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波板糖屋的記憶
我叫言淺,就像我的名字一樣,話不是很多,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一個無趣的人。
所以總能從別人的嘴里聽到這句話,她一定心里有病。
那年夏天,我們初遇在一個糖果屋里,因為特別喜歡吃糖的緣故,我總是會去那家店里待好久才離開。
我只是呆呆的看著櫥柜里的波板糖,但我沒有太多的零花錢去買。那時候的我只有八歲,而他大概也只有九歲的模樣。
他很普通,但卻像光芒一樣,映射在我的眼眸里。
“你很喜歡嗎?”
“嗯!”我重重的點著頭。
然后他掏出了一些錢,
“老板,給我來兩個?!?p> 老板很麻溜的把兩個五顏六色的波板糖遞到了他的手里。
“吶,一人一個!”
”我不喜歡這個味道的!”
“那你喜歡什么味道的?”
“你手里的?!?p> 我笑嘻嘻的看著他。
他沒有說什么,然后遞給了我。
“我的都給你!”
我們就這樣天真無邪的相視一笑,原來真的會有人會把所有的糖給你,包括他手里的。
那是我們這個夏天,最溫柔的相遇。
“言淺,你會忘了我嗎?”
“為什么要問這樣的問題?”
“因為我將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反正很遠很遠!”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你,還會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呀!但我一定會回來的!”
“那我們拉鉤!”
“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就這樣我手里抓著他遞過來的波板糖,包括我嘴里的,還是像我們第一次遇到彼此的一樣的味道,我目送他離開。
但就在他上了一輛精致的小轎車之時,我突然有一種想追上他的想法。
我拼命的跑啊跑啊,最后我追不上那輛小汽車,我癱坐在地上,心里有些不甘與不舍。
“墨語,墨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他好像聽到了的樣子。
一只稚嫩的手在揮舞著,這是我們在這個夏天最后的而短暫的道別。
因為有一天我們終將再會相遇。
時間飛逝,一轉(zhuǎn)眼,我已經(jīng)是一名高中女學生,還是不怎么愛說話的我,被排擠到了這個班級最后排的位置。
因為母親的離開,我是被父親一手帶大的,但他很摯愛著那些白色液體的酒。而且喝多了,我的身體總會留下很多傷痕。
因為家庭的緣故,我的性格也特別的異常,打架,去游戲廳,甚至小小年紀就去過夜場。
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到了高中。
其實我已經(jīng)快把他忘記了。
或許是偶然吧,他又再次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來同學們,今天我們迎來一位新的轉(zhuǎn)校生,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來到我們這個大家庭!”
我并不是很有興趣,只是附和著。
“大家好!我叫墨語,墨汁的墨,語文的語。以后就拜托大家了!”
墨語——我本沒有太關(guān)注這個新轉(zhuǎn)來的轉(zhuǎn)校生,頭只是低下看著手里的小說。
但是聽到他的名字后,我猛的抬起了頭,那一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墨語多么熟悉的名字。
但他好像已經(jīng)不認識我了。
他被安排在了蘇苒的身邊,那個全校男生都喜歡的女孩子的身邊。
而我就是這個班級的異類。她總是留著好看的長發(fā),而且笑起來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墨語就這樣成了她的同桌。
放學后,我異常的舉動都不敢相信自己,我主動過去靠近了墨語,那個我一直惦念的人。
“墨語,還記得我嗎?”
“你是?”他順便扶了扶他的眼鏡。
“我言淺呀,你忘記了嗎?”
“哪個言淺?”
“你送我波板糖的那個女孩啊!”
“好久的事了吧!我有點記不清了?!?p> 他居然忘記了我,而我還掛念著他。
“墨語,我們該走了!”
是蘇苒,他們好像之前就認識的樣子。我的出現(xiàn)是不是就是在打擾他們。
他眼中帶著溫柔的目光嘴角微揚的看著她,而那個溫柔的眼神明明是以前看我的眼神。
突然的那一刻,我覺得特別的失落。
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離開教室后,我就坐在那里,呆呆的望著窗外。
隔天,我很早的去了那家我們曾經(jīng)相遇的店鋪,把所有早餐的錢,買了他曾經(jīng)送我的波板糖一樣的糖。
就這樣我忍著饑餓度過了一上午,回家狼吞虎咽般的吃著食物。晚上放學后,趁著大家都離開教室后,我悄悄的拿著手里的糖,再次站到她的面前。而旁邊正是蘇苒。
“當當當~你看,想起來了嗎?”
“無聊!”
“哎?墨語你怎么這樣,你答應(yīng)過我的?!?p> “我答應(yīng)你什么了?”
“你說過不要忘記你的名字的,你忘了嗎?”
他抬眼看著我,又低下了頭。
“我忘了!”
我被他冷陌的表情震驚了。眼里的淚花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一把把糖扔到了他的懷里,跑出了教室。
就這樣,我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言淺……”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喊著我。
我居然欣喜若狂的轉(zhuǎn)了身,是他,我的墨語。
“言淺同學,你不該扔糖給我??赡苣阌洃浿械哪莻€人并不是我,你可能認錯了。”
他把糖再次遞到了我懷里。
我會認錯嗎?如果認錯了,我就不會從他的眼神里判斷出來了。
我生氣的把糖直接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墨語,你……”
算了,到了嘴邊的話我還是咽了回去。
我轉(zhuǎn)身離開了他,我拼命的奔跑著。原來,只是我一廂情愿的記住了他,而他卻忘記了我。
但我就是特別的不甘心。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想著,倒是父親自從我上高中后,并沒有再打過我,反而不再管我了。
不知道是慶幸,還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