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冰凍千尺
“性命可貴,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首要的,”琳瑯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娘娘,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記住保全自己最為周全,莊將軍知道了后也會想你平安的。”
莊佑怡顫抖著蒼白的嘴唇,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我無法棄朋友不顧?!?p> “娘娘想想,敏婕妤的所作所為到底是你的朋友呢,還只是想要利用你完成她與淳親王的愛情,”琳瑯露出一絲悲涼的笑意,“娘娘總是太過天真善良,所以才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天氣實(shí)在是太冷了,”楚璃掩上門凍得在雙手間哈著氣,“真是一天比一天更冷,我在溫暖如春的鐘翠宮呆著都不想出門?!?p> 楚縱歌接過她手中的琉璃燈,幫她脫下沾滿雪花的披風(fēng),含笑道:“那你在這大晚上還不是過來了?!?p> “我以為晚上會暖和一些呢,”楚璃將凍僵了的雙手塞到了他溫暖的大手里,“沒想到還是這樣冷,感覺像是有三個冬天在齊國的上空?!?p> 楚縱歌簡直哭笑不得,撓了撓她的腦袋笑道:“晚上連一絲陽光都沒有,哪里還會比白天還溫暖,我看你這幾天日日在雪地上玩,該不會是被誰扔過來的雪球砸壞了腦子吧?!?p> “我這幾日就和柔嘉公主玩一玩堆雪人什么的,哪里會被一個小孩子砸壞了,”楚璃撅起嘴巴嬌嗔道,“你以為是你嗎,那一日滾了個好大的雪球砸到我身上,差點(diǎn)把我從臺階上砸下去了,你好狠的心啊?!?p> 楚縱歌挑了挑眉毛,歪著頭壞笑道:“哪里狠了,在你快要摔下去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先把你抱起來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我倒是看你明擺著欺負(fù)我,”楚璃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要是你以后再這樣,我在大婚的時候拋繡球非得砸暈?zāi)愕哪X袋不可。”
“你還想到拋繡球了,”楚縱歌滿眼寵溺地摸摸她的頭,“要是砸暈了我,看你的洞房花燭夜與誰度過。”
楚璃眉毛一揚(yáng),笑瞇瞇地說:“那還不容易,我再去大街上拉一位容貌清俊的……”
不等她說完糊涂話,楚縱歌傾面而下,輕輕地吻上她的雙唇。
楚璃愣了愣,慢慢闔上眼睛感受著他剛剛用過花茶的唇瓣,那些甜蜜的香氣一絲一縷地沁入唇齒間,慢慢在彼此的心中流淌成河。
楚縱歌附在她耳邊,用極富磁性的聲音說道:“你還要不要找別的情郎了,恐怕他還沒有我這樣厲害的本事?!?p> 楚璃臉頰緋紅地看向他,眼底亮晶晶的,依舊用不服氣的口吻說道:“什么厲害的本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你倒是說給我聽聽?!?p> 楚縱歌勾起唇角,露出一道邪氣的笑容,“你我還沒有成婚,等到成婚那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p> “你真是不害羞……”楚璃的唇瓣紅艷艷的,輕輕咬了一下說道,“竟然敢和我說這樣曖昧的話來,以后指不定有多么壞呢。”
“我又沒有和別人說過這樣的話,你緊張什么,”楚縱歌情難自已地吻了吻她,“你放心,我這樣的壞也只有你能感受到?!?p> “我才不稀罕呢,說的有多么寶貴似的,”楚璃咳了咳嗓子,正色道,“還有正經(jīng)事情要同你商量呢,叫你去找漱玉殿的儀才人,你找的如何了?”
楚縱歌一愣,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你說她的事啊,我覺得……”
楚璃看著他,沉聲道:“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確實(shí)蹊蹺,”楚縱歌垂下雙眸,“不止是沈婕妤離奇過世有些蹊蹺,連儀才人看起來也很奇怪,總讓人覺得不對勁?!?p> “其實(shí)你只用管沈婕妤就好了,儀才人倒是不用操心的,她就是被婕妤突然的離世嚇到了,”楚璃輕聲嘆息道,“儀才人是黃大人家的千金小姐,不過是個有些蠻橫的小女孩,德妃也不見得將她放在眼中?!?p> “蠻橫的小女孩?”楚縱歌一皺眉,“我倒是覺得她并不蠻橫。反而還十分恬靜。說起話來穩(wěn)重成熟,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一些事的女子。”
“難道她在一夜之間長大了?”楚璃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膀,“儀才人如何對我們而言還是小角色,要是沈婕妤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還是比較蹊蹺詭異的。誰能知道背后是否藏著別的危險呢。”
尉遲少澤拿起桌面上那雙刻著一行字的銀筷子看了又看,瞇起眼睛道:“這上面寫的是哪一家的詩,朕近來看東西不大清楚。你們來幫朕看看?!?p> 莊佑怡一愣,湊近了些讀道:“忽到窗前疑是君,這是盧仝的《有所思》。我記得這上一句是……”
“相思一夜梅花發(fā),”江瑾雯抬起雙眸。眉眼間還是掩不盡的病態(tài)?!俺兼皫兹赵跁凶x到了這句詩,便將它記下來讓人刻到了筷子上。”
尉遲少澤彎彎唇角,深深地看她一眼?!版兼サ惯€是有情調(diào),畢竟是文官的女兒,做起事情來自然是他人不同?!?p> 莊佑怡聽著這話說的奇怪,連忙笑道:“婕妤一向醉心于詩書的,我一介武官的女兒自然是比不上婕妤有學(xué)識了?!?p> “你也不錯,”尉遲少澤含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文官有文官的不好,武官有武官的好,朕作為一國之君,自然是希望文武并重的,這樣才有利于江山社稷的發(fā)展?!?p> 莊佑怡聽得愣愣的,“是……皇上說的很有道理,我以后也多陪婕妤看看書?!?p> 尉遲少澤側(cè)過臉來對她笑道,“祺妃這幾日氣色很好,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樂事,說給朕聽聽?”
“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莊佑怡摸了摸紅潤的臉頰,“可能我這幾日都在梅園里玩,寒風(fēng)吹得臉蛋紅通通的,看起來氣色很好罷了?!?p> “怪不得這宮殿中總是有一股梅香,朕聞著很是愉悅,”尉遲少澤的眼眸越發(fā)深邃,又將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語的江瑾雯,“敏婕妤怎么看起來郁郁寡歡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也可以說給朕聽聽?!?p> 江瑾雯渾身一僵,起來行了個禮,啞啞地開口道:“臣妾這幾日身子不大好,掃了皇上的雅興,還請皇上見諒?!?p> 尉遲少澤危險地瞇起眼睛,扯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婕妤身子不大好怎會掃了朕的雅興,朕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婕妤不如坐過來讓朕看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勾唇一笑,伸手過去攬她的身子。
莊佑怡訝異地看向隱忍不發(fā)的江瑾雯,她僵硬的身體被皇上攬進(jìn)懷中,嘴角抽搐了幾下抿成了一條線,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
莊佑怡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賠笑道:“皇上,婕妤身子不適別將病情過給皇上了,我們不敢損壞了龍體?!?p> “朕既然是真龍?zhí)熳樱匀豢梢枣?zhèn)住一切病氣,”尉遲少澤抬起手來一下又一下地摸著她的后背,“朕許久都沒有來看望婕妤了,你不會生朕的氣吧?”
江瑾雯直起身子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低聲答道:“臣妾自知沒有福氣,不敢心生怨氣?!?p> 尉遲少澤揚(yáng)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對陳萬千使了個眼色,“今天就在蓬萊殿留宿吧?!?p> 陳萬千怔怔地說道:“是哪位娘娘?”
尉遲少澤嗤笑一聲,“你當(dāng)是哪位娘娘,難道還以為是祺妃嗎。”
陳萬千看了看敏婕妤蒼白的病容,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那奴才這就去準(zhǔn)備?!?p> 他溫?zé)岬暮粑拖袷且欢聣Ψ庾×怂娜ヂ?,江瑾雯再也忍受不住,起身半跪到地上,“皇上,臣妾身子不適,不宜面圣?!?p> “這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尉遲少澤直接無視過她的請求,彎腰將她騰空抱起,輕聲笑道,“朕知道你身子不好,這不是來陪陪你嗎?!?p> 江瑾雯的蛾眉蹙緊,死死地盯住抱住自己的人,“皇上……現(xiàn)在還在桌前,還請皇上先將臣妾放下來?!?p> 尉遲少澤的眼神直直地往著她,絲毫不做讓步,“朕就是與自己的妃子溫存一下,祺妃也是可以理解的……”
莊佑怡騰地站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皇上,敏婕妤近來身子確實(shí)不好,是不方便侍寢的,等以后婕妤身體好轉(zhuǎn)了,豈不是更好?”
“朕已經(jīng)問過御醫(yī)了,敏婕妤的病不妨礙,”尉遲少澤頷首親吻了一下她干燥的嘴唇,“婕妤放心,朕一向憐香惜玉,一定會善待你的?!?p> 江瑾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起身掙扎起來,卻被他強(qiáng)大的力道輕松化解,只好制住他的肩膀低聲道:“皇上,臣妾真的不行,皇上……能不能等待臣妾病好了以后再……”
尉遲少澤半瞇起眸子,眼底閃著瘆人的寒光,“不行,朕現(xiàn)在要寵幸你?!?p> 莊佑怡快步上前,卻被陳萬千攔下,“祺妃娘娘,敏婕妤的身份到底是和你不一樣的,”他心中只怨這天真小姐真是沒有眼力見,嘴上還要笑道,“難不成敏婕妤和祺妃娘娘一樣也是在這里享福的嗎?!?p> 陳萬千這番話讓江瑾雯的臉色更是難看,尉遲少澤已然不管不顧她眉眼間的一切難堪之色,箍緊了雙臂將她抱住一步一步離開正殿,只留下一臉緊張的莊佑怡在原地發(fā)愣,心里卻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丁語嫣雙手輕輕揉捏著德妃的腿腳,抬眸笑道:“嬪妾這力道行嗎?”
羅凝海舒舒服服地躺在美人榻上享受著,半瞇起眸子緩緩說道:“還行,你這手法倒是不錯,本宮還沒有見過更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