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終點處的檢測儀傳出一道滴滴聲,證明杜倪完成了今日份的考核。但是,心中的喜悅一瞬間就被方宏天那眼神中的不屑全部溶解。
“你——”杜倪皺了皺眉,道,“就你一個嗎?有看到其他人了嗎?”
他當然不會用朝圣者的名稱,也相信方宏天聽得懂意思。但是,對方只是撇著嘴:“我對他們不感興趣,別妨礙我?!?p> 呲。杜倪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問他干嘛,簡直跟吃了只蒼蠅一樣。
由于時間緊迫,杜倪選擇先去食堂,看看一路上能不能碰上人。但方宏天看著他,道:“我記得你資料里寫著你很愛晨跑?!?p> “談不上多愛,只是習慣?!倍拍咚奶幙粗?,希望能找到熟悉的身影,沒有多看他一眼。
“但你沒跑贏我,即便是你擅長的也沒有勝過我,這也算是SS級嗎?”
頓時,杜倪一個黑人問號臉擺了出來:你算哪塊小餅干?找不到話說了?張口就一句比誰強,是高中三年內(nèi)卷出精神障礙了吧。
他深吸一口氣,道:“但我的評級就是比你高,咋地,不服?”
“你!”
說完,杜倪頭也不回就走了。這種人就是應該好好噎他一句,不要跟他廢話。多說話都是在浪費自己的心情。
來到食堂就餐,杜倪依然四處探頭尋找著人,但依然沒找到。最后,他只得雙手托著餐盤找個地方先坐下。
杜倪一邊用刀叉擺動著簡單的培根煎蛋,一邊看著周圍。可是人來人往的食堂里就是沒有顧若薇,甚至連影子都看不到。
他們到底去哪里了呢?
一想到斷掉一半的信息以及失去聯(lián)系的圣跡,杜倪連味道本不錯的培根都吃得有些味同嚼蠟。然而時間不等人,他又不得不迅速將飯量掃凈,帶著七分飽的肚子去進行所謂的軍事理論學習。
走到對應的教學樓里,杜倪排在長長的隊伍后面,等著進行刷卡和人臉瞳孔識別。走進可容納三位數(shù)人的階梯階梯教室里,杜倪順著走到左靠窗倒數(shù)第二排坐下,一時盯著窗外的天空發(fā)呆。
這時,旁邊的人聊著聊著說了句:
“你聽說沒有,今天早上有好幾個沒完成晨跑,我們早飯吃完了都沒跑完。據(jù)說長官把他們?nèi)坷チR了一頓?!?p> “誒,一聽就是那種富家子弟,估計是送來給履歷添點筆畫的。不然誰會來這破地方做最沒用的陸軍軍事培訓啊。”
“噓——教官進來啦!”
聞聲而去,杜倪轉(zhuǎn)過頭看去:門口一雙锃亮的皮靴踩了進來,其他人停了聲,然后迅速起立。
一個眼神銳利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穿著正式,肩章佩戴整齊,妥妥的老軍人。此時距離上課時間不多不少,完美合拍。
“起立?!?p> 短短一句話鏗鏘有力,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向他敬禮,隨后整齊劃一坐下,甚至連折疊椅的聲響都是一致的。
見其他人神情嚴肅,杜倪自然不敢過多張揚,只得挺起胸膛端正聽講。他掃了眼屏幕,上面顯示著教師信息:史密斯中尉。
中尉?杜倪往天花板看了眼:他可不是軍事迷,對軍銜這東西完全是一竅不通。
“今天的課程內(nèi)容是歷史,關(guān)于人類與猛鴻世世代代的戰(zhàn)爭史?!?p> 這位中尉手指往講臺的大屏幕一點,巨大的地球全息投影出現(xiàn)在了課堂前方,也展現(xiàn)在每個人的課桌屏幕面前。
“自人類踏入宇宙后,便真正意義上和外星種族有了新的接觸。但遺憾的是,宇宙的資源是有限的,而適合生命居住的更是稀少。而人類想要發(fā)展下去必須要和其他種族爭奪資源。”
“在地球史古雅典時期就已經(jīng)提出了修昔底德陷阱,而來到現(xiàn)代史也有社會學上的零和博弈??偠灾_戰(zhàn)是必然的,人類必須要從其他的野狗嘴里搶到肉才能活下去?!?p> 說到這里,中尉指了指窗外:“所以,這里的訓練絕對不是讓你們來享樂子的。你們在這訓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人類的未來,這也是為什么我今天要著重強調(diào)這一點?!?p> “因為今天早上居然有將近十個新兵直到上課都沒有完成晨跑訓練,這是很可恥的!戰(zhàn)場上沒有人會因為你體力不夠故意等你,它們只會將槍管塞進你嘴里,用能量彈轟碎你的喉嚨!”
“現(xiàn)在他們都在禁閉室里,我希望大家能繼續(xù)保持認真刻苦的訓練態(tài)度!”
原來是這家伙抓的人嗎……
杜倪借前方兄弟不錯的身高,微微駝背,換了個輕松點的坐姿。
在接下來的課程中,杜倪大概了解了目前形勢:人類目前和一種叫做猛鴻的外星生物不間斷進行局部戰(zhàn)爭,相互搶占星球領(lǐng)地。雖然人類方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優(yōu)勢,但本身傷亡數(shù)卻要大得多。
簡而言之,用數(shù)量換存量。
那回到這顆叫作T-203的星球。這顆星球身處人類區(qū)域的靠內(nèi)側(cè),培養(yǎng)基礎(chǔ)士兵以供軍隊輸血,并非真正的超一流戰(zhàn)士。雖然中尉沒有用炮灰的說法,但杜倪翻白眼的沖動都快浮現(xiàn)在臉上了。
的確,如果這顆星球培養(yǎng)的士兵這么強力,那應該不會是這么祥和了,至少不會來這里上理論課程,而是每天泡在訓練場地里來回進行體能和格斗訓練。恐怕對面想盡辦法都要摧毀掉這個輸血基地。
而從ID卡上登記的服役時間來看,正好在年末杜倪可以參軍征戰(zhàn),或者說成為炮灰的一員。
那么,任務難道是圓滿完成軍隊培訓,然后參軍嗎?杜倪摩挲著下巴,一時沒得出個所以然。畢竟現(xiàn)在的線索真的太少了。
杜倪右手托腮,細想著該怎么找到其他人。按道理而言一天下來會有一定的自由時間安排,到時候去找人應該不難。但要在這種軍事化管理找人的話,過于統(tǒng)一的服飾反而不利于認人。
有沒有什么不同點呢?
他瞅向遠方的湖邊跑道,腦海一個念頭閃過:
正常人誰能完成那個晨跑???如果是現(xiàn)實里的人,肯定很難完成??!
換而言之,現(xiàn)在在禁閉室里的很有可能就是朝圣者,說不定顧若薇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