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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萍間

第十一章 春獵意外

清萍間 愿望扭蛋機(jī) 2030 2020-09-19 21:00:00

  太常寺少卿本也算是個閑職,只是三月春獵在即,她也得不了閑。春獵的瑣碎事實在多,幸好太常寺除卻她還有太常寺卿和另一個少卿主事,不至于讓她剛來就手忙腳亂。

  “我來送賓禮單?!?p>  祁斯遇接過單子頭也沒抬,“好。禮部的單子就三張嗎?”

  問問題時她才抬起了頭,她看著對面的男人笑了:“原來是你啊,你是禮部的?”

  “禮部侍郎,沈贏?!?p>  “你,就是沈贏?”祁斯遇這才想到她昨日在內(nèi)廳舉薦沈贏的聲音可算不得小,恐怕她那些話全被沈贏本人聽去了。

  “是?!鄙蜈A笑著又遞過了另一份禮單,“這份是圍獵的獎勵明細(xì)?!?p>  見祁斯遇收好禮單他才又開口:“小郡王的夸贊下官都聽到了,多謝小郡王賞識?!?p>  祁斯遇也跟著笑:“謝我干嘛呀,我只是舉薦一句,也不能保你當(dāng)上。再者說了,就算我不舉薦你,不也有別人舉薦你嗎。你自己有能力,怎么都不會錯的?!?p>  “不,還是要謝謝您?!鄙蜈A說得篤定,“單子送到了,下官就先回去了,有空下官請您吃酒。”

  祁斯遇把手里的單子遞給了身邊的協(xié)律郎,然后很納悶地說:“真奇怪,他一個三品官,怎么還在我這四品官面前自稱下官?!?p>  “可能是順著祖宗規(guī)矩叫吧,畢竟我們太常寺也算他們禮部的上級了?!眳f(xié)律郎路擎把禮部的單子放在了一起,對祁斯遇說:“午膳時間快到了,您要不先去準(zhǔn)備用膳吧?!?p>  “那你呢?不和我一起去嗎?”

  “下官還得把手里的單子抄一遍,留下底版,以防之后丟失不好弄?!?p>  “那我和你一起抄吧?!逼钏褂龊苁亲杂X地也拿過最上面的那本放在了左手邊,“反正我也做不了別的,正好和你一起抄抄,還能發(fā)揮點用處。”

  春獵籌備事宜早已進(jìn)入了收尾階段,祁斯遇來了之后只跟著忙了三天就開始了清閑日子。祁斯遇正謄抄著書卷信息,突然問:“路擎,咱們這兒的《燕北風(fēng)云》怎么只有一冊???這不是應(yīng)該有上中下三本的嗎?”

  “一直都只有一冊,這還是手抄本,真正的孤本好像在東宮呢?!?p>  祁斯遇這才想起來她讓管家放著別動的那本《燕北風(fēng)云》,大皇子放出來之后她也日日到太常寺工作,竟然再也沒回過東宮。

  她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手中的登記冊,“路擎,我今天可以早些走嗎?我有點事要做?!?p>  “當(dāng)然?!甭非娼舆^了祁斯遇手中的書冊,“反正這些也不急著用,您先走就是了?!?p>  祁斯遇出門就直奔東宮去了,她進(jìn)了藏書閣才發(fā)現(xiàn)管家果真沒動她的書,還按著她離開時那樣放著。她把太常寺缺的那兩冊都找了出來,又向庫管報備了一聲拿回了太常寺。庫管大概以為她是犯了官家子的混脾氣,直接把書拿走了,等祁斯遇抄完送回原本的時候還很是驚愕。

  祁斯遇一休沐就鉆去了二皇子府,藺玨命人做了一大桌子她愛吃的菜,又和她久違地談起了大皇子。

  “前些日子你說讓子書去查,查到什么了嗎?”

  藺玨搖頭:“大哥做事的確妥帖,除卻你曾說的淮安一事竟是摸不到什么把柄了?!?p>  祁斯遇吐出嘴里的雞腿骨,用帕子蹭手時她隨口說:“灰土如此暴利,他賺了這么多錢卻生活的如此樸素,怕不是不會花錢吧?這真該讓我來幫幫他?!?p>  祁斯遇的話讓藺玨腦海中閃過了點什么,別說祁斯遇不相信天下有這么心胸寬廣的皇帝,他自己也不信。何況他了解他父皇,知道皇帝本就是個多疑的人。

  “阿遇,我好像明白了?!?p>  “明白什么?”

  “明白大哥為什么可以活下去了。像你想的那樣,他就是個求生的人,而我讓你知道這些,反倒是誤打誤撞幫了他?!?p>  祁斯遇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她也想到了那個可能。

  “我先前以為舅舅是想用他來牽制你,避免皇后一家獨大,不過我大概是想錯了。如果他一開始就是在為舅舅做事的話,那他就從來都沒有做錯什么,所以他一定會活下去,一定會得舅舅愛重。他只是在做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p>  藺玨臉上也有些懊惱:“本來是想徹底扳倒他,沒想到這下倒是壞心辦好事讓他避免鳥盡弓藏了?!?p>  不等他懊惱完楊子書就輕輕敲了敲門:“殿下,大皇子邀請您和小郡王晚上過府赴宴?!?p>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睏钭訒x開后藺玨看看祁斯遇,又接著說:“他倒是招搖,非要等到你閑下來才肯辦晚宴。一次次激你,他恐怕還真是好算計,只是不知他到底是想讓你對什么失望。

  是皇權(quán)、父皇、還是我和三弟?!?p>  祁斯遇拿起茶碗灌了一口,咬著牙說:“不管他有什么把戲,我早晚要他血債血償?!?p>  藺玨不附和,但也不勸她,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心中所求。雖然他并不想殺老大,但祁斯遇想要老大的命,他會成全她。

  “時辰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府換換衣裳?”

  祁斯遇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常服,點了點頭:“回。大皇子邀請,我一個郡王怎么能不好生打扮一番。”

  “好,那再過半個時辰我去都國公府接你?!?p>  祁斯遇點點頭離開了二皇子府,她明白藺玨的意思,藺昊的宴會來的人不會少,若是他們一起出席就是明確的表態(tài)了。

  祁斯遇換了套耀眼的月白服,今日席間之人多穿深色,襯得她這一身白更是顯眼。

  “二弟,表弟,你們來了。”

  “大哥相邀,弟弟們怎敢不來。”藺玨過分客氣的話立刻拉開了三人間的距離。藺昊也不在意,領(lǐng)著他們上座。

  每個人心里都清楚:皇家同血同源易,同心同德難。

  藺昊邀請的人多是六品上三品下的官員。這些人要么是不愿在黨爭中站隊,要么是忠誠的大皇子黨。祁斯遇四下看了一圈,同父親的好友京都守備楊展打了個招呼,隨后對藺玨說:“他還挺坦蕩,這是明著要大家選?!?p>  藺玨輕搖頭:“選不選的不重要,這些日子我勢頭盛,他出來了自然要打壓打壓?!?p>  畢竟是藺昊的宴席,祁斯遇和藺玨也不好多咬耳朵。藺昊這個人平日面對祁斯遇瘋得很,此時卻無比正常地說著官話。

  “感謝諸位前來,藺昊在此先提一杯?!碧A昊利落地喝干了酒,隨后又倒?jié)M一杯走下了主位。

  他舉著杯停在了祁斯遇身前說:“表哥能有今日,還要感謝我的好表弟阿遇。你一回京就向父皇求情不說,還跑前跑后找辦法洗清我的嫌疑。若是沒有你的幫助,表哥怕是還要在大理寺抄佛經(jīng)呢?!?p>  藺昊帶著笑舉杯,祁斯遇不得不應(yīng)。兩杯還未碰上祁斯遇就仰頭喝下了酒:“大表哥言重了,斯遇求情只是不想有人受冤,與私情無干?!?p>  “不論如何,阿遇的大理寺探望之情,為兄定當(dāng)銘記在心。”藺昊始終在笑,祁斯遇知道這場你來我往是她落了下風(fēng),但她還是笑著說:“大表哥的教誨,斯遇也銘記在心。”

  藺玨適時起身敬了藺昊一杯:“大哥平安歸來,二弟心中甚喜,先干為敬。”

  藺玨如此說,藺昊只得倒上酒也喝了一杯?!岸嘀x二弟?!?p>  整場宴席可謂無聊,人人相互恭維,人人各自謙虛,祁斯遇看著只覺得吵鬧無趣。但她走不得,她和藺玨還要等著人都散盡后同藺昊講幾句真話。

  藺昊送走了最后一個客人,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才握著酒杯走向祁斯遇:“讓表弟失望了啊,本皇子還是好好回來了?!?p>  祁斯遇甚至笑著和他碰了一杯,“藺昊,你也不了解我。我想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p>  說著她向前湊了些,聲音也更輕了:“我也不相信天底下有這么聽話的狗。”

  酒杯被扔在了地上,可惜鋪著地毯,青銅也撞不出脆響。藺昊也笑著說:“祁斯遇你說得對,狗都是瘋的?!?p>  藺昊話音剛落許方就走到了他們身旁,藺昊笑著說:“先前表弟不是惦記著見識見識許方的刀嗎,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那就今日吧?!?p>  祁斯遇沒帶劍,下意識握緊了拳,藺玨卻將地上的酒杯撿起來又塞回到藺昊手中,“大哥何必嚇?biāo)?,我們可是龍子王孫?!?p>  “祁斯遇?!碧A昊這句說得很大聲,“若是你不回京,我還真的要高看你一眼。可惜啊可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p>  “你這話什么意思?”祁斯遇盯著藺昊,眼里滿是緊張,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沒什么意思。許方,送客?!?p>  祁斯遇和藺玨各自帶著一頭霧水回了家。祁斯遇猜不到藺昊到底知道什么,藺玨想不通藺昊到底為什么說這番話。

  那天晚上有三個人在寫信,卻都寫給了同一個人。

  春獵就在一片靜謐中來了。

  祁斯遇本想跟著太常寺的人坐在一起,可許國公世子的開盤賭讓她沒了這個想法。藺家血脈凋零,三皇子不在京,京都只剩兩個皇子。許國公世子算來算去添上了長公主家的祁小郡王,又左算右算添上了去年的武狀元葉遠(yuǎn)。

  開始下注的人倒是沒什么異議,畢竟祁小郡王向來得寵,又是這一輩最先封爵的。加上葉遠(yuǎn)時有人頗有微詞,但看到葉遠(yuǎn)騎的那匹御賜汗血寶馬,又將意見咽了回去。

  大皇子藺昊曾在西北打過仗,極善騎射之術(shù)。藺玨卻酷愛醫(yī)術(shù),騎術(shù)只是平平。小郡王從小武功好,又在邊關(guān)鎮(zhèn)守五年。若是沒有葉遠(yuǎn),注應(yīng)該都會下在她和大皇子兩人身上。

  祁斯遇看著被下注最多的葉遠(yuǎn),偏過頭問楊子書:“子書,這個武狀元到底什么來歷?”

  “他是征西大將軍的小兒子?!?p>  楊子書這話一出祁斯遇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西北是縉和渝的邊界,渝國人兇猛善戰(zhàn),近幾年也是騷動不斷。征西大將軍就是西北的定海神針,是極重要的防線。

  葉遠(yuǎn)作為征西大將軍的小兒子,還能憑借自己的本事考上武狀元,本身就是個了不起的人。

  祁斯遇拿著自己的弓輕輕撥了撥,夾緊馬腹入了林。駿馬奔騰揚起了不少灰塵,祁斯遇帶著陳橋和陳厭逐漸遠(yuǎn)離了帶著頗多下屬的兩位皇子。

  陳橋拉弓射箭的動作一氣呵成,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被釘在了地上。他跳下馬去拔箭,拎著兩只兔耳朵朝祁斯遇喊道:“你不是喜歡吃兔腿嗎,待會讓你見識見識味道天下第一的烤兔?!?p>  陳橋話音剛落身邊就有了不尋常的聲音,他蹲下身避開了暗箭。祁斯遇和陳厭也跳下馬抽出劍,三人望向樹林里不算少的黑衣人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圓。好在黑衣人分散得有序,奔向他們的十余人頃刻就被斬殺。

  祁斯遇望向他們的聚集處驚呼一聲:“糟了,他們的目標(biāo)是舅舅!”

  三人跨馬奔向大營,在途中卻看到了藺昊及手下將藺玨擋在身后奮勇殺敵,他們身前的黑衣人卻相當(dāng)不少。她一咬牙還是跳下馬加入了戰(zhàn)局,藺昊是善用兵之人,自身武功并不如何出色,她并不放心單單把他們幾個扔在這兒。

  祁斯遇一劍砍倒了藺昊眼前的人,她擠在藺昊身旁,抽空問:“許方呢?怎么就你在這兒?”

  “我讓他去保護(hù)父皇了,要不是遇見藺玨這個麻煩,我也早就回去了。”藺昊話說得嫌棄,卻沒有一刻不將藺玨保護(hù)在身后。

  祁斯遇沒再說話,心里卻有些波動。三個高手很快轉(zhuǎn)變了戰(zhàn)局,越來越多黑衣人被砍倒在地,她松了口氣才轉(zhuǎn)頭嘲諷藺昊:“在西北那么多年,武功卻是不怎么樣?!?p>  “現(xiàn)在又不是游俠一刀一劍闖天下的時候,良將只圖用兵如神?!碧A昊收劍時扯到了手臂的傷口,來不及克制嘶了一聲。

  藺玨立刻從內(nèi)袍撕下一塊干凈的布為他綁好了傷口,避免他出血太多。藺昊看看胳膊又看看他:“磨蹭,快去看父皇吧,許方再厲害也敵不過千軍?!?p>  許方天下第一刀的稱號倒是名不虛傳,帶著人將皇帝保護(hù)了個嚴(yán)實。藺辰崢見到祁斯遇一行人時松了口氣:“你們幾個沒事就好?!?p>  祁斯遇剛剛站定,就瞧見葉遠(yuǎn)帶著一小隊人馬回來了,“稟陛下,臣剛剛?cè)タ戳艘蝗?,賊人是從獵苑西北進(jìn)來的?!?p>  黑衣人很快被斬殺的七七八八,都國公也終于帶著人趕到了。祁哲跪在藺辰崢面前請罪:“有賊人前來襲擊陛下乃微臣失職,微臣萬死難辭其咎。”

  藺辰崢將祁哲扶了起來,他們是少年朋友又是親戚,祁哲的忠心他是信任的?!按耸虏还帜?,長公主身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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