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今夜找不到歇腳的地方,只能在大街上湊合一晚了。
周喜在南臨食肆對面的街角盤腿坐了下來,把周琴放在自己的腿上。
“喲呵,嚇我一跳,不是說明日再來嗎?”
打烊的時候,店小二從食肆走出,看見黑夜中兩個人盤著腿套娃似的疊坐在一起,嚇得魂魄飛走半縷。
“無事,我在這里思考下明日要發(fā)揮幾成功力拿下這后廚。”
“神經?!?p> 店小二罵了句就走了,壯漢緊跟著他走出來。
“嗬,還不死心呢?掌柜的可是對我很滿意,你,沒機會了。”
壯漢湊到周喜跟前,笑得一臉得意,不停地挑釁。
周喜狠狠瞪了他一眼,終是什么也沒說,又閉上眼,不與他一般見識。
翌日,第一縷陽光照進南臨城的時候,周喜就醒了。
這一晚,睡得極不踏實,好在城里治安不錯,沒遇上什么賊人,不過她一個身無分文的帶著娃的寡婦,也確實吸引不了什么賊人。
“琴兒,醒醒了?!?p> 周喜把懷里的周琴叫醒,幫她整理了下頭發(fā),靜待著南臨食肆開張。
臨街的攤販陸續(xù)出來做生意了,南臨食肆的大門還是緊閉著。
不愧是整條街上生意最旺的食肆,就是有任性的資本,足足等到左鄰右舍的全都開了張,小二才姍姍來遲。
“來了,來了?!?p> 周喜瞬間來了精神,起身躲在了處石墻后,待到食肆完全開張,她才將身上仔仔細細地拍干凈,走了進去。
“小二,我來應聘!”
她直接走到正在給客人倒茶水的小二跟前,對他自信地說道。
“去,咱們店里不缺人?!?p> 小二像趕叫花子一樣揮了揮手,徹底激怒了周喜。
“你什么意思!昨日叫我今日來應聘,現在又說不缺人手!還有,別老拿手對著我揮來揮去的!”
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人生第一次,就換來這么個結果,當然不甘心。
“嘿,我說,你一個娘兒們家家的,跑來和男人爭廚子干啥?昨日那兄弟手藝極佳,掌柜的欽點他為南臨食肆主廚,你呀,沒戲了!”
小二將手上的抹布往肩上一甩,拖著長長的尾音,理直氣壯地辯駁了一番。
“我——不——服!憑什么女人不可以當廚子,是你言而無信在先,我要見掌柜的!”
周喜此時已經顧不得臉面,這關乎到母女兩人能否活命,絕對不能退縮。
“呵,掌柜的也是你能見的?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小二仿佛聽到癡人說夢,冷哼一聲,嘲笑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
“阿忠,退下,我來和這位姑娘談?!?p>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在周喜身后,平淡如水,卻又內含著力量。
“是你!”
周喜轉身望向那聲音的主人,竟是那日贈予琴兒糯米糕的男子。
盡管是第二次見面,她還是被他的仙人之姿給驚艷到了。
“姑娘認識在下?”
男子淡淡地開口,臉上沒有任何波動,語氣矜淡而疏離。
“不認識,只是有過一面之交。那日你送與我孩兒一塊糯米糕,沒想到這家食肆的掌柜就是你?!?p> “似乎有些印象了。”
男子走近了幾步,瞧清楚了眼前的兩人正是那日街上的大小乞丐。
“方才聽聞姑娘想來這南臨食肆應聘廚子?”
他又開口,將話頭引回到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