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男孩站在甜品店的柜臺前,他眼也不眨著盯著櫥窗陳列的冰激凌模型。
那模型做的就跟真的一樣,看的他直吞口水。
小男孩的媽媽買完該買的東西轉身要走,卻被他的小手拉住。
他指著冰激凌模型用可憐的小眼神想讓媽媽買一個。
最終,他勝利了。
他像捧著寶貝一樣雙手捧著手里的蛋卷冰激凌,跟著媽媽走出了店門。
推開的店門碰到了懸掛的風鈴,發(fā)出美妙的聲響。
小男孩只顧抬頭去看,腳下一滑,身體打晃的同時尖尖的冰激凌頭眼看著就要掉了下來。
就那一瞬間,他的眼睛里滿是絕望。
我的大拇指和中指快速相碰,發(fā)出一聲“啪”的亮響。
一層只有我才能看到的音波從指尖向四外擴散,只是眨眼的工夫便將以我為中心百米以內的事物所覆蓋。
凡是被覆蓋的事物全部靜止下來。
我推開甜點店的門,走到小男孩子身邊,拿起他手中的蛋卷桶將懸在空中的冰激凌接住后,重新放回到他的手里。
“啪”又是一聲響。
小男孩原本因驚恐張大的嘴,又突然合了起來。
他盯著手里的冰激凌歪了歪圓圓的小腦袋。
看到他懷疑自己眼睛的樣子,我笑著從他身邊走過。
沒錯,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
我為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彈指一揮》。
***
五歲那年我學著鄰家哥哥的樣子打響指,當經過無數(shù)字練習后,真得發(fā)出第一次悶響。
但同時那位哥哥就像被凍住一樣,一動不動。
我嚇傻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叫來了爸媽,叫來了那位哥哥的家人。
哥哥被送進了醫(yī)院,而我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爸媽告訴我那個哥哥在查不到任何病因的情況下成了“植物人”。
知道我的情緒不好,一周后家里來了朋友探望我。
我向他們炫耀了自己苦練的成果——打響指。
然而,當響指在他們面前響起時,他們也和那位哥哥一樣成了“植物人。”
一陣驚慌失措后,我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于是,我又彈響了手指。
朋友們又都動了起來,而且和之前相比沒有任何異樣。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夜深人靜時,我走到衛(wèi)生間擰開了水龍頭。
彈指一響,出來的水竟然停在了龍頭的出口處。
我再彈,水又如往常一樣流了下來。
我恍然大悟。
但我不敢將這件事告訴父母或任何人,因為我不想像電影中演的那樣被科學家抓走,關在屋子里任他們研究。
翌日,我央求父母帶我去看望鄰家哥哥,并趁他們沒注意時彈響了手指。
哥哥從病床上走了下來,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躺在醫(yī)院里。他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記憶只停留在教我彈響指的那個節(jié)點。
自那以后,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能力。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彈響指的力度也越來越大。慢慢的我開始練習控制它,控制它覆蓋范圍的大小,控制針對諸多事物或某一件事物。
目前為止,我能控制的最大范圍直徑約是一千米左右,控制的時長約一分鐘。
我能控制的最小范圍,可以縮小到被我指定的一件東西,但它必須在以我為中心的十米以內。
但是,我在施展這種能力時,必須是在絕對的時間,絕對的地點,否則就可能會造成一定程度上的社會恐慌。
我原以為自己有特殊能力的事這輩子也就自己一個人知道,直到有一天被我的父母發(fā)現(xiàn)。
因為,當時我正獨自在家中廚房中練習控制物體掉落,而當時我玩的興奮了些,他們看到了懸在空中的大小兩把菜刀。
無奈之下我將自己的這項特殊能力告訴了父母,而他們和我想的一樣,只翻來覆去的叮囑我三件事,保密!保密!保密!
他們也像小時候的我一樣,生怕被人知道后,我會被某秘密單位帶去研究,也怕我被壞人利用去干那些喪盡天良的壞事。
于是,從那天起我極少的施展這項能力。只是在偶爾忍不住時才會露一小手,比如像剛才那樣挽救了小男孩得來不易的冰激凌。
“喂,漢斯,你聽說了嗎?現(xiàn)在有個秘密組織正在尋找那些有特異功能的人?!?p> 成年后,學無所成的我進入了一家煙花廠工作。此時說話的正是我的同事巴特,他正吃著手里的煮黃豆和烤腸。
煮黃豆和烤腸,這是我所在工作單位的標準午餐搭配。我們的工作餐每一周調換一次食譜,今天已經是這周最后一天吃這種東西。似乎在這個時候不說點什么來調劑一下的話,滿嘴的黃豆根本就咽不下去。
“是嗎,我沒聽說?!蔽铱辛艘豢诳灸c。“老哥,快到你生日了吧?想要什么禮物?”
“還有半個多月呢,再說了,又不是孩子了,要什么禮物?!卑吞仂t腆一笑?!安贿^,我還真想親眼看看咱們制作的煙花一起燃放,照亮整個天空是個什么樣子?!?p> “這么多全放了?你這愿望實在難實現(xiàn)了點?!蔽夜笮Α?p> 巴特也笑了,啃了口他自己的烤腸。
“你們找誰??喂,你們不能進,這是員工餐廳,不對外??!喂,你們……”
一陣騷亂引起了我和巴特的注意,回過頭去,看到公司的兩名保安已經躺在了地上。同時在他們身邊站著五個身材健碩,穿著統(tǒng)一著裝的男人。
我和巴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起身走過來圍觀。
“你是漢斯?”
五人中的其中一個看到我,走了過來。
“……我”
“我是漢斯。”巴特搶在我前面說了話。
我和巴特無論身型,發(fā)型,都是極為相似的,就連五官也有那么幾分相似。所以在公司里,人們經常叫我們巴漢兄弟。因為巴漢比我大兩歲,所以他被稱為巴老大,而我又被稱為漢小弟。
我不明白巴特為什么要冒充我,但接下來我知道了他的用意。
巴特為了保護我這個小弟,被那幾個男人扭送著帶走了,而我們公司的領導層就站在一邊,他們沒人說上半個字。
在這家公司向來就是你工作,他們給錢,僅此而已。
所以這些所謂的領導層根本不知道誰是漢斯,誰是巴特。他們以為漢斯被帶走了,其實被帶走的不過是巴特,而我,真正的漢斯,還站在他們面前。
和我們熟識的同事自然不會將這件事說破,因為他們就算阻攔不了巴特被帶走,也不會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這是我們這些最底層人群所具有的最起碼良知。
三天了。
巴特被帶走三天了,杳無音信。
到了第四天,我看到艾莉來了我們公司,她是巴特的妻子。
艾莉的眼睛紅腫著,一臉的疲憊。
“艾莉,你怎么來了,巴特呢?”
艾莉雙眼無光,她看著我半天,然后高高抬起了右臂。
我以為她要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等我再睜開時,她已經走了,只看到她微彎的腰背,這讓我覺得她似乎老了很多。
“巴特……死了?!?p> 同事福森在我耳邊小聲的說。
我瞪大了眼睛,回望著他。
“那些人說是什么秘密組織的,也不知道是要找什么樣的人。巴特替你去了,但他不是他們要找的人?!?p> “那他們把他放了不就可以了嗎?”我問。
“似乎他們也是在巴特斷氣后,才知道他確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的。艾莉來領撫恤金,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卻說死的是漢斯,說艾莉拿的身份證明對不上,所以他們不給。哎,艾莉今后可怎么辦,他們的孩子才兩歲?!?p> 福森走了
我隔著領導層辦公室的玻璃,看著那些西裝革履的人說笑著。
盛怒之下,我伸出了右手的兩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