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或許生死相依
護國將軍府里突然忙碌起來,下人們行色匆匆,主家們個個面色凝重。
“秦太醫(yī),他怎么樣,還有救嗎?”萬固城看著臉色發(fā)白,沒有一點血色,全身還在散發(fā)著寒氣的安昱珩,擔心的說。
秦太醫(yī)做完所有的診療,輕聲一嘆。
“唉,也就是發(fā)現(xiàn)的早,再晚半個時辰,這個年輕人怕是就沒命了。這好端端的怎么會凍成這樣?又不是寒冬臘月?!?p> 萬固城氣的看了一眼摟著母親哭個不停的寶貝孫女。
“是老夫管教疏忽,差點害了人命?!?p> 秦太醫(yī)看到韓婉兒的樣子,心下也猜出了幾分。
“萬將軍寬心,有老夫在,確保他沒事?!?p> “那就勞煩秦太醫(yī)了。”萬固城拱手行禮后看向女兒萬青梅。“青梅,你和子康留下來,秦太醫(yī)要什么就準備什么,一定要竭盡全力?!?p> “是,父親。”
“遵命,將軍。”
“婉兒,你跟我來!”
安昱珩差點就死了,韓婉兒也被嚇到了。
她知道外公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一路上忐忑不安的跟著他進了書房。
萬固城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韓婉兒不知所措的站在桌前。
“平日里話不是很多么,怎么現(xiàn)在不說話了?”
“外公,我……我也不想的?!?p> “你是我孫女,我當然知道你不想害人。我就是想問你,為什么要將他關(guān)進冰庫!”
韓婉兒本想將安昱珩的來歷和有特殊技能的事瞞住所有人的,可現(xiàn)在這情況看來,她只能實話實說。
于是,她將自己死后去了安昱珩所在的世界,還有他們所有人,包括悅國都是他用紙筆創(chuàng)造出來的事全一五一十的說了。
自己孫女說的那些事太過匪夷所思,可萬固城還是選擇相信。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一些他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明明已經(jīng)氣息全無的孫女為什么又活了?
為什么她復(fù)活后的脾氣秉性與以往有所不同?
這個打扮和言談舉止都奇奇怪怪的安少又是從何處來的?
還有那張弓,他后來讓趙子康派人偷偷將那弓拿來研究過,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弓,甚至于可以說是他從軍幾十年來都未曾看到過的東西,不僅重量輕的驚人,竟然還可以自己矯正瞄準。
原來這些問題萬固城是百思不得其解,現(xiàn)在卻由于韓婉兒的話全部真相大白。
“婉兒,你確定他畫出來的東西都能成真?”這種神乎其神的事根本聞所未聞,所以他需要確認。
“應(yīng)該是可以,可是他不老實,所以我才想出這樣的辦法逼他承認。我也沒想到中間會有這樣的紕漏?!表n婉兒現(xiàn)在想想也有些后怕。
“老爺?!眳枪芗易吡诉M來。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孫小姐讓杏春去拿安少所需要的東西,但恰巧杏春鬧了肚子,就交代給了新進府的曉秋。許是一個沒說明白,許是一個沒聽明白,陰錯陽差這才拿錯了東西?!?p> “原來是這樣?!表n婉兒恍然大悟。
新來的小丫鬟以為就是普通的筆墨,就直接拿了送了過去,而韓婉兒也因疏忽沒有最終查驗一下。
這直接導(dǎo)致安昱珩就是想畫也畫不出來半點東西,因為那本身就不是很多的墨汁很快就凍在了一起。
現(xiàn)在想想當時那桌面上的零亂,看來安昱珩為了保命沒少想辦法,但因墨量實在太少,即便墨汁化開也只夠畫了半個鑰匙輪廓出來。
“吳管家,她們兩個府里留不了了,每人多發(fā)一月工錢,辭了吧?!?p> “外公,杏春她……”
杏春來府里也有幾年了,韓婉兒想替她求情,卻被萬固城一眼給瞪了回來。
“是,老爺。”
吳管家退了出去。
“你還給別人求情?她們做錯了事就要承擔相應(yīng)的后果。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們記住曾經(jīng)犯過的錯,才能長記性。至于你……你做事怎么可以如此粗心大意,若不是子康及時趕到,你不僅害了那安少的性命,也有可能會影響到你的命數(shù)。”
“影響到我?”韓婉兒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經(jīng)外公一提醒,心里不禁更是怕的手腳發(fā)涼?!巴夤?,你是說他要是死了,我也有可能再……再死一次?”
“誰知道呢,也許不止如此?!比f固城起身望向窗外?!霸灸阋褯]了氣息,是他來到這里之后你才復(fù)活的,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說的話,那他就是這里的造物者。如果他死了,那也許不僅只是影響到你一個人這么簡單了?!?p> 不只自己一個人?
韓婉兒直直的坐在了椅子上。
“難道說整個悅國都會……消失?”
“不無這個可能,這件事你可有告訴其他人?”
“沒……沒有。”
“安少的事千萬要保密,若是讓無良之人知道了他的秘密怕是會惹出大亂的?!?p> “……知……知道了?!?p> ***
安昱珩從一個自己變成雪山里的長毛雪人的夢里驚醒了過來。
他想起身,卻覺得全身麻木無力。
“安少醒了,安少醒了?!毖诀咛壹t高興的叫著。
“桃紅,去,將安少醒了的事稟告將軍一聲。柳綠,你去看看夫人那邊的藥熬的怎么樣了?!币恢笔卦诜块g里的趙子康欣喜的吩咐著。
“是?!?p> 桃紅和柳綠走了出去,趙子康輕坐在床沿。
“你感覺怎么樣?”
安昱珩看清眼前人是趙子康后,從痛苦的表情中擠出一個笑容。
“呵,呵呵,怎么趙副將這樣關(guān)心我,是擔心我這只老鼠一命嗚呼會連累了那個關(guān)我進冰庫的瘋丫頭?”
趙子康嘴上不說,但心里確實是有此擔心,所以也不否認。
“這件事,確實是婉兒她做的過了些,她……太不懂事了?!?p> 當安昱珩被關(guān)進冰庫里發(fā)現(xiàn)桌上的毛筆和那一丁點已凍上的墨汁時,他為了保命甚至嘗試過用唾沫或尿去解凍,只可惜墨汁的量實在是太少根本無法作畫。
“做的過了些?她不懂事?她何止只是不懂事而已,她這明明是草菅人命!”安昱珩自從與韓婉兒見面以來,真是一件好事也沒有發(fā)生過,一件也沒有。照這樣下去,就算他像貓一樣有九條命也不夠用的。
不行,他得想辦法逃離將軍府,逃離她的掌控才行。
“婉兒年紀還輕,做事容易沖動,我代她向你賠個不是。”
趙子康說著話已經(jīng)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著床上的安昱珩行了一禮。
看到趙子康這個能屈能伸和嚴肅認真的樣子,安昱珩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
“我笑你為什么這么想不開?!?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不會和你的心上人計較的。”
“你……你這說的什么話,我……我沒有……”
趙子康確實愛慕韓婉兒很久了,只是他知道她與夏屹安互相愛慕才隱忍到今。他本以為自己將那份愛意藏的已經(jīng)夠深,沒想到卻被安昱珩看了個透。
“行了,不要解釋,解釋的越多就是掩飾。帶兵打仗別看我不如你,兒女情長這方面我懂得肯定比你多。只是我就真不明白了,兄弟你怎么這么想不開,竟然喜歡上這么一位。
“你不明白,婉兒是我見過的最善良,最可愛的姑娘。”
“善良?可愛?你確定你說的不是別人?”
在安昱珩看來,趙子康說的那兩個詞與那個韓婉兒簡直半點邊都不粘。
“安昱珩??”
韓婉兒人還沒進屋,聲音已經(jīng)傳了進來。
安昱珩沖著趙子康“噓”了一聲后又重新直挺挺的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