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藍(lán)叔叔做我爹爹,可是他已經(jīng)有娘子了!”琴兒一臉不高興,撅得高高的嘴可以掛上油壺了。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周喜擠出一個(gè)無比尷尬的笑容,抬起手示意云夜不要放在心上,他嘴唇微張,終是什么也沒說。
“別鬧了,給你玩小白去?!敝芟搽p手捧著小白,塞到琴兒懷里,她頓時(shí)精神抖擻,柔荑小手輕輕撫摸著它的脊背,小白大大的紅寶石般的眼珠子滴溜滴溜地亂轉(zhuǎn),觀察著屋子里的一切,很快就適應(yīng)了下來,琴兒臉上的陰霾也漸漸散去。
“這兔子倒生得別致?!痹埔挂性谧琅裕瑧袘械乜粗」媚锸掷锏陌淄?。
看似溫順可愛的它,時(shí)不時(shí)脾氣上來了,在琴兒懷里不停胡亂動(dòng)彈,紅紅的眼睛就像是少女剛剛哭過一樣,讓人心生憐愛,在心頭落下深深的印記,就像……那日他被士卒拳腳相向,癱倒在地渾身是傷,周喜背過身來望他,那雙紅紅的大眼睛一直盯著他,白皙的臉上氤氳著濃濃的憂郁,一顆碩大晶瑩的淚毫無預(yù)兆地落下般,讓人難以忘卻。
琴兒將兔子放到桌上,它向著陌生的云夜前進(jìn)了幾步,云夜盯著小白,小白好似也在盯著他,突然它不安分地后腿一蹬,在桌子上跺起腳來,眼睛一瞇,嘴巴大聲地噴著氣,發(fā)出“夫夫”的類似人擤鼻涕的聲音。
“小白生氣了!”琴兒著急地將它抱了起來,它的爪子在空中不斷亂撲,像在對著云夜發(fā)威,云夜越看越覺得……它和周喜真像。
“看來,藍(lán)叔叔送給我的小白不太喜歡云叔叔呀,我要考慮換個(gè)爹爹了?!鼻賰哼呎f邊抱著小白去了墻角,背對著云夜。
“周喜!”云夜忍無可忍,寬厚的手掌重重落在桌上,茶具、碗碟被震得在空中蕩悠了一小下,發(fā)出“咣當(dāng)”的碰撞聲。
“哎?!眲倓傔€在裝死低頭玩著手指甲的周喜被他嚇了一跳,整個(gè)身子隨著那突如其來的掌聲往上提了提,回過頭,正看見云夜劍眉深鎖,一雙幽潭似的眼眸死死盯著自己。
“你和我妹夫到底什么關(guān)系?!”
像是替妹妹打抱不平,可那話語中分明透著酸氣。
周喜不知自己為何不敢看他,從剛才琴兒提到藍(lán)隱開始,這種心虛的感覺就一直存在,讓人很不舒服。
“我們的關(guān)系非常純潔,他是掌柜,我是廚子,每月他給我發(fā)工錢,就這樣?!狈讲趴匆娫埔褂獗迫说哪?,眼神像刀鋒般令她不寒而栗,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她卻感到周身充滿了壓迫感,不敢對上他的眼睛,默默低下頭去,盡力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回答。
“是嗎?”他朝她走近了幾步,周喜垂著腦袋瞥見眼前一襲綠衣將至,不自覺抬起頭來。
他雙手環(huán)抱著看她,眼里滿是懷疑和慍怒,修長的身子擋在她面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真是見了鬼了,我為啥子要心虛嘛?”周喜眼神左右躲閃了一瞬,在心里怨自己不對勁,而后直視著他,努力地瞪了幾下。
“你愛信不信,我憑啥要向你解釋?!?p> “呵?!彼瓜卵垌?,輕笑一聲,神色難以捉摸,“都說藍(lán)隱是南臨城第一美男,沒有女人見了他能不動(dòng)心,你與他共事,朝夕相處,莫非……你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