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說他回來便去了書房,而且還繃著臉,根本就沒有半點新婚男人的樣子。
這讓她很難過。
以前李府沒事的時候,她有父親疼有祖母愛,從不曾思量過要嫁人??勺詮睦罡隽耸?,他救了她又日夜悉心照料,他便成了她的倚靠她的天。
而她,也由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變成了姐姐口中的大人,凡事知道進(jìn)退了。
“少夫人!要不您去看看吧!或許大少爺他只是在煩朝堂之事……”
這丫鬟是伶俐的,話說一半兒留一半兒。卻又能讓人明白她的意思她的用心。
李緗玉贊許地看了一眼,柔聲笑笑。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年。今年剛滿13?!?p> 那小年邊說,邊伶俐地重新見禮。
李緗玉俯身將她扶起。
“那日后便由你照料我的起居吧!”
“是!奴婢一定盡心伺候少夫人!”
小年歡快一笑,脆脆的聲音便飛了出去,將外面覓食的雀兒都驚飛了幾只。
這小丫頭,像極了從前的自己。
李緗玉莞爾,心里的陰霾一掃而光。但她還是決定等等看,也許今夜他就來了。
誰知這一等就是三天。
第四天早上,小年看著她哭腫的眼睛,忍不住一再勸說,她這才帶著煲好的粥去了書房。
書房里。
白少卿雙目無神地坐著發(fā)呆,筆尖淌下的墨汁早已流了一桌,竟還不知。
那日的一幕幕,這幾天反復(fù)在他的眼前重現(xiàn)。從最初的那道目光,到彼此的無言對視,再到最后她倒在那個男人的懷里。
這所有的畫面,沒有一幅不令他心疼心痛!那是他念了多年的纓兒啊!絕對不能被他人覬覦!哪怕這人是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
“絕對不能!”
白少卿緊握的拳頭狠狠砸下,染了一手墨汁,同時人也猛地站了起來。
既然他與父親履行了約定,那西門霸是不是也該踐約放人了?
想到此,他披上外氅便朝外奔去。
不想門開處,李緗玉正局促羞澀地看著他。
“夫君!莫非你猜到玉兒要來,所以特意來迎的嗎?”
“我要出去!”
白少卿不答,冷冷說過幾個字,就繞過她走了。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李緗玉只覺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小心揣著的那點渴望與歡喜瞬間便盡數(shù)潑滅,似乎就連心也快凍住了。
攝政王府。
那些守衛(wèi)見白少卿一介文弱書生,卻敢大搖大擺地往里闖,當(dāng)即拿著劍兇神惡煞地喝問。
“來者何人?”
白少卿不閃不避,冷冷遞上自己的名帖。
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繞著白少卿打量半天,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這才打發(fā)人進(jìn)去通稟。
時間不長,王德慢悠悠走了出來,習(xí)慣堆笑的臉上少見的平淡。
“少相,這邊請!”
白少卿也不客氣,跟在王德的后面就進(jìn)了王府。沿途碰見的侍女丫鬟,見了他無不側(cè)目驚嘆,世間竟還有比王爺更俊俏的男子。
可惜白少卿對這些毫不在意,此刻他的心都系在戰(zhàn)纓身上。甚至面上的冷,都是為了掩飾心里的那份焦灼。
王德在一處很雅致的房屋前停下。
“少相請!王爺就在里面恭候!”
白少卿點點頭,推開虛掩的門。
誰知只是一眼,滿身的血液就逆流上頭,那雙俊目也瞬間染了血般,紅得嚇人。
他的纓兒,竟然柔若無骨地躺在西門霸懷里,滿頭青絲從西門霸的肩頭直覆至膝上。而西門霸正眉眼低垂,一勺一勺喂著她什么。
他們那樣專注于彼此,竟然連他進(jìn)來都不知道。
白少卿愣了傻了傷了痛了,握緊的拳頭抵在咬破的唇上。呆站良久,終是艱難地轉(zhuǎn)過身走了。
隨著晃蕩的門聲,西門霸也抬起了頭,眉梢還勾著一抹得意妖孽的笑。
“白少卿,枉你一世聰明,也不過如此!”
他只是給纓纓喂了次藥而已,可笑那白少卿,居然以為纓纓已經(jīng)與他兩情相悅。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也正是他想要的。如此一來,白少卿就沒有理由問他再討人了。
而纓纓,日后也將會是他的人。
“王爺!人已經(jīng)走了!”
門外,王德小聲回稟著。
西門霸小心地把戰(zhàn)纓重新放回床上,抬手在她的青絲上撫了幾撫。今早好不容易醒來,可眨眼功夫又睡過去了。
偏偏那蠢御醫(yī)還說只要醒來一次,第二次就快了。他暫且信上一回,如有誤判,立馬將那蠢貨砍了。
“還是王爺聰明!那白少相可是氣得不輕,出府時眼睛都紅通通的?!?p> 王德諂媚地笑著,亦步亦趨地跟在出來的西門霸身后。
西門霸心情愉悅,負(fù)手抬頭,沖著頭頂飛過的小鳥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白少卿以為在朝堂上玩了點小伎倆,小勝了他一場就了不起了。卻不知他這一次才是掏心窩的狠招!任你白少卿再能,面對這血淋淋的心傷,那也是無能為力的。
睥睨朝堂這么多年,他一直堅信打蛇要打七寸,殺人要自心始。其實很多人并不是敗給了敵人,而是輸給了自己,心底的那個自己。
“你不是把春兒那丫頭接來了嗎?就讓她好好伺候著。還有,一定要盯著這屋的動靜,若有任何不妥,立馬來報!”
王德應(yīng)了,再抬頭,西門霸已負(fù)手去了書房。
春兒被送來時,一顆心還是提著的。見屋里真的沒人了,才一蹬腳飛奔到了床頭。
一見戰(zhàn)纓還在睡著,她有些不喜,嘟著嘴在床頭坐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戰(zhàn)纓的臉??墒嵌《?,沒盯來戰(zhàn)纓醒,卻盯得她自個兒迷糊過去了。
直到一些細(xì)微的聲響傳來,她才猛然驚醒。定睛細(xì)看,原來已到了暮時,有人躡手躡腳地進(jìn)來掌燈。
她打了個哈欠,肚子忽然咕嚕嚕叫了。扭頭看一下戰(zhàn)纓,還在睡,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戰(zhàn)纓的臉。
“小姐!你已經(jīng)睡了這么久,難道就不餓?春兒可是餓了!看來不等你醒,春兒就該倒下了……”
“……”
戰(zhàn)纓的唇突然張了張,輕輕地蠕動間,好像在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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