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迷霧遮擋著太陽,折射的光線小心翼翼窺探著里面的場面。
祁醉蹙著眉看著面前的人,她給自己的感覺很奇怪,是一種很熟悉,但又不自覺想離遠一點的錯覺。正想著,然后一不注意就被人“偷襲”了。
正在幫望子舒療傷的將舞挑了個眉,眼睜睜看著那人眼淚汪汪的就抱著祁醉開始嚎。
將舞“.....”這是當自己不存在的嗎,還沒來得及出手,然后又看到祁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她哭的更兇了。
將舞“??”
祁醉連忙把人推開,但衣角還是受累了。
過了會,祁醉輕輕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哭夠了先把那倆人毒解了”
長夏聞言,抬起頭,抹了抹眼睛,哽咽著說道“他們.沒事,就是中了.迷霧里.的毒,服了解藥一會就會醒”說完就這樣愣愣的看著祁醉“醉醉,你終于回來了,我終于等到你了”說著又笑了起來“我們先上山吧,你知道嗎,我昨天說看見你了,他們還都不相信,這次他們可是要打臉了,哼哼”
邊說著邊往上走,一路上蹦蹦跳跳,言語之間興奮之情不加掩飾。
祁醉無奈笑著,這小子怎么就一點都沒變呢,拽住馬上就要飛起來的人“那望子舒他大哥呢”
長夏回過頭來,順勢抓著拉自己的手晃著“我哪里知道他大哥,他我都不認識,上哪認識他大哥去,他.. 他大哥不是就那個帶有一半魔族血統(tǒng)的人類吧”長夏一臉驚訝,“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么太子,不是魔族,我嫌他煩,就,就幫他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看著祁醉略有些嚴肅的表情,話音漸漸低了下來。
祁醉看向望子舒,這下有點不好搞了?!跋日胰税阉麄z抬上去吧”
正在郁悶剛回來自己就犯錯的懊惱,聽到這話也是不淡定了“抬?抬哪去”
祁醉看著長夏“你說呢”
“不行,無皋山凡人不能去”長夏是一臉的義正嚴辭“無皋山是我們的家,凡人就不能上去”說著眼神晃動著。
將舞,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嗎。
祁醉當然看出她的意圖,看著長夏,意味的笑著“長夏,你是不是忘了,我此刻也是凡人”
是啊,雖別人都尊稱他為山圣,可讓現(xiàn)在確是凡人之身。
長夏沉默了一會,“哼,山圣就會欺負我”說著摘了片葉子,幻化出四個人來。那四人抬著兩人就往山上走去。
長夏小心翼翼的看了祁醉一眼。
“走吧”
聽到這話,長夏才恢復(fù)之前的狀態(tài),蹦蹦跳跳的圍在祁醉身邊往上走。
祁醉握著將舞的手,是不是低頭小聲述說著。
長夏回過頭來,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邊弧度,自顧自的往上走,沒有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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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踏上山的那刻,祁醉才明白了長夏說的等待是什么意思。
一片荒蕪,河流枯竭,光禿禿的樹枝上只有幾個鳥窩,隱約才可以聽到鳥叫,認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座荒山。
祁醉抬頭,逆著光看不遠處的山頂,思緒復(fù)雜,他從不信天命,自開始他都是靠自己走到今天這里的,但忽然告訴他,他的身份,他身上有著數(shù)萬生靈的希望,使得有點困惑。
將舞見此握了握拉著的手,等祁醉回頭的時候,笑的一下,祁醉勾了勾唇,拍了拍她的頭,是安慰。
腳踏上無皋山的這刻,祁醉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血脈相連,那感覺很微妙,就像是從你身體離去很久的東西忽然回來了,有種提神醒腦的沖動。
祁醉繼續(xù)往上走,事實上,他每走一段,身后后面干涸的草木漸漸冒出了嫩芽,漫山遍野的綻放,才是最好的歡迎。
祁醉在一棵巨大的樹前停了下來,他沉默片刻,緩緩將手放置之上,仰頭閉目,襟袖翩飛,卷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他在共情。
將舞在旁邊看著,恍然中看到了少年祁醉,他在樹梢之上,衣玦拂動之間,露出皓白的手腕,他手朝天而向,恩澤大山,萬千生靈朝拜的場景。眉間的驕傲,嘴角的笑意是將舞此生不曾見過的。
長夏在旁邊看著,眼神幾近迷戀,這是她等了百年的人呀,其實她早已修煉正果,但她還是在這里,當一個花精,她知道只有在這里才可以再次看到他,所幸,她沒有等太久。
一時間,安靜的只有風草涌動的聲響,將舞適宜的等著他,看著他。
過了許久,直至爛漫山花,草木蔥郁,這顆大樹依舊沒有變化,祁醉睜開了眼睛,面對將舞時常深情眷戀的眼神此刻卻有著難言的痛楚。
將舞見此,上前抱住了他,手臂環(huán)住他的腰,她不知道他恢復(fù)了什么,但此時的祁醉讓她心疼,本能的想抱抱他,安慰他。
靜默了片刻,祁醉終于抬起了手,回抱住她,有些話不必多說,有些事不必言明。
長夏面無表情的望著不遠處相擁的兩人,z手指用力的人掐破了掌腹的皮膚,看到指尖的血跡,嘴角勾起了弧度,不甚在意的掏出塊絹帕擦了擦,帶著血跡的絲帕隨意的掉落在地,血跡沾染泥土,生出了一片綠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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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大殿上,厚重的大理石門閉的緊緊的,幾人站在兩側(cè),目光都看向殿中央的人,一時間都面露難色,互相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