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鳶呆在房間里并沒有出去,等到重華回來之后才問外面怎么樣。
“帶頭鬧事的人死了?!敝厝A平靜的說。
蘇北鳶愣了愣,沒再說話,她不是心軟的人,但是聽到這樣的事情時內(nèi)心還是有些難受,這個年代,一個人普通人死了跟個折斷一根草芥又有什么區(qū)別,自從她來到這里,見了太多太多這樣的場景,那些鮮紅的血色至今還會偶爾闖入她的夢境,讓她時不時出一身冷汗。她當(dāng)然知道如果不殺了了那些人,那死的就會是她自己,沒必要對自己的敵人心軟,可她到底是個醫(yī)生,終究是不忍聽到殺人這兩個字。
重華看著蘇北鳶沉默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若是今天死的人不是他們,那明日我們上路后他們一定回來找我們的麻煩,到時候就算我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保證你不受傷,蘇蘇,我知道你善良,可是對那種人,不能心軟?!?p> 蘇北鳶呆坐在那里,許久從口中輕吐出幾個字:“我知道?!?p> 重華心中忽然生出對蘇北鳶的愧疚,只是面上并未表現(xiàn)出來,從昨晚開始她就表現(xiàn)的很消沉,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不知道怎么勸說。
“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無馬客棧后面有一座很大的馬場,我陪你去看看吧?!?p> 蘇北鳶也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消沉下去,便點(diǎn)點(diǎn)頭,進(jìn)屋去拿帷帽。
無馬客棧后面確實(shí)有一座很大的馬場,是專門為過往做生意的商隊(duì)和幫派照顧牲畜的地方。當(dāng)日刮起了些小風(fēng),蘇北鳶帷帽的紗幾乎攏不住她的面容。
重華待蘇北鳶去馬廄里看看照夜,重華的馬叫赤燭,是一匹渾身赤紅色的寶馬,性子十分剛烈,馬廄里的仆人被赤燭鬧得很狼狽,只有重華過去才肯平順下來。蘇北鳶也去照夜所在的馬廄,仆人正在給照夜放糧草。
蘇北鳶去的時候還特意給照夜帶了兩根胡蘿卜,都是問廚房要的。照夜一見蘇北鳶來,便興奮的噴著鼻息,頭一個勁的往蘇北鳶手心里蹭,蘇北鳶也好心情的把帶來的胡蘿卜喂給照夜。
“姑娘來馬場轉(zhuǎn)啊?!币坏缷擅牡穆曇粼诒澈箜懫?。
蘇北鳶轉(zhuǎn)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廖紅蓮一身紅裙,手中持著一把簪花侍女團(tuán)扇站在她身后。她攏了攏頭上的帷帽,幸好之前并未將帷帽的紗掛起。
蘇北鳶不知這個人找她來是做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巧合,她笑道:“廖掌柜。”
“我每日都要來馬場看看,想不到姑娘也在,真的是巧?!绷渭t蓮臉上帶著嫵媚卻又恰到好處的笑容。
蘇北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這要是巧合可就奇怪了,馬場這么多人怎么不來找別人,偏偏來找她呢,她可是一句話都沒跟廖紅蓮說過。
但她還是出于禮貌說道:“是挺巧的,我就是來看看自己的馬,也沒什么事。”
忽然掛起一陣風(fēng),揚(yáng)起蘇北鳶帷帽的紗,蘇北鳶眼疾手快,在廖紅蓮還未反應(yīng)過來立刻將紗攏住,廖紅蓮眼中也閃過一絲異樣。
隨即恢復(fù)原樣,笑道:“姑娘這么大風(fēng)還要帶帷帽啊,著多不方便呢。”
蘇北鳶莞爾一笑,將手中剩下的半根胡蘿卜喂給照夜笑道:“我臉上的皮膚不太好,遇風(fēng)就會起紅色的小疹子,北方風(fēng)大,就只能出門的時候都帶上帷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