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很安靜,啥事都沒有,悠悠守夜直到五更天了才去瞇了一會兒。
大家都知道悠悠一晚沒睡,干活都輕拿輕放的,就怕吵醒她。
可這會子就有個不識趣的,大老遠的就聽見云霞那個大喇叭在院門外叫嚷著。
她一大早就去藥鋪買藥去了,這會兒人還沒到,那大喇叭聲早就進門了。
“小豆兒,小豆兒,小豆兒”云霞一路的叫著小豆兒,快步的跑進院子。
“噓………”院里的眾人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
“哦…!”,云霞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快步的跑到小豆兒身邊,輕聲的說著。
“小豆兒,你借錢的那個錢莊昨晚讓一枝梅給挑了,還吊了尸”,云霞聲像俱全的在那兒牛掰著,好象她說的事件是能炸掉整個世界似的。
什么是“吊了尸?”秋蟬一直都是好奇寶寶,還是一個勤問的好學生。
云霞搖晃了幾下腦袋,眨巴了幾下眼睛,一臉痞笑的看著秋蟬,抖著腿,就是不告訴她。
“快說呀”,秋菊看云霞在那兒挑眉抖腳的嘚瑟,那氣就不打一處來,伸手就給了云霞一個腦瓜子。
“唉喲,咋又打頭呢”
“這樣子老打頭會打傻的,要是打傻了,那你就完了”
“那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
“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用你…………”云霞本來還想長篇大論的。
可是當她看到屋門里的悠悠挑眉壞笑的看著她,她就活生生的打了個冷顫,立馬停止了胡扯。
“吊尸其實是一枝梅不成文的規(guī)矩,只要是吊了尸,那就說明被吊尸的人是罪大惡極的人”
“這樣的人是沒人敢收尸的,一般都是吊三天,再由義莊的人來收尸的”
“還有這次翠花樓的那個老鴇也吊在了那錢莊上了,呸,也不是個好東西”云霞氣憤的罵著。
“誰是一枝梅?翠花樓是那兒?”秋蟬還是發(fā)揮著她的特長。
“我也不知道一枝梅是誰,只知道他是這幾年濘城里的俠客”
“他每次殺了人后都會用血畫上一枝梅花,所以大家都叫他一枝梅”
“但凡他收拾的都是大惡之人,所以大家都從心底里喜歡他”
“翠花樓是濘城里最大的妓院,那老鴇就是昨天抓我的那個胖女人”云霞仔細的跟秋蟬解釋著,可是悠悠心里已經(jīng)知道一枝梅是誰了。
“那官府都不管嗎?這可是死了人也,不管好象說不過去吧!”秋蟬怕云霞看不到她,硬是湊到云霞眼前問著,刷存在感。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剛開始官府還去收過尸,可過了一夜那尸體又掛在原來的地方了”
“官府搞了幾次后就不管了,反正殺的都是惡人,他們也落得自在”云霞邊往廚房走,邊解釋著。
她還得快把藥煮了,秀才爺爺跟孫九還等著藥呢。
李秀才在雜物間里聽到云霞說的那些事,激動的大聲咳嗽起來,小豆兒趕緊的跑了進去,輕拍著他的背。
李秀才咳了半天,直到吐出了一口血才順氣,悠悠在門口看到這情形,拉過手邊的秋菊,
“秋菊,我要出去有點事”
“你在家看著她們,別出門,我一會兒就回來”悠悠嚴肅的吩咐著秋菊。
她就怕她出去找劉老漢,那些錢莊的人會來找事,她感覺還是早去早回。
悠悠到鐵匠鋪時,老遠就看到順子在鋪子門口站著,好象專門在等她似的。
“順子哥,早呀”悠悠跟順子搖手打著招呼。
順子看到后,快步跑到悠悠身邊,拉著悠悠就往旁邊的小巷子走。
“悠悠,師傅傳話讓你去五里亭等他”
“還不讓我去你家找你,說是你到鋪子里來了才能告訴你”
“師傅這是啥意思,真是急死我了”順子反問著悠悠,悠悠沒理她,站在那里想事情。
“哎呦,你想啥呢,還是快點兒去吧,別讓師傅久等了”順子說完就推著悠悠,催促著悠悠快走。
悠悠知道這是劉老漢怕別人知道悠悠跟他的關(guān)系,所以才不讓順子去找她。
可讓她疑惑的是,劉老漢怎么不露面呢,還搞得神秘兮兮的去五里亭!
算了,不管了,先去五里亭看看,到時候有事再說。
悠悠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城門,往五里亭的方向走著,她倒是不怕這是陷阱,她就是好奇,想看看劉老漢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五里亭不是離城五里,它離城只有一里地,其實就是古人送親朋好友歇腳的地,說白了就是送到這兒就行了,該走的走,該回的回。
五里亭這兒有一座八角亭,進城的在這兒休息,出城的也在這兒休息。
附近的小商販看到了這里的商機,都來這兒賣山貨,久而久之的,這里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集市。
悠悠到五里亭時已快晌午了,早市差不多也快散了,亭子里也沒幾個人。
悠悠大概的打量了一下,沒看到劉老漢,她也不想在亭子里等,索性就在亭子邊找了塊石頭坐下,等著那不守約的臭老頭。
“姑娘,你是在等人?”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悠悠身后響起。
悠悠轉(zhuǎn)頭一看,是一個少婦,看樣子應(yīng)該只有二十來歲,個頭跟玉娘差不多,皮膚粗糙且有點兒紅黑色,臉有點兒方,高鼻梁,厚唇,眼睛大而有神,一看就是北方女人。
可這人悠悠不認識,她也不想認識,她只想著劉老漢快點兒來,她好辦完事回家,她挺不放心家里。
悠悠沒理那婦人,轉(zhuǎn)過頭,雙手撐著下顎,繼續(xù)等著劉老漢。
“姑娘,你是在等一個叫瑞士格斗刀的人嗎?”悠悠一聽到那刀的名字,一轂轆的站起身來,對著那婦人看了又看。
“你知道他在那兒”悠悠不確定的問著那婦人。
“嗯,就是他讓我來接你的,牛車就在那兒,趕緊走吧”那婦人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輛牛車。
悠悠點了點頭,想都沒想的就隨那婦人走了。
那婦人在前邊坐著趕車,悠悠在后邊躺著假寐,兩人都不說話。
就這樣子走了一個多時辰,到了一個小村莊,婦人把牛車停在村頭一戶人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