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走了,是么?”琪琪終于還是意識到了肖恩的決定。
她站在光圈里,癡迷的看著站在光圈外的這個男人。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日的嬉皮笑臉,也沒有了對命運的掙扎和猶疑,琪琪突然發(fā)現(xiàn),這張臉此刻有一種讓人窒息的魅力。
“如果可以?!毙ざ餍πΓ疤嫖覠齻€紙吧。”
他轉(zhuǎn)身離開,后背卻被人猛的一把抱住。
“活下去。”女孩的臉貼在肖恩的脖頸上說:“沒有人可以戰(zhàn)勝你。沒有人!”
廝殺聲越來越近,整個世界都陷入了血與火的癲狂之中。
她把肖恩的身字扳過來,踮起腳,雙手捧著他的頭狠狠地吻了上去。這一刻,世界仿佛靜止了。
她松開手,退回光圈。深深地看著肖恩,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印到骨子里。
光華閃爍,下一刻,女孩和光圈都消失在院子里。整個世界只剩下無處不在的嘶吼和砍殺。
只有小院子里黑黑的,靜靜地,仿佛自始至終這里都只肖恩一人。
但嘴唇上的濕潤提醒他剛才那個擁抱,那個吻,那個女孩,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笑了。
這個世界上,終于還是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有了一個女孩,開始為了我的勝利祈禱。
那么,只剩下,勝利這件事了。
他轉(zhuǎn)身推開院門,沖向戰(zhàn)場。
天上,天王星已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依舊如同千萬年來一樣,靜靜注視著這個屬于平凡人的不平凡的人間。
……
“肖恩!”第一個跑出來的男人大叫到:“我認識你!昨晚我遠遠看見你,被大家高舉著回來的。好樣的,你是個英雄!”
他激動的對旁邊的人嚷嚷道:“你難道沒聽說嗎,所有人都知道,他昨天一個人干掉了一萬個敵人!”
……
一個骷髏戰(zhàn)士撲過來,肖恩身子一旋,繞到它身后,一腳蹬出去,白骨破碎,他人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嘭嘭嘭嘭嘭,一條直線上所有的骷髏戰(zhàn)士瞬間同時炸裂。一個抓著鐵鍋玩命揮舞的男人,逐漸停下了動作,他呆呆地看著一地的骷髏碎片,又看看肖恩射向遠方的背影。
兩米多的大漢,眼眶又難以抑制的紅了起來。
……
一個干瘦的老年僧侶,他身材雖然高大,但是瘦的皮包骨頭,他閉著眼睛,枯瘦的大手深情的婆娑著放在膝蓋上的神典。陽光照著空氣的浮塵,光線照在他滿是疤痕的臉上,那上面有一種讓肖恩無法直視的東西。
那是虔誠
……
肖恩一把按在一顆金色的頭顱,擰下來的瞬間,那金色的比鋼鐵還要硬的骨頭已經(jīng)在他掌心變成了碎片,他一把揚出去,沖到眼前的大片骷髏戰(zhàn)士迅速炸開。形成一圈白色中混雜著金色的煙霧。
一個瞎了眼的老僧侶一手抓著神典,一手亡命的揮舞戰(zhàn)斧。良久,他才發(fā)現(xiàn)剛才無處不在的骷髏戰(zhàn)士已被清掃一空。
于是他耳朵朝向肖恩離開的方向,捧住神典,喃喃念叨:“于是神指著眼前黑色的洋,對眾人道,這是人間煩惱,我賜予你一葉扁舟,名叫勇氣,以達彼岸,登上我等的國?!?p> ……
砰,無數(shù)燈火打開,一大群人涌了出來,幾個人上前突然抓住肖恩,一把把他拋到天上。
“生日快樂!我們的英雄!”他們一起大喊……
……
一把捏住劈砍過來的斧頭,一腳踹出去,低頭躲過扔出去雜碎左邊金色骷髏又旋轉(zhuǎn)著彈回開的大盾牌,一腳往后登出去,身后傳來盾牌被打穿骨骼破碎的聲音,右邊那個骷髏戰(zhàn)士也被彈回的盾牌砸個稀爛。
熊耳目瞪狗呆的看著眼前,肖恩前后左右,四團白霧同時炸開。
然后看著肖恩提起地上的鋼制大盾,連個招呼也沒打就繼續(xù)沖向遠處的背影。
嗯?但是他剛才望向自己褲襠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
地上少年站起來,抹掉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大聲喊道:“那幫雜碎又來了,好,今晚我會上戰(zhàn)場,我知道我肯定會戰(zhàn)死在那里。可那又怎樣???至少這輩子我活過一次,我一直被人看不起,但是我沒有看不起我自己!我為自己活著,活的明明白白,死的也明明白白!”
……
大殿之前,一隊蠻族戰(zhàn)士正艱難的抵抗著無窮無盡的白骨海洋。
“我終將回歸你的國!”一個戰(zhàn)士一斧頭砍碎一個骷髏的腦袋。
“阿努曼埃爾!”另一個老僧侶跟著喊道,一把扯過來一個骷髏戰(zhàn)士,白芒閃爍,那骷髏被扯成兩段。
“今日之死!”一個戰(zhàn)士高喊著扔掉破碎不堪的盾牌,用滿是傷口的血肉之軀抱住前面的敵人。懷里的金色骷髏瘋狂地撕咬他,但半邊臉已經(jīng)露出骨頭的他依然咬著牙不松手。
“不過提前而已!”身后的戰(zhàn)士流著淚大聲吼道,一斧頭劈下去。巨大的斧頭將金色骷髏和他戰(zhàn)友一起斷為兩截。更多骷髏士兵繼續(xù)涌上來,將他淹沒。
肖恩趕到時,看著無數(shù)的蠻族戰(zhàn)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正在高喊著神典的經(jīng)文,用血肉之軀不屈的抵抗。他看到鐵戈的小兒子,一條小腿被砍斷,依然死死將一桿長矛捅進一個骷髏戰(zhàn)士的眼窩里,從它的頭骨穿透而出。
他看到美泉渾身浴血,在骷髏海洋中,宛如一葉倔強的扁舟。
他看到很多曾經(jīng)高舉著他喊著他名字的戰(zhàn)士,看到很多擁抱他親吻他的戰(zhàn)士,在生命最后一刻,告訴他什么是——亮的令人無法直視的,熾熱的死亡。
到底是什么是蠻族?是身材高大嗎?是力大無窮?是粗魯無知嗎?是殘暴野蠻嗎?
他沖進骷髏海洋中,如同狂怒的暴風掀起無邊海嘯。
從此刻起,他正式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蠻族。
蠻族,明知必死,亦無所懼!
……
……
“阿那里斯,”老人仿佛沒有看到他崩潰的表情:“只是一個考驗,一把劍而已怎么會給你什么世上最強的力量……我把阿那里斯放在神廟,總會有一天有一個人拔出它。但我并不知道會是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