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過往
次日一早，蘇母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皇后那。雖然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但蘇母的精氣神卻是十足的。
皇后娘娘含笑看著自家眼中有了光彩的妹妹，眼中閃過一絲愉悅。
但這絲愉悅并未持續(xù)多久，淑妃和敬妃到了。
因為還有一場殿內(nèi)念經(jīng)的儀式，所以妃嬪們同樣早早起來，在皇后的住處便等著來人。
淑妃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好在這人做了一會就回去歇息，并未惹事，早上等待的時間倒還是平靜。
敬妃著是累外的緣故，精氣神散了不少。
皇后見人到齊，開口道：“今日只是聽經(jīng)，眾位女眷倒可放松些。”
這邊正殿做好準備，皇后便帶著宮中女眷一同前往。
蘇母坐在下首，聽著和尚念經(jīng)，竟有絲絲的困意。好在身邊有潮汐扶著，沒讓蘇母失態(tài)。
直到結(jié)束，蘇母只覺得腦袋昏沉的緊。
皇后自然知道自家妹妹最煩這些，等聽經(jīng)結(jié)束，便讓人把蘇母帶去禪房休息。
睡了一個下午，蘇母終于感覺自己活了回來，晚上回到皇后住處，蘇母正和皇后一同用膳。
姐妹倆有說有笑，好不開心。
吃完飯，皇后有散步的習慣，便遣了宮人，只留下蘇母，兩人一起在竹林中散步。
皇后含笑道：“我們姐妹好久沒有如此了?！?p> 蘇母點點頭，確實是，宮規(guī)嚴苛，姐妹倆見面都少得可憐，更別說散步了。
走著走著，皇后道：“你和蘇武如何了？”
蘇母頓時一僵，“姐姐，你都知道了。”
皇后無奈搖頭，“不然我為何要和大將軍來這一遭呢?”
蘇母摟住皇后胳膊撒嬌道：“姐姐最好了?！?p> 皇后最受不了的，便是蘇母撒嬌，只能無奈點了點蘇母的額頭。
蘇母便將蘇父說的話告訴了皇后，當然隱去了兩人關(guān)于自身的那些話。
皇后聽完，心徹底沉了下去。眼中除了苦澀，還有一絲痛苦。
蘇母見到皇后這般模樣，心中咯噔了一下，小心問道：“姐姐，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皇后想起夜里徐嬤嬤說的話來，現(xiàn)在天下即將大變，與其瞞著佳蕊，不如告訴她，讓她多些應(yīng)變之勢。
皇后說道：“你可知道淑妃是什么人？”
蘇母說道：“她是虞家長房嫡女?！?p> 皇后搖了搖頭，“若不是她這次有孕，她的真實身份可能還要被隱瞞很久?！?p> 蘇母也驚了，“她不是真的虞家人嗎？”
皇后說道：“她是朱雀國人?！?p> 蘇母昨夜聽了蘇父的話，自然也知道這朱雀早就已經(jīng)不入世了。
目前已知的朱雀人也就那個可夏，如今又多了一個人。“那陛下可知道？”
皇后說道：“知道與否，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皇后目光定定的看向蘇母，“佳蕊，朱雀國要入世了?！?p> 蘇母！
皇后又道：“當年一個可夏，便將這個天下攪得大亂，如今是朱雀國入世，恐怕要變天了。”
“姐姐?！?p> 蘇母沉聲看向皇后，“陛下想復活依蘭嗎？”
皇后只覺得心尖在顫動，“你....你都想起來了？”
蘇母搖頭說道：“并未，但我知道，依蘭是為了救我而死。陛下讓我進宮，到底是為了什么？姐姐，你知道嗎？”
“佳蕊，你......”皇后垂下眸子，有些猶豫。
蘇母見狀，決定再加把火，“姐姐，當年你和父親拼了命的不讓我進宮?？山Y(jié)果，父親血濺凌霄殿，您也幾乎被廢。直至大哥和陛下達成某種交易，我便昏昏沉沉的入了宮，這些年來，幸得姐姐護佑，才能在這吃人的宮中過日?！?p> “可是，如今仇家上門，甚至連姐姐你也被我牽連，陷入這旋渦之中，如浮萍般拼命護佑我。我若依舊懵懂，別說護佑姐姐，連我自己都難以自保?！?p> “也罷，我便將我所知曉的告知你?！?p> 皇后帶著蘇母徑直朝屋內(nèi)走去，沒等汀蘭迎上去，就聽見皇后說道：“徐嬤嬤，汀蘭你們?nèi)ネ饷媸刂?，不許任何人進屋子里來?！?p> 這邊潮汐潮落也看向蘇母，蘇母面色凝重的說道：“你們跟著齊嬤嬤，我和皇后娘娘有事相商?！?p> 齊嬤嬤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是聽進勸了，連忙帶著心腹宮人去守門。
頃刻間，偌大的屋子只剩下蘇母和皇后。
皇后坐在桌子的一邊，蘇母見狀，也同樣靠著皇后坐下。
“你應(yīng)該知道，三十年前，父親和齊王他們曾經(jīng)去過朱雀國?！?p> 蘇母點點頭，當年去的還有蘇武家大哥，和已經(jīng)被滅門的前驍王世子，可不知為何只有父親和蘇傲天回來了。
皇后說道：“父親從那里回來，帶來了許多東西，但其中有一個似琉璃的球，卻讓父親很是珍重。那東西是隨著你的嫁妝一起被帶進宮的，當初還被人盜走，但不知為何，又回來了。”
蘇母不解的問道：“姐姐，這個東西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別急，你聽我說完。這東西是陛下和大哥達成的協(xié)議之一。只要你攜帶這琉璃球進宮，那他則放過許家一脈。”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為何，直到夏若進宮，陛下便將這琉璃球放入可夏的寢宮，夏若碰到這琉璃球就被灼傷。也是從那時我才知道，那琉璃球可以辨認朱雀國皇室之人。只有朱雀皇室之人觸碰，才會被灼傷?！?p> “也正因為如此，夏若皇室公主的身份才會被暴露。當年就有傳聞，說朱雀國至寶可讓人死而復生。但必須要朱雀國皇室之人引路，所以陛下不惜可夏不惜囚禁宮中?！?p> “當年夏若在皇宮中興起了不小波瀾，雖然有重兵把守，但還是讓夏若逃走。陛下震怒，那年被斬殺了數(shù)百人，直到天啟國起兵，蘇大將軍帶兵鎮(zhèn)壓，這件事情才被蓋過。”
“而那琉璃球，則被陛下還了回來?！?p> 蘇母聽的懵，“姐，那你還沒說為什么陛下讓我進宮呢？”
皇后說道：“我知道蘇武跟你說過其中的一個原因，當年陛下領(lǐng)兵，確實是被蘇大將軍攜天子，令諸侯?！?p> “但最主要的，就是夏若在邊境時曾經(jīng)見過陛下，具體說了什么我們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點，這與你有關(guān)?！?p> 蘇母問道：“也就是那個時候，陛下才把夏若帶回皇宮的嗎？”
皇后點點頭，“是這樣的，當時陛下回都城后，并未回宮，而是去了父親的書房。聽暗衛(wèi)稟告，他們聽到父親和陛下在爭吵。”
“陛下離開右相府是是滿臉怒意，而關(guān)于你的旨意，在第二天就下了?！?p> 蘇母說道：“他們爭吵的內(nèi)容，才是我入宮的真正原因。”
“是。那一晚到底說了什么，知情的也只有大哥了。”
也？
“姐，還有誰知道嗎？”
“還有側(cè)夫人?！?p> 蘇母就知曉姐姐說的是梁氏。這位梁氏是在母親離世三年后才被父親娶回來的女子。
但父親只以給與梁氏側(cè)室是身份，而當時梁氏為了嫁給父親，不惜喝下絕子藥，以明她會待前夫人之子視如己出之言。
而梁氏確實如她所言，此生無子，真的做到對他們?nèi)置锚q如親母一般。
梁氏的決心也讓父親動容，自此從未瞞過梁氏任何事情。
可惜父親身死后，梁氏也被歹人殺害了。諾大的丞相府，只剩下兄妹三人。
短時間的沉默后，蘇母說道：“姐，若我問大哥當年的事情，大哥會告訴我嗎？”
回想上一次不算愉快的見面，皇后也犯難道：“也許會告訴你吧！”
看來還得她自己去試試了。
蘇母突然發(fā)問道：“姐，你說朱雀國那么厲害，為什么不直接稱霸天下呢？反而要選擇閉世?！?p> 皇后……
你這問題問的，她也不知道為何？皇后目光看向自家妹子，“我要什么都知道，還需要有那么多煩惱呢？”
也是??！蘇母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說道：“姐，你也別想那么多，我們走一步看一步。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p> 不等皇后說話，蘇母轉(zhuǎn)身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皇后無奈搖頭，而齊嬤嬤也走了進來，“娘娘，小姐她?！?p> “有人在等她，自然著急過去?！?p> 皇后無奈捂額道：“嬤嬤，你說說佳蕊和蘇武這事，可怎么辦??！”
齊嬤嬤也犯難道：“娘娘，老奴也不知道。總歸都那么多年了，慢慢來吧！”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旦朱雀國入世，一切都會被顛覆?！?p> 齊嬤嬤驚恐道：“娘娘，您沒有告訴小姐關(guān)于側(cè)夫人的事?！?p> “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當年先皇在靈隱寺留下的東西?！?p> 皇后臉色嚴肅的說道：“我們的人可安排好了？”
齊嬤嬤沉聲說道：“已經(jīng)安排好了，據(jù)夜鶯來報，還發(fā)現(xiàn)了幾伙人也在暗處。老奴擔心他們也是為了那東西來的?！?p> 皇后閉上雙眸，再睜眼時，眼中已被冷意所取代，“繼續(xù)潛伏，若有人阻擋，殺?！?p> 齊嬤嬤有些擔憂的說道：“那將軍那邊？”
“蘇大將軍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自處?！?p> 蘇傲天的屋子內(nèi)，正站著兩個暗衛(wèi)，“將軍，寺院中多了幾隊人馬，目前有一隊似乎與皇后有關(guān)。”
蘇傲天眸子若墨般陰沉著，“你們繼續(xù)盯著，不要起沖突?！?p> 眼下時間還未到，不管怎么說，也要等到許仲叔動手才是。
兩個暗衛(wèi)對視一眼，拱手告退。
倒是書房內(nèi)側(cè)走出一個身著黑色凈裝的男子，借著燭光，那人的面容才清晰起來，是齊參將。
齊參將開口道：“這股力量，怕是許右相培養(yǎng)的夜鶯，只是沒想到會在皇后娘娘手中?！?p> 蘇傲天頭也不抬的說道：“子伯呢？”
“去找賢妃娘娘了！”
聽到這里，蘇傲天眉頭微皺，不是說要放下了，這才見了幾次面，竟還和以前一樣。虧他還以為這貨有了些長進了。
“你沒有把我們要做的事情告訴他嗎？”
齊參將嘆了口氣，“沒呢！每次要開口就被子伯給打斷了，他的心現(xiàn)在全拴在賢妃娘娘身上?！?p> 抱著一點希望的說道：“沒準賢妃娘娘會告訴他?！?p> 蘇傲天直接打破他的癡心妄想，“皇后不會告訴賢妃這些事情的。”
齊參將呲了一聲，倒是沒有再說什么。這位皇后娘娘可是個厲害角色，能夠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在后宮站穩(wěn)腳跟，且護佑賢妃多年的人，哪會沒有點心計呢。
齊參將說道：“熾風營的兄弟已經(jīng)全部安插好了，將軍?！?p> 蘇傲天不等齊參將說完，直接打斷道：“你只需要保護好子伯的安全，其他事情不用管?！?p> 他知道齊參將的擔憂，但現(xiàn)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行吧！”齊參將站起身，對著蘇傲天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一步，等這件事了解后，我們把酒言歡?！?p> “好?！碧K傲天回答的干脆利落，不過眨眼間，人就徹底消失在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