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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風(fēng)重鳴

第八章 冤家碰頭

道風(fēng)重鳴 鯰鯰有魚 4621 2020-09-18 10:30:00

  司馬風(fēng)、月蝶、天心、天惑四人立刻動身,從道湖谷中出發(fā)。

  剛才布陣攻打道湖谷的死士有十數(shù)人,而且個個都有修為,刻不容緩。

  穿過碧葉精果林時,月蝶說:“大家都取一枚精果,與死士纏斗靈力不足時,可以補充體力靈力?!?p>  天心瞪大了眼睛說:“這果林我替你看守了兩年只嘗過兩枚,。”他又轉(zhuǎn)向天惑。“師兄、司馬兄弟,托你們的福,剛來我就跟著吃果子,”他用手肘捅一捅司馬風(fēng),“對了那個果王的味道怎么樣?”

  司馬風(fēng)臉上一紅,他偷吃了果王,若是別人對他打罵,反而心里輕松,可月蝶不僅不怪他,為了幫他救人又用掉四枚果子。他心里感激卻嘿嘿一笑說:“吃得匆忙,沒品出味來……”

  “嘿。這王樹十二年一開花、十二年一結(jié)果、又十二年才長成,想要知道味道,還得等個三十六年?!碧煨耐緫覓旃跆?,空無一物,他守了這果園多年對每顆果子在哪都熟記于心,少一個都會發(fā)現(xiàn)。

  “其他果子也這么長法嗎,豈不急死人?”司馬風(fēng)驚嘆。

  “其他的碧葉精果樹是以王樹的枝葉截取培植長成,果子一年可以成熟一次。雖然也是催生精血、靈力的好東西,不過比不上果王。月蝶不來怪你,只能說你有天大的造化?!?p>  幾人出了道湖谷,天惑背著司馬風(fēng),腳下不停,說:“月蝶姑娘,先前以為果子無主才偷吃了兩枚,怎么好意思再拿?!彼焐险f著,手上卻不閑著,摘了兩枚,分給司馬風(fēng)一枚。他小心把果子收好說:“HD城里都是死士,等救了司馬夫人,能不能讓她在道湖谷避一避……”

  月蝶腳步輕盈、氣息平穩(wěn)地說:“司馬公子與道湖谷有緣,自然可以?!碧旎笠娫碌麅叭皇枪壤镏魅松矸?,只是不知師父跟這里是什么關(guān)系,否則怎么當自家道場長年在此。

  司馬風(fēng)高興地說:“月蝶多謝你了,只是蒼古先生......”

  天心搶著說:“這谷主人,可不是我?guī)煾干n古先生,月蝶才是谷主。”

  月蝶說:“你是天惑師兄的同伴,蒼古先生當然不會反對。歷代祖師把道湖谷傳給了先師,后來先師離世,他臨終前托蒼古先生來道湖谷避世修行,庇護幼小。我從小在這谷長大,是谷里傳人,各位都不是外人,道湖谷也總是歡迎大家?!彼韵轮?,司馬風(fēng)、天惑能和天心一起長住道湖谷。

  司馬風(fēng)說:“多謝姑娘了!”

  月蝶淡淡嗯一聲。

  眾人又加快了腳步。

  司馬風(fēng)一直在天惑寬闊的背上趴著,他從寒湖浸泡醒來,又折騰了許久,終于精神不支,睡眼惺忪朦朧。他迷糊望著天惑背后衣服的破洞,那是與死士銅五對放時留下的,此時通過破洞眼見那傷處已經(jīng)結(jié)疤長肉,心想:“傷口好這么快,多半因為吃了精果?!?p>  他連番經(jīng)歷驚險都沒安睡太久,年紀還小,又不像天惑這樣身懷修為、五大三粗,就在天惑背上趴著睡了。

  司馬風(fēng)迷糊中發(fā)現(xiàn)自己獨自站在樹林間,只見天地一片肅然,冷風(fēng)在枯樹間竄梭,不時扯下些枯黃葉子隨手灑在地上,偶爾抓住枯枝猛烈搖晃一陣,枯枝互相撞擊發(fā)出噼噼干響。樹林薄霧間不見太陽,勉強看清東西。他茫然轉(zhuǎn)著圈,用目光找出去的路,背后突然傳來死士搜尋的呼喊聲,“司馬風(fēng)出來!”驚得他開始急奔。他不斷奔跑,很快,步伐越來越沉重,氣息也越來越沉重。

  他跑了許久,累得雙手撐住膝蓋,低下脖子不斷喘息。

  他剛緩過氣,回頭看去,猝然看到銅一帶著詭異笑容靠近。那笑容從十幾丈外,不斷靠近放大,快速逼近到眼前。轉(zhuǎn)眼已經(jīng)臉貼著臉。

  司馬風(fēng)張嘴,想大呼求救卻發(fā)不出聲,倉惶中背對著地面滑倒了。他雙手雙腳交替撐著后退,不時撐到寬大光滑的葉子打個滑;可是那笑容緊貼著他臉前,像看美餐一樣盯著他,笑容的主人手里正握著刺,刺尖在尋找地方刺下。

  司馬風(fēng)眼見銅刺挪近咽喉,就要一把扎進去,不知哪來的力氣猛一縮身,雙腳騰天踢去,把銅一踢退了。他趁機翻過身,朝前跑;風(fēng)聲在耳畔呼呼響。

  司馬風(fēng)往后看,已不見銅一。他一邊跑,一邊回頭,沒發(fā)現(xiàn)腳下就是峭壁,疾沖太猛已經(jīng)來不及停下。他驚慌中,腳下已踩空,揮舞手臂掉了下去。

  失重。身體不斷下墜,任憑他怎么掙扎呼喊也發(fā)不出聲音。他墜落了不知多久,感到身體一陣刺骨的冷,接著比冰還冷的水灌進嘴里,周圍越來越黑。

  司馬風(fēng)想控制手腳浮起來,可是身體往水底極速下墜,水極冰寒,像無數(shù)針尖刺滿全身。他漸漸感覺四肢麻木了,那刺痛的感覺又像火燒,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寒還是熱,再也無力掙扎。只好默默承受著極寒的炙烤。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切念頭都停住了。身體被抱住了,雙唇感受到柔軟,一股清涼氣流從嘴中流向全身,與體內(nèi)一股暖意一起護住了內(nèi)府與周身。

  接著他身體被安放,身體所碰之處滿是刺痛,他忍不住哼了一聲,一雙細膩的手寬慰地撫摸了他的額頭,接著握住了他的雙手。那股的清涼的氣流再次通過雙手傳來,在撫平身上的疼痛,清涼中帶著一絲溫暖,又和極寒中感到的冰冷氣息有幾分相似。

  突然,世界開始劇烈的抖動,司馬風(fēng)焦急驚呼一聲,睜開了眼,自己還在天惑背上,隨著大步邁開身體不由自主的顛簸。天惑不會輕功,跑起來顛簸越來越大。

  原來剛才是一場夢。他長吁了一口氣。

  月蝶關(guān)切看著他時,天心把棍子支在地上躍起,雙手縛在棍子上,笑著把臉伸過來,說:“又叫又哼,做了什么夢?”

  司馬風(fēng)想起夢里雙唇感到的柔軟,余光偷撇月蝶一眼。“不記得了。”

  天色剛亮,幾人從城郊走來就只一頓飯功夫,他睡了片刻,便如休息了整夜一般精神抖擻。

  他再抬頭去看,已經(jīng)看見HD南門。平日,城門雞鳴時打開,日落時閉合,夜晚宵禁。四人走到城門下,此時城門剛開,穿過只敞開一半的城門,直往司馬宅去。

  天惑帶路到了司馬府宅前,只見大門虛掩,心里感到不妙。天心已經(jīng)用長棍支開大門,吱,發(fā)出悠長的響聲,門板停住后門軸被風(fēng)吹得嘎嘎響。

  眾人對了下眼色,跨進去了。

  司馬風(fēng)見府宅里沒有人應(yīng)聲出來,從天惑背上一躍而下,往里屋跑去,背后天惑、月蝶也緊跟著進去;天心分開了,獨自在宅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對其他人說,人影都沒有見到一個。

  天惑面帶難色說:“難道我們來晚了?”卻不敢大聲。

  司馬風(fēng)還是聽到了,急紅了眼,大呼:“娘!你在哪?。俊?p>  月蝶又仔細查看了常有人活動的房間,回來拉拉司馬風(fēng)袖子說:“你先別急,一切布置正常,人卻不見了,應(yīng)該不是被擄走的?!?p>  “對,”天惑突然高聲說,“司馬少爺被擄走,城里不安全,夫人一定是去找了李悠將軍求助,這會一定在李將軍府上!”司馬風(fēng)心焦過頭,反而冷靜了下來,說:“我們趕緊去羽、翼那,到李家看看?!崩旎蟮男渥泳妥摺?p>  幾人都覺司馬家透著古怪,但還是安慰司馬風(fēng),先去李府上看看再說。

  天惑就與司馬風(fēng)、月蝶從大門出去。天心已經(jīng)躍上墻頭說:“師兄,李府在哪,我先去一步!”他認明天惑指的方位,輕身跳躍到沿街屋脊上,幾下縱躍就沒了身影。

  司馬風(fēng)知道近路,指著兩人拐了幾拐,來到李府的門庭前。門口也沒有常駐的守衛(wèi),大門緊閉,里面卻有打斗聲響傳出。

  “有人!”天惑機警地說。月蝶點頭,拉著司馬風(fēng),示意她來照看。天惑見狀像塊巖石往門里面滾進去了。李府較大,他順著打斗聲來到中院,只見天心劈天蓋地的棍影正猛攻一個勁裝黑衣男子,那人頭臉上還有傷痕淤青,正是在酒館里碰見的死士銅五。

  天心棍法大開大合,黑黝黝的長棍帶出一串黑影,每一擊落在青石磚地上都留下一個小坑,逼得銅五不住閃退。而天心輕功也矯健,不斷逼近,手上長棍劃過空中嗚嗚作響。他所使功法是純武路子,即靈力不外用,只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在修士中修煉純武已經(jīng)少有。

  他與天惑所屬門派名為楊武門,楊武門創(chuàng)派祖師為朱楊,以武術(shù)見長,天惑所修習(xí)的“文拳”以武為基礎(chǔ),卻不是純武,是蒼古先生晚年感悟道湖谷中兩片奇特湖水悟出,因此靈力可外放攻敵,更加靈活。而天心的棍法還是沿襲純武道,雖然斗法時被人拉起距離比較吃虧,但是近身威力倍增,只是純武法的修煉艱苦遠甚其他術(shù)法,從上古傳承至今已零星無幾。

  銅五的刺法也是以武為基,他左閃右避,對手兵刃又長又沉,他手里銅刺又短又輕,刺、掃、挑、削都難近身,毫無還手之力。他已經(jīng)用上靈力全力抗擊,卻擋不住長棍攻勢,招架多、還擊少,心想這么打下去不出十幾招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過一會兒,天心棍勢已經(jīng)把銅五周身籠罩,逼得他只能用銅刺硬擋。

  天心舞起長棍,似如癡如醉,招式轉(zhuǎn)為凌厲,只見他面露狂色,手中長棍落下力道如敲山般重,逼得對手不敢躲避,不得不招架。他打得興起,棍法似乎已經(jīng)不成招式,竟然用蠻力不斷直直地往下劈,空中只聞一陣陣破空風(fēng)聲,隨之而來是兵器交接的脆響。

  乒、乒、乒、乒,愈來愈密。

  銅五感到雙手已經(jīng)發(fā)麻,不斷后退消去密集而沉重的力道,見對手猛然躍起高舉長棍劈下。這一招雖然威力巨大,破綻也極其明顯,銅五心想好機會,體內(nèi)靈力極速凝聚在手中刺尖,突然用出絕招“錐心刺”。這一招他苦練已久,雖然不是什么繁復(fù)招式,卻已經(jīng)得其精髓——快、準、平、直、狠。前兩日他正是用這招傷了癩老大。

  天惑曾在這招下吃了虧,右胸上的傷還沒有全好,似乎感到了危機傷口處隱隱作痛。他見那銅五根刺已經(jīng)發(fā)出靈光,去勢洶洶,而天心依舊只靠蠻力,于是他急忙喊:“師弟小心!”。

  天心一直半分靈力沒用,他早見了師兄趕來,自然是有意賣弄功夫,決心以一身力氣加上棍法制服眼前敵人。此時他已經(jīng)躍起,長棍朝下掃去,聽了呼喊也不顧了。天心看到那死士已經(jīng)傾盡了靈力,手上銅刺黃佟佟的圍繞著亮光。他一瞪眼,本來勢大力沉的棍子上,又加了幾分力道狠砸下去。

  臨空一棒,迎上了死士像離鉉箭般一刺。

  天惑大吼:“住手!”一聲猛敲銅鐘般巨鳴,穿透他大吼聲,透過了宅子到了外面。

  銅五感到手上全部靈力集于一點,都刺到實處,心中料定已經(jīng)去了一個強敵。聽天惑大吼,知道還有一個,順聲看去,正是前幾日酒館中壞事的無賴。他舉起銅刺護住身前,卻發(fā)現(xiàn)銅刺只剩手里握著的半截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手中能刺穿巖石的刺,只見持棍的少年分毫不傷,而少年手中一根黑炭樣的棍子已經(jīng)緊緊壓在他在肩頸要害上。他心想,就算四境修士用靈力傾注三尺城墻,我也能擊穿,他怎么接住了我靈力充盈的全力一擊。

  天惑趕過來,一腳踢中銅五膝蓋正后腳彎,把銅五踹在地上跪著。接著翻看天心身上,衣服連一處破損也沒破,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天心,心想:“這小子難怪能趕走銅一兩人,原來這么厲害。他明明周身毫無靈力波動,半點靈力未用怎么可能擋住那招?”

  天心看師兄的眼色,把長棍扛在肩上用手一指得意一笑:“天惑師兄,師父沒跟你說吧,本門唯一的寶貝傳給我了。”

  天惑把天心背后拍的一響,說:“你小子剛嚇我一跳!難怪成天抱著根燒火棍子,原來件是寶貝?!?p>  天地間靈力已經(jīng)是世上最精純的能量,普通磚石在靈力攻擊下如同泥土,似銅五這樣將靈力集為一點傷敵只有三境修為才能做到,可他沒料到世上有有形之物能擋住這一擊,通常只有對手用更精純的靈力才能抵擋。

  銅五聽了,也抬頭細看肩頭壓住自己的黑漆漆“寶貝”,剛才錐心刺明明擊中了棍子,連個白印都沒有留下,壓住他脖子的棍子不是冷冰冰的,竟然微燙,他忍不住又拿手撫摸。

  啪,天惑一巴掌狠狠拍掉銅五放上棍子的手,說:“你這個不長眼的還想奪寶?今天也在你肩膀上開個口!”

  銅五不說話,想起落到“熟人”手里,哭笑不得說:“好漢饒命!那天是你攔住路要動手的?!彼麖澱鄣谋橇涸诙研Φ哪樕巷@得更可笑,絲毫沒有先前的狠勁。

  “所以你就想戳死我是吧?”天惑摸摸胸口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還是有些痛。揚起大手拍了銅五后腦勺一下,銅五上半身一個趔趄,趁勢松開握在手中的半截刺,斷刺咕溜溜地滾遠了。

  天心把架在銅五脖子上的棍子往下用力一捻,說:“想活命的話,就快交代李府和司馬府人都上哪去了!”銅五“啊”地叫了聲,好像貓被踩了尾巴,感到棍子碾得劇痛,身體隨棍子往下歪,哭喪著臉說:“小爺,別!別!我說,我說!”

  天惑看他便有氣,朝他屁股踢了一腳說:“你是不是死士?太窩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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