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在離邊城不遠(yuǎn)的另一個北涼大城,建都。
建都位于邊城的前面,邊城那邊就是無盡的沙漠,無數(shù)的人走了進去都回不來,當(dāng)年由號稱殺伐第一的馬驚仙帶著人進去都沒有出來。
建都和邊城不一樣,是北涼二十八座大城之一,自然是成為了北涼的軍事重鎮(zhèn),旁邊長年駐扎著北涼的一萬鐵騎,號邊建鐵騎。
雖然他們的兵力只有一萬人,卻是北涼最強的騎兵之一,由兩千重甲和八千輕騎兵組成的常備軍團。
而他們所駐扎在建都邊上,是為了防備草原上的蠻子,盡管雙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通商很多年了,但是北涼王庭也不敢放松警惕。
就像草原上一直都有一支輕騎兵在防備著北涼一樣。
相比起邊城的商業(yè)氣息,建都屬于軍事重鎮(zhèn)和周圍幾個小城的政治中心,文化和武備方面會比較濃厚。
人口也是周圍幾個城中最多的。
月亮已經(jīng)掛在天下了,無數(shù)個夜晚她都在看著這個人間。
呲??!
守在大門口的幾個身著重甲的士兵瞬間喉嚨濺出血線,連反應(yīng)都沒有就倒了下去。
里面的士兵聽到聲音,紛紛抽出長劍沖了出來。
只是面對六個身著黑色緊身衣,全身都包裹起來的刺客,他們這些普通士兵只是來送人頭的份。
很快,一整個隊伍20多人包括他們的將領(lǐng)都死在了這里,他們連發(fā)出信號求救的時間都沒有,
這6個刺客的武力值實在是太強了,刀光劍影閃過,每個士兵中劍的都是重甲保護地最薄弱的地方。
“都已經(jīng)是山上的修行之人了,居然對山下人出這么重的手,難道你們就不怕師門怪罪?”
聲音很細(xì),很陰柔。
三個太監(jiān)從里面里面出來,一老兩少。
老太監(jiān)嘴含冷笑,輕蔑地說,“大監(jiān)早就料到有人會來劫獄,所以讓咱家親自負(fù)責(zé)押送,你們也的確是來了。呵呵!!”
“掌印大監(jiān)座下的鬼手!李二。登樓中境高手。”
其中一個黑衣人沉聲道,聽聲音年齡應(yīng)該不大。
“哦!你居然認(rèn)識咱家,”李二有點詫異,自己應(yīng)該是很少在外面行走的,“既然知道是咱家,那么你們還是束手就擒把,也省得咱家的力氣,你們也不用受苦。”
“怎么辦?”
五人黑衣人都看著他們的大師兄,大師兄也有點猶豫了,自己這邊實力最好的就是自己,也不過是登樓初境,和這個老太監(jiān)相比差太多了。
正在他們考慮著要不要強上的時候,后面帶次閃出一個人影,只見這人從六人的頭上過去,直接一掌向老太監(jiān)拍下。
深厚的掌風(fēng)瞬間朝李二三人頭上壓下去,化成一個巨大的手掌。
“觀海大修士!!”
老太監(jiān)只來得及喊出一聲,馬上就和他旁邊的兩個小太監(jiān)一場被拍在地上,徹地成了一攤?cè)饽唷?p> “轟?。 ?p> 沉悶的聲音在這個監(jiān)獄回蕩,到處的墻上都沒有飄下了灰塵
“師傅!”“師傅!”-----
幾個人把面罩摘了下來,二女四男,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男子看起來都是英俊帥氣,女的也是清麗可人。
“哼!”
剛拍死了三個太監(jiān)的中年男子,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還不趕緊救人,回去再找你們算賬?!?p> 幾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往監(jiān)獄的深處走去。
這座本來是建都眾多監(jiān)牢中很普通的一座,昨天被一隊士兵壓了一個人進去,原本的犯人都暫時被押送到其他地方。
幾人進去之后,很快就找到了被關(guān)在最里面的犯人。
“爹?。 ?p> 只見一人躺在牢房里面,渾身是傷,不知是生是死。
其中一個女孩帶著哭聲就想沖過去,卻被他們的大師兄拉住了,“你看!”
大師兄指著牢房旁邊,一個穿著獄卒衣服的年輕人正坐在那里,桌上只有兩碟花生和一壺酒。
地上躺著七八個獄卒,看起來像是暈過去了。
四周明亮的火油燈正照滿了整個牢房。
那個大師兄上前一步,抱拳道,“我們想接這個人走,請行個方便。”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捏起一?;ㄉ祝胚M口中,“不放!”
“那就抱歉了!”
大師兄撥劍就刺,一個世俗的獄卒,一劍的事。
劍光清冷,后面的兩個女孩子都不忍了,向前一步,卻是想阻止。
劍出得快,也停得快。
兩根手指輕輕地就夾住了鋒利的長劍。
年輕人嘴角的笑容在這個大師兄看來就像是在嘲諷他一樣,他運功想把長劍橫切,將手指切掉。
可是當(dāng)他臉上通紅的時候,長劍在手指之間還是一動不動。
后面他的幾個師弟師妹也發(fā)現(xiàn)了情況,沒來得及想,拔劍就想沖過去。
年輕人雙指一擰。
“乓!”
長劍一斷,手往后一推,強烈的掌風(fēng)將大師兄撞了回去并把幾個同門一起撞倒。
外面的師傅感受到了氣息,擔(dān)心自己的徒弟有事,瞬間沖了進來。
眼光一掃,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躍起撲向那個年輕人。
這個地方位置實在是太小了,兩人的交手都被壓制在這個小小的空間。
師傅的掌風(fēng)很強,出掌都有呼呼的風(fēng)聲,可是那個年輕人的拳頭也是不遑多讓,沉悶的聲音的這個小小的空間響起。
空氣中蕩起一陣陣波紋,讓他們幾個師兄妹很難受,甚至都被震出了血跡從耳朵上滲出。
他們這些有修為在身人都這個樣子了,更不用說地上這些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七竅都流血了。
再不停下來,他們就真的不行了。
兩人再次對拼一掌,各自退了回去。
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在下嶗山風(fēng)清寒,敢問怎么稱呼?”
“徐東君!”年輕人也是深深喘口氣。
風(fēng)清寒的實力比起徐東君高上一點,觀海初境,但也是觀海大修士,而徐東君也不過是登樓巔峰,離觀海還是差了一線。
不過剛才雙方交手,徐東君的招式是比風(fēng)清寒更靈活。
雙方可以打成平手,除了都不想大動干戈之外,徐東君本身的氣血也是比風(fēng)清寒要強一些。
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這個道理。
“徐小友,以你的修為怎么會在這里做一個獄卒?”
“我喜歡!”
風(fēng)清寒語塞了,知道有一些修士有特別的喜好,但是做為一個登樓巔峰的修士成為一名普通的獄卒,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位公子,”一名女子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躺在監(jiān)牢里面渾身血污的父親,潸然欲泣地對著徐東君哭道,“徐公子,我父親是北涼的兵部尚書傅天仇,只是被人構(gòu)陷才被下了牢房,如果到了王城,我父必死無疑,請徐公子高抬貴手,放我父一馬,清風(fēng)必有厚報?!?p> 換作其他人,一個美麗的女子在你面前苦苦哀求,肯定已經(jīng)動搖了,可惜,今天這里的是徐東君。
搖頭,并不想多說。
“你這人怎么這樣?”那個大師兄見師妹哭得難受,挺身上前了,“你知道傅尚書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他就是一個好官,你現(xiàn)在這樣做,和那些構(gòu)陷他的貪官污吏有什么區(qū)別?!?p> 另外幾人也是有點氣憤填膺。
徐東君并不想理會他們,盯著風(fēng)清寒,“你們再不走,馬上就有人來了,到時候不說走不了,但也不好走吧!”
“徐小友真的要為虎作倀?”風(fēng)清寒還想說什么,被徐東君懟了回去。
“我只是一個獄卒,并不是史學(xué)家,我只知道我和任務(wù)就是看守這個監(jiān)獄,至于犯人是什么樣的,與我無關(guān)。”
伸手示意他們,“請你們離開。”
傅清風(fēng)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風(fēng)清寒帶走了,臨走前除了看一眼自己的父親就是看徐東君了。
那絕望而又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仿佛是要把他印在腦海里。
當(dāng)他們離開后,徐東君運功將自己和地上的其他人一樣,七竅流血,然后躺在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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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快就有人來到了這里,見到這樣的慘象,急忙把外面的軍隊帶來了,另外把傅天仇帶到了軍營里。
而徐東君他們這些獄卒卻都是被叫醒之后,放半個月的假,讓他們回家休養(yǎng)。
至于為什么他們殺人不救人,建都城的城主也想不明白,反正他現(xiàn)在就是想將傅天仇交出去,管你其他什么。
最讓他驚恐的是死了的三個太監(jiān),這三人城主是提前見過的,沒有想到死得這么慘,可是自己怎么跟朝中的掌印大監(jiān)說呢?
那些閹人的手段有多可怕,城主他也是有所耳聞。
先不說他們,就是回到徐東君這邊。
大半夜地回家,馬家姐弟早已睡下,他靜悄悄地回到院子里打坐,并不想在這個時候吵醒他們。
三人來這里已經(jīng)快半年了,從李大胖子那里借來(徐東君表示會還的)的錢花了一點買下了這個大院子,也不算很大,就是后面多出一個后院。
這讓三人都非常滿意,馬小玲在家主持家務(wù),馬小凡呢就被趕到了書院讀書,傍晚了,徐東君就教他們倆修行。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和好奇徐東君找了份事,正好就是很清閑的獄卒。
剛上了四個月,一個月?lián)Q一次白夜班。
靜靜地感受體內(nèi)的天地元氣在流動,原本就卡在登樓巔峰很長一段時間了,今天跟一個觀海的大修士戰(zhàn)了一場,好像一直沒有松動的瓶頸開始動了。
也許可能一舉進入觀海境。
世間修行者分四大境,聞道、登樓、觀海和陸地神仙,前三者又分為初境、中境和巔峰,而陸地神仙已經(jīng)不能用簡單的層次來概括了。到了那個修為,影響勝負(fù)的關(guān)鍵就有很多了。
世人多為普通的武者,而能夠修行的人萬中無一,所以每一個修行者都是各國、各宗門、各家族的寶貝。
像北涼,坐擁天下二十八座大城,上百座小城,人口過千萬,數(shù)得過來的觀海大修行者不過區(qū)區(qū)五十人。
且這五十人多為宗門之人,而北涼王城號稱有北涼最多的大修行者之地,在王宮能叫得出來的就有五人,其中一個便是剛才他們所提到的掌印大監(jiān)了。
至于陸地神仙之境,世間少有,而北涼自劍仙馬驚仙屠殺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活得越久的人越是怕死。
當(dāng)然,肯定會有,還不少,這是現(xiàn)在他們都不喜歡露面了,不然北涼早就被人滅國、滅宗了。
修行者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山上人,少有與山下人來往,尤其是一些觀海大修士,更是少有參與到山下人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