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混合守衛(wèi)
“參見太子!”
見太子過來,陳麟急急上前參拜。
王明將他一把攔?。骸安槐囟喽Y,陳參將,現(xiàn)在準(zhǔn)備情況如何?”
陳麟臉色凝重,他猶豫了一下,低聲回道:“太子,現(xiàn)在城頭,總共備有四門紅夷大炮,一千枚陶罐震天雷,金汁十余鍋,灰瓶一千個。只不過,末將手下軍兵,僅有三千余名,老弱參差,士氣亦是低落不堪,而城外敵軍將近兩萬,敵我實(shí)力太過懸殊,在下只怕……”
“不必?fù)?dān)憂?!蓖趺鬏p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現(xiàn)在對面敵軍之勢雖大,又是首攻南門,只不過是看上去駭人罷了。以孤看來,他們此番聲勢浩大地來攻,僅是佯攻罷了。”
“佯攻?太子您是說,敵軍只是佯攻?”
“正是佯攻。陳參將,你且看敵軍之陣。”
王明伸手一指,可以看到,敵軍的大部分楯車皆是停在護(hù)城河外,那四十多股兵力,只有十多股兵勢,架著長長的攻城梯,在前面少部分楯車的保護(hù)下,繼續(xù)緩緩前攻。
“陳參將,你看敵軍前部,共分四十多股,卻僅有十余股準(zhǔn)備過河前攻,可見他們不過是想試探性攻擊,以了解我南面城墻守備之虛實(shí)。只要我們能順利打退他們最初的進(jìn)步態(tài)勢,相信對面的敵軍必會氣沮退走,這南門城墻,當(dāng)可順利保住了?!?p> 王明這番話,讓心里直打鼓的陳麟,頓是有如吃了定心丸,他輕吁一聲,大大松了口氣。
接下來,王明又低低地對陳麟叮囑了一番,才與一眾護(hù)衛(wèi)從南門城樓離開,隨后,又緊急趕赴敵軍將要重點(diǎn)進(jìn)攻的西面城墻,前去指導(dǎo)守城。
心下稍定的陳麟,深吸一口氣,立即下令道:“全體炮手聽令,待敵軍過了護(hù)城河,立即開炮攻擊!盡力打放,不要停!”
“得令!”
在敵軍扛著攻城梯沖過護(hù)城河后,陳麟的右手高高舉起。
“預(yù)備,放!”
他一聲喝喊,手勢下劈,那安放在九江南面城墻上,僅有的四門長滿了斑斑銅綠的紅夷大炮,一同開火,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爆響。
“砰!”
“砰!”
“砰!”
“砰!”
4枚烏黑的十多斤重的紅夷炮彈,呼嘯而出,從前沖過來密密麻麻的左軍陣中,犁出了4道血肉模糊的筆直血路!
一片瘆人的慘叫聲里,至少30名左軍,被這番的紅夷火炮擊死擊殘。
當(dāng)然,相對于多達(dá)1萬之眾進(jìn)攻人數(shù)的左軍來說,這點(diǎn)傷亡,實(shí)在是微不足道。
只不過,這種遠(yuǎn)距離的炮火轟擊,還是給左軍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讓他們前沖的陣形,開始出現(xiàn)了小小的波動。
一番炮發(fā)完畢,立即有炮手上前,用濕布緊急將四門紅夷大炮的炮膛拭盡,將里面的殘?jiān)宄觯缓笤僦匦峦诳诠嗵罨鹚?,?fù)從炮口送入炮彈壓實(shí),又給火門重新插入引火繩,便開始準(zhǔn)備下一輪打放。
由于炮手久未操練,又心下慌亂,導(dǎo)致此番操作,竟是耗時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勉強(qiáng)完成。
此時,已有最先頭的敵軍,快要沖到城墻之下了。
“預(yù)備,再放!”
見炮手們終于重新準(zhǔn)備完畢,陳麟一臉緊繃,又怒喝下令。
“砰!”
“砰!”
“砰!”
又是震破耳膜的炮聲響起,不過,卻僅有3發(fā)爆響,守軍的4門紅夷大炮中,有一門竟是啞火了。
同樣的慘叫聲又響起,有20多名左軍軍兵,血肉迸飛地迅速地走到了生命的終點(diǎn)。
“他奶奶的,你們怎么搞的!怎么關(guān)鍵時節(jié)就啞火了,快快給老子弄好?!标愾霙_著離自已有數(shù)百步遠(yuǎn)的那門啞炮,厲聲大喊。
“稟參將,可能是火藥裝量不對或混合不均勻,這才……”那邊有人顫聲回話。
“閉嘴!老子不聽你們解釋!速速清理,準(zhǔn)備再次打放!”
“得令!”
那邊的炮手,遙遙聽得主將怒喝,心下愈是慌亂,一名炮手顫顫地拿著炮扦,往炮筒地插搗,想盡快把那枚啞彈取出,再給火炮準(zhǔn)備裝藥,不料,就在扦子剛剛插入之際,意外發(fā)生了。
“砰!”
一聲巨響,一道刺目的火光閃過,這門紅夷火炮,竟是當(dāng)場炸膛。
旁邊的六名操作炮手,被紛飛的鋼鐵碎片與巨大的氣浪雙重沖擊,還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慘叫,頓時立皆斃命。有兩名炮手殘破不缺的尸體,象紙片一般騰空飛起,徑直一前一后,掉下城墻而去。
另有離得近的四五名守軍軍兵,被澎湃的氣浪與流飛的碎片擊中,皆是重傷倒地,眼看著就是不行了。
見此慘狀,陳麟目瞪口呆。
他知道,極可能是因?yàn)榕谑譃橼s時間取出啞彈,用力太過粗暴,那鐵扦子與炮筒粗糙的內(nèi)壁,摩擦產(chǎn)生了火花,這才一下子點(diǎn)燃了里的火藥,最終導(dǎo)致整門火炮瞬間炸膛。
真是他娘的晦氣!
而在城墻火炮因炸膛而暫歇之際,那面容猙獰的一眾左軍,齊聲吼叫著,高舉著長長攻城梯,大步地沖到城墻之下,開始準(zhǔn)備登城了。
“狗入的,這狗腿子倒是跑得快!兄弟們,別愣著,快快金汁灰瓶侍候!”陳麟見敵軍趁炸膛之際,已然快步?jīng)_到城墻之下,心憂如焚,遂又急急下令。
“得令!”
南面城墻上,那十多個被旺火煮得咕嚕冒泡熱氣騰騰裝滿糞便的大鍋里,這些臭氣薰天的沸騰糞便湯水,便是所謂的金汁?,F(xiàn)在,這一鍋鍋煮得極到火侯的金汁,在輔兵們的配合下,拼力傾轉(zhuǎn)鍋口,迅速從城墻上傾倒而下。
“嘩!”
“嘩!”
“嘩!”。。。。。。
滾燙腥臭的大便金汁,給城墻下剛剛沖來全無防備的左軍,洗了個痛快的糞水澡。
城墻之下,頓是一片慘叫連連。
參將陳麟,清楚地看到,那濃黃惡臭的糞便金汁,從大鍋中飄潑而下,紛揚(yáng)灑落在正嗷嗷叫著欲把攻城梯靠過來的左軍身上。
那些左軍軍兵,但凡被這大便金汁燙到,便是皮開肉裂,慘叫連連。安謙清楚地看到,一團(tuán)滾燙的糞水,澆在一個左軍頭頂上,被燙得大聲慘叫的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抓頭部,卻一把連帶頭皮都扯了下來,露出白森森的頭骨。
城頭的守兵看到這恐怖而惡心的一幕,頓時感覺自已的胃腸都開始劇烈地痙攣,尤其是那些新招的輔兵,很多人反胃上涌,開始大口嘔吐。
這時,參將陳麟?yún)s是一臉笑容。
他啐了一口,又大聲道:“他娘的!倒的好!都別停啊,快,趕緊的,快扔灰瓶,狠狠地砸這些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