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高興了,但尉屠兕站在那里卻極為尷尬,他死死的掐了掐手心,他覺得全世界都仿佛在嘲笑他一般,戰(zhàn)敗國就是這樣沒有尊嚴(yán),賠了土地不說,還當(dāng)眾被人羞辱。
達(dá)翰爾不屑的勾了勾唇角,饒有興趣的看向夜云傾,這個尊貴的王爺,難得的對手,殺人誅心,真是做得一手好戲,即警告了西戎,也打壓了皇帝,這次來中原還真是不虛此行啊,真是太有意思了。
后面又有許多小國家使臣覲見獻(xiàn)寶,蘇北鳶坐的都有點精神恍惚了,她在桌下竭力的伸展了胳膊和手指,她已經(jīng)餓得不行。
“朕上秉天帝恩賜,下秉祖先遺得,漢秉威信,總率萬國......”
皇上在上面說的話逐漸游離出蘇北鳶的腦海,她感覺胃緊縮成一團,喉嚨也像被人掐住了一樣,想要吞咽什么東西,嘴里發(fā)苦,好像以前上學(xué)那會,最后一節(jié)課總是出奇的難熬。
“領(lǐng)導(dǎo)自古以來都是這么愛說客套話嗎,就不能少說點,然后大家開開心心吃吃喝喝看節(jié)目嘛?”她頭腦放空的神游。
夜云傾轉(zhuǎn)頭向她瞟去,與旁人的正襟危坐不同,她一手肘在桌子上,手掌拖著臉蛋,一手的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眼神空洞,對坐在上方皇上說的話毫不理會。
他嘴角勾起一副不易察覺的笑,腦子里閃過昨晚她的樣子,穿著吊帶,體態(tài)纖瘦,小腰不盈一握,玉藕一般的雙腿修長,躺在他身側(cè)眼神慌張,指尖粉紅,連發(fā)絲上都是濕漉漉的香氣。她怎么一點也不羞澀呢,現(xiàn)在她又在想什么呢?
全場估計也就他倆對皇帝的話只字未聽,夜云傾想著蘇北鳶,蘇北鳶想著什么時候開宴,她真的要餓死了。
“開宴?!?p> 皇帝這聲開宴仿佛還魂丹一般,將蘇北鳶的思緒猛地扯回來,聲樂奏起,端著膳食的侍女魚貫而入,婷婷的舞女涌入鳳凰臺中心。
鮮筍火腿湯,蝦蓉松瓤酥,胭脂鵝脯,各樣菜品奉上,蘇北鳶幸福的想落淚,這也太好吃了吧,她在心里大吼。過了一會侍女還端上了一盤切好的河豚肉,河豚味極鮮卻有毒,但若處理得當(dāng)也是可以食用的,多數(shù)河豚肉要在油鍋里反復(fù)烹炸方能去掉毒性,可這端上的河豚肉卻是生的,象牙白色的肉身晶瑩剔透,片薄如蟬翼。
“這河豚吃了不會有事吧?”蘇北鳶悄聲問布菜的侍女。
“回郡主,這次處理河豚的御廚是三十年的老手了,挑選的是無毒的地方,且在上菜之前都有人嘗過,河豚味美,請您放心享用?!笔膛χ卮?。
蘇北鳶點了點頭答謝,夾起一片肉,蘸上醬汁送入口中。沒有任何腥味,肉質(zhì)細(xì)膩如脂肪般豐腴,但卻入口即化,味極鮮,嚼完后唇齒留香。
“好鮮啊。”她忍不住感嘆了一下。
不愧是宮里的御廚啊,這滋味可不是外面能比的,她心里想著。
夜云傾看著蘇北鳶不停的往嘴里塞東西,她什么時候胃口都這么好,看來是餓壞了。
舞女的腰肢柔軟,裙擺飛揚,香屑布地,花燈璀璨,絲竹聲聲,觥籌交錯,熠熠生輝,河豚肉美,玉澧酒香。說不盡太平盛景,富貴風(fēng)流,滿堂皆醉。
旭京城如同浸染的絲綢,五彩斑斕,繽紛的色彩仿佛要將這繁華榮耀統(tǒng)統(tǒng)卷起,潑入這無盡的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