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箭矢嚓的一下越過了壺口,“噠”的一聲落在了地下,還微微彈了兩下。
彤嫣看了一眼明意,不好意思的笑著。
“沒事,再來?!甭涞厥且饬现?,投進了才是意料之外呢,徐明意笑著鼓勵道。
投過一次之后,彤嫣心里有數(shù)了些,她默默用視線丈量了下距離,又揮動手臂試了試力量。
覺得差不多了,她又拿了一支木箭,依舊是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對準(zhǔn)那壺口瞄著,連比劃都沒比劃,玉臂一揚,就將那木箭投了出去。
明意眼睛有些不舒服,揉了揉一下眼睛。
那箭矢嗖的一下劃了過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溥M了壺口,彈了兩下,安靜的靠在內(nèi)壁上。
“哇!好厲害!”淑寧拍手笑贊道,周玉錦則高興的跳了起來。
彤嫣喜笑顏開,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咦!”明意揉完眼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大眼,看著那靜靜倚在壺里的木箭。
“我沒看見,真可惜,彤嫣你再投一次?!毙烀饕馊氯碌馈?p> “我再投一次也不一定能進呀,這是湊巧了?!蓖毯眯Φ馈?p> “不管,快點快點?!泵饕饩镏焖Y嚨?。
“好好好?!蓖袒貞浟艘幌聞偛诺膭幼髁Χ群屯稊S方向,輕輕一拋。
輕輕“當(dāng)”的一聲,箭矢又落進了壺口。
大家都驚呆了。
徐明意愣了一下,隨后震驚道:“莫非你是箭術(shù)奇才?!”
彤嫣不敢置信,又連著投了六支,只有第一支因為手抖了抖,擦著壺口落在了地上,其余的五支都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壺里。
這回四人都瞠目結(jié)舌了。
“你,你往壺的兩個耳朵里投一投,先投左邊的?!毙烀饕庋柿丝谕履曇舳加行┘拥陌l(fā)顫。
淑寧和錦玉也連連點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彤嫣。
彤嫣也咽了咽口水,跑過去把壺里和地下的木箭連斂了回來,繼續(xù)來投壺的左耳。
除了第一支沒中,剩下的七支全中了。
“我的天,你再投投右耳?!毙烀饕饧拥拇炅舜晔帧?p> 這回彤嫣八支全中。
徐明意激動的跑過去抱著彤嫣,又蹦又跳,大喊道:“你就是那個奇才,你就是那個奇才!哇哇哇!”
彤嫣手有點顫,雙眼彎成了兩道月牙。
淑寧和錦玉也圍了過來,兩人也激動不已,沒想到能親眼見到這樣的天才。
明意忽然掰住了彤嫣的肩膀,直直的盯著彤嫣眼睛,認真問道:“你真的沒有玩過投壺嗎?”
“真沒有?!蓖绦χ鵁o奈道,說罷又歪著腦袋忽然著長長的睫毛想了想,“不過我小時候玩過套圈,套的還挺準(zhǔn)的?!?p> “套圈和投壺比起來可簡單多了?!泵饕獠灰詾槿唬拥幕沃?,“你真的很有天分啊,要不要學(xué)學(xué)箭術(shù),說不定能成為一代女俠呢!”
彤嫣快被她晃散架了,笑著喊道:“別晃了,別晃了,我快被你晃暈了?!?p> 徐明意反應(yīng)過來,趕緊送了手,嘴里念叨著:“這可是未來的女俠,可不能毀在我手里?!?p> 淑寧哭笑不得,“什么女俠,快別說胡話了,堂堂郡主怎么能去當(dāng)什么女俠?!?p> “女俠,那可是行俠仗義的,你怎么還瞧不起女俠呢?”徐明意不高興了。
“沒有看不起?!笔鐚幙嘈?,“畢竟咱們是有身份的人,與白身肆意之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不過若是有天賦能學(xué)學(xué)箭術(shù)也是極好的,反正技多不壓身嘛?!?p> 彤嫣笑道:“你們先都給我安排好了,好像我投的準(zhǔn)一點就能成為箭術(shù)高手,武藝高強了似的?!?p> 四人都笑了起來。
嘻嘻哈哈玩鬧了一陣,明意留她們在侯府用膳。
用完膳后,直到太陽西斜了,三人才與明意告別。
出了侯府,坐上了馬車,一向寡言少語的云香,突然開口說話了,“郡主要不要考慮學(xué)一學(xué)射箭,您真的很有天分?!彼难凵窭锟酥频拈W爍著激動的光芒。
這冷美人竟然破天荒的主動說話了,彤嫣稀奇不已,笑著打趣道:“莫不是你要教我,做我的師父?”
云香認真一板一眼的回道:“婢子做郡主的師父恐怕還不夠格,不過王爺定會為郡主尋得良師?!?p> 彤嫣訕訕然,這云香不僅是個冷美人,還是個木頭美人。
不過學(xué)射箭倒也不錯,平時讀書寫字累了,可以活動活動筋骨,還挺有意思的。
她思索一下,點頭道:“也可,等我回去就和阿爹說說?!?p> 云香見自家郡主答應(yīng)了,板著臉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滿足。
青枝心里嘀咕著,郡主花容月貌、細皮嫩肉的,好好的一個貴女,學(xué)點什么不好,非要學(xué)些武力的東西。
可只要是郡主愿意學(xué),她做婢女的也只能全心全意的伺候著,可不能說些旁的喪氣話。
一回了府,彤嫣問了守門的侍衛(wèi),就直奔了雍王的書房。
小廝硯之正得了王爺?shù)姆愿溃旆坷锬脦讐K好墨,剛走出外院的拱門,就遇見了正往這來的昭陽郡主。
他黑乎乎的臉上堆了笑,迎上去請著安。
“免禮?!蓖糖浦谋砬?,也忍不住笑了,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硯之笑嘻嘻道:“王爺吩咐小人去拿兩塊好墨?!彼醒凵母桃粔K往回走,熱切道:“王爺剛才還正念叨您呢,還問小人您回來了沒?!?p> “是嘛?!蓖绦θ轄N爛,瞧了硯之一眼,奇道:“你怎么又跟著我回來了?”
硯之撓了撓頭,笑道:“王爺一見郡主估計也顧不上寫字了,小人不急,先送郡主過去。”
彤嫣還是挺喜歡硯之的,能說會道又有點滑稽,只這幾步路,硯之就逗得她頻頻發(fā)笑。
雍王在屋里就聽見自己寶貝女兒銀鈴般的笑聲了,當(dāng)下也按捺不住,撂了筆,高興的負手走了出來。
他站在臺階上,瞧著剛進了月門的彤嫣,笑呵呵道:“從屋里就聽見你的笑聲了,今日都去臨江侯府玩些什么了,這么高興。”
彤嫣一見阿爹正站在門口,笑瞇瞇的快步跑過來,撒嬌道:“自然是要見著阿爹才高興了。”
雍王有些驚訝又有些激動,什么時候乖女兒也會說俏皮話了。
他恍然想起剛找回彤嫣的時候,她就像一只滿是傷痕,渾身防備的小獸一樣,讓他心痛不已,而這一個月的日子,終于把彤嫣從一個快枯萎的骨朵兒,養(yǎng)的水靈了起來,雍王看著女兒嬌嫩燦爛的笑容,心里忽然又酸澀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