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狹窄蜿蜒的小道上,小梨花奮步疾走,楚天寶在后頭追得氣喘吁吁。
“小梨花,你慢點!”
小梨花激動地叫喚道:“你快點,我聞到蝙蝠精的味道了!”
楚天寶喘著粗氣,艱難地緊跟上他的步伐。
“你這鼻子,比狗都靈!”
“你再拿我跟狗比一下試試!我可是狼!”
“好好好,不比就不比!”楚天寶再沒多余的氣力與他辯駁,“這……蝙蝠精在哪?”
“喏,你看!”小梨花指向一處樹枝交錯的洞口。
“我去,這里面竟還有個這么大的洞呢!”黑乎乎的妖洞,里面不知有多深、多廣。
楚天寶難以理解:“為何所有的妖洞都這般難看,就沒有氣派一些的嗎?”
“妖嘛!你還想他住的跟人的一樣?”
“也是哦!”
楚天寶壯著膽子伸頭往里探了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又把頭縮了回來,看著小梨花:“小梨花啊,聽說你修為挺高的,要不,你先進去看看?”
小梨花白了他一眼,道一聲:“膽小鬼?!倍笞灶欁源髶u大擺地邁進洞府。
“你才膽小鬼!”楚天寶低聲回應一句,跟了上去。
楚天寶拿出火折子,將火光調至最亮,這才稍稍得以看清洞中情形。
漆黑如墨的墻壁上爬滿了纏繞交錯、粗細不一的蜘蛛絲,還有一根手指那么粗的蛛絲橫掛在楚天寶面前。他險些撞了上去,急忙低頭,才僥幸避過,也因此與小梨花拉開了距離。
“跟緊點,殿后的說不定更危險!”
楚天寶一聽這話,慌張跑到小梨花身邊,與他并排而走。
熱鬧的大街上,江繼詠與林旭四處訪問,竟無一人見過蝙蝠精,只是說近幾日總有蝙蝠在低空中盤旋,卻也不曾傷害行人,是以眾人并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
江繼詠與林旭對望一眼,兩人皆沒了頭緒。
就在這時,楚天寶發(fā)來了傳音符。
“師姐、阿旭,快來,我們發(fā)現了妖怪的洞府?!?p> 江繼詠與林旭聞言,急忙循著楚天寶所描繪的路線趕去。
城主府
王景好不容易平復了心緒,正打算與唐冰璃一同前往搜尋顧北影下落,卻見丫鬟匆匆而來,聲稱城主夫人尋她們一見。
“城主夫人為何突然要見我們?去不去?”唐冰璃看向王景。
“為什么不去?說不定有線索呢!”王景笑道,“有勞帶路!”
大廳里早已奉上新鮮的龍井,王景與唐冰璃俱是愛茶之人,不禁稱贊這茶鮮爽甘醇。
城主夫人簡真闊步走進,一身利落長裙,秀發(fā)整齊挽起,頗有股沒落紅塵的女俠客風范。
王景起身行禮:“顧夫人安好!”
簡真淡淡應了一句:“嗯?!倍笥值溃骸坝幸皇挛宜紒硐肴ビX得或許與拙荊被抓有關,故特意請了二位前來,探討如何拯救夫婿?!?p> 呃……正常情況下見面不都得先寒暄幾句嗎?這顧夫人還真是直接、干脆。不過,王景也不是矯情之人,自是順著她的話說下。
“不知顧夫人所謂何事?”
簡真待兩位姑娘坐定后,才娓娓道來。
十年前,顧北影的祖母連婉霞舉辦六十大壽之際,賓客眾多、人來人往,其中也不乏混雜著許多小混混。
然連婉霞心善,不忍將其趕離,便囑托手下小廝們莫要對客人失禮。殊不知,其中竟混著心懷不軌之人。
譬如謝三田。
那日,謝三田身著潔白長袍,外搭素色披風,款式像極了黑袍人謝梗。其實二人正是一對孿生兄弟,只不過兄長謝梗向來喜歡黑色,而弟弟謝三田偏愛素白之色。
兄弟倆同時拜入占山大王門下,為他坑蒙拐騙、為非作歹。那一次,謝三田奉命前來盜取顧城主家傳之寶——青云劍。
果然,王景想到,顧北影家中藏有寶物,難怪引來占山大王和蝙蝠精的殘害。
只是傳家之寶豈能隨意擱置。謝三田左尋右找,幾乎將整個城主府都翻了個遍,愣是不見青云劍一絲蹤影。
于是,謝三田決定找連婉霞套話。
連婉霞有個習慣,便是每逢飯后定要到護城河邊散步,縱然是生辰那日也不例外。見連婉霞外出,謝三田亦悄悄跟了過去。
連婉霞正感受晚風拂面的絲絲涼意,觀望著月光照耀下河中的漣漪,慢悠悠地漫步河畔,忽而察覺身后有人,回頭一看。這一眼,竟讓她呆滯于原地。
“我的兒,是你嗎?”連婉霞幾乎要流下眼淚,眼前這人,像極了自己那連年在外征戰(zhàn)的兒子,也就是顧北影的父親——顧誠慎。
謝三田一愣,道:“連奶奶,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名不見傳的游士。”
聽到謝三田的聲音,連婉霞頓時聲淚俱下:“你的聲音,跟我的兒子好像!真的好像!當年,我兒子離開我時,他的聲音正如你這般青澀溫柔!”
當時,顧誠慎離開連婉霞已經將近二十年,那時他的兒子,現任煙霞城城主顧北影,也才剛剛出生不久,正咿呀學語。
王景與唐冰璃聽聞此處,一股淡淡的悲哀涌上心頭。
常年在外征戰(zhàn),在戰(zhàn)場上嘶吼,想來顧誠慎的聲音已不復當年的青澀。然而連婉霞不顧這些,拉著謝三田,談了好久。從兒子出生時的活潑好動談到成年后的睿智穩(wěn)妥,從他的博學多才談到他的趣事、囧事。
謝三田不忍心打斷老人家的話語,就這樣一直陪著她聊到深夜,期間竟不曾提及任何有關青云劍之事,仿佛已經將其拋之腦后。
月已當空,看似這場交談即將結束,連婉霞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到了謝三田。
“你是前來尋找青云劍的吧?”
“我……”心思突然被戳破,尤其是面對溫婉如娘親的連婉霞,謝三田頓時有股內疚感油然而生。
連婉霞眼神悠悠轉遠:“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謝三田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城主府素來守衛(wèi)嚴謹,你在府中所為之事又如何能夠逃過我的耳目?”
“你是故意引我前來?”
連婉霞笑道:“原本是存著這個心思,但是一見到你,一聽得你的聲音,便忘卻了此事?!?p> 見謝三田不言語,連婉霞又問道:“我見你秉性不壞,為何要干這種偷雞摸狗之事呢?”
“我……因為,我?guī)煾浮忌酱笸?,曾對我們兄弟有恩,是他撫養(yǎng)我們長大,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