧安城中是受到極武殿庇護的。靈劍派可以在這里,打砸,甚至于拆掉幾棟大殿都是可以。
但如果殺雪狐寺的人,萬萬不行。
一旦殺了,就是挑戰(zhàn)極武殿的權(quán)威。
周離似笑非笑的看向張一橋:“真的沒法商量?”
張一橋點頭道:“這個地方不行。不過雪狐樓和一處鐵礦以及城外幾千畝良田,可以贈與靈劍派?!?p> 這幾個東西,雖然比不得玄鐵礦脈,但價值也已經(jīng)不菲。
雖然仗著在駐地中,周離并不敢殺他,但他也不敢太過得罪于周離。
畢竟,唐明山是死在他手上。
周離搖搖頭:“我只看中了……這座寺廟,你們要是不肯,那就一起去靈劍派商議一番?!彪S后,指向廣場的眾多僧人道,“留下一個看門,剩下的全部給我‘請’去靈劍派商議?!?p> “是!”身后的靈劍派眾人紛紛應(yīng)道。
他們等此刻已經(jīng)太久。
“你們干什么?”
“放開,我跟你們拼了!”
“我沒有……我沒有參與!”
一陣嘈雜過后,靈劍派等人將三分之二的僧人都綁了起來。
有周離壓陣,雪狐寺的人根本翻不起浪。
“你就不怕極武殿懲罰?。 睆堃粯騾柭暤?,他此時的身體已經(jīng)被禁錮住了。
周離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離去。
極武殿的規(guī)則,周離是知道。
為了靈劍派去違反,自然是不可能。
但極武殿定的規(guī)則,卻是有個漏洞。只說不能在駐地殺人,又沒說不能將人帶出駐地。至于帶出駐地后,是殺是剮,就不在極武殿規(guī)則之中。
使用這個漏洞有一定的風(fēng)險,不過正好在周離的算計之中。
目的一是為了幫靈劍派的人報仇,突顯他霸道護短的形象。
二是為了讓分殿主親自邀請他。畢竟,這么大的事,極武殿顏面上也是不好看。喊他過去,敲打一番是必須的。
而正是周離所需的,因為即便敲打也是分殿主主動做的,好過于周離自己上門拜訪,不會顯得突兀。
至于前面說的那么多,什么要寺廟,什么請去商談,都是借口,為推脫此事的借口。
畢竟,上門就把人帶走,也是說不過去。
這次帶走雪狐寺的人,名義上還是商討,至于雪狐寺的人愿不愿意……對外宣傳的自然是愿意。
…靈劍派駐地。
周離此時站在一座小殿內(nèi),默然不語。
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供桌,上門密密麻麻放著幾十塊牌位,這些人都是死在雪狐寺的黑手之下。
“兄弟們,托七長老的福。今天雪狐寺的兔崽子,我都帶來了?!崩钚掭p聲念道,聲音有些哽咽。
“有染上兄弟們血的,一個不少的,都帶來了!”
他望向門外跪著的雪狐寺眾人,臉色逐漸冰冷,眼含殺意:“今天就借他們的鮮血,祭奠諸位弟兄的在天之靈!”
“你們怎么敢……你們怎么敢!”張一橋失聲道,他身體被禁錮住了,根本不得動彈。而身后則是站著一名靈劍派弟子,手持長劍,放在他脖頸之上。
李修冷哼一聲:“給我全……”。
就在他欲要下殺的指令之時。
“刀下留人!極武殿特使來了,李執(zhí)事刀下留人啊!”
意想不到的聲音插了進來,一名堂主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頭戴斗笠,身穿藍色錦袍之人。
李修聞言,面色一下變的鐵青,‘殺’字堵在口中沒有說出來。
極武殿的人,他還是沒膽量招惹。
“都殺了!”周離突然開口道。
眾弟子聞言,愣了一下,隨后揮舞手中長劍,在雪狐寺人脖子上一抹。
鮮血染紅了地。
“你是不將我們極武殿放在眼里嗎?!”一聲爆喝從藍袍之人口中發(f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