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了最后一天的修煉,劉瓜和梁歆一邊咬著耳朵交流,一邊往家里趕,那興奮勁,看到的還以為兄妹倆是不是在路上撿了錢。
今天章老頭終于以口述的形式把原本沐華宗的鎮(zhèn)派專屬功法“年華”傳授了下來,并再三警告絕對不能對外人說起,更不能外傳。
到了家門口,梁歆蹦蹦跳跳的跑到廚房幫著做飯去了,劉瓜在后邊看著那雀躍的身影終于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
明天自己就要出發(fā),今天在練習(xí)術(shù)法時,還特意問老頭十個月后才大比,為什么現(xiàn)在就要出發(fā),難道大比地點光趕路就要大半年?
章老頭說劉瓜得先去見一個人,并且以那個人家族子侄的身份留在那里繼續(xù)修煉,直至某一行破藏入志境為止。
當時小丫頭也在,以梁歆那粘著自己的性子,怎么會不聲不響?按到道理早就應(yīng)該和最開始一樣逼著自己帶她一起去了。
甩了甩頭,劉瓜突然有種嘴邊的糖要化了地危機感。
吃過晚飯,思想斗爭良久的劉瓜終于鼓起勇氣,把自己的養(yǎng)父老梁約到了院里。雖說前幾天自己就跟養(yǎng)父母說自己要去遠方的鎮(zhèn)里幫工一年,給家里賺點錢。
但今天有了危機感的瓜哥覺得應(yīng)該額外囑咐一件事兒。
“那個,梁叔,跟您,商量個事兒”。
老梁端了個旱煙袋正在那冒氣兒,劉瓜這小子不管在家外邊怎么樣,只要面對養(yǎng)父母,絕對是畢恭畢敬,今天吞吞吐吐地模樣還真是少見。
“瓜娃兒,都大男人了,啥事直接說就行,難道反悔念家不想出去了?”
“不是,那個,叔,你看能不能不要急著給梁歆找婆家”,劉瓜像個小媳婦似的捏著衣角,鼓起勇氣終于說了出來。
老梁挪開眼桿兒吸了口氣兒,“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梁歆自己的意思???”。
“是我,是我,叔,梁歆這丫頭還小,找婆家我這當哥哥的怎么也得幫著把把關(guān)不是,我這一去一年,怕是錯過了,怕她受欺負”。
劉瓜趕忙解釋,說完自己都覺得特虛偽,好在天已經(jīng)黑了,想必梁叔不會發(fā)現(xiàn)。
“就這?”老梁在腳跟磕了磕煙袋,“行,我答應(yīng)你,你先進屋去吧,我再抽一袋”。
劉瓜如釋重負落荒而逃,跑向了自己那屋,老梁蹲到墻腳正準備續(xù)一根,突然看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也朝劉瓜屋去了,看那出來的房間,不是自己閨女是誰?
“我能拒絕嗎?我拒絕個屁!”
老梁煙也不抽了,憤憤不平的站起身來,喂豬去了。
……
翌日清晨,辭別養(yǎng)父母的劉瓜輕裝上路,梁歆這妮子竟然床都沒起!敲了半天門都沒理,腦補了半夜和妹妹揮淚惜別橋段的瓜哥很是失落。
來到村口,章老頭已經(jīng)等了半天。
“這有個名單,其上之人當你遇到?jīng)]法解決的狀況時可以嘗試求助”??磩⒐吓d致不高,老頭直奔主題。
劉瓜正要接過,老頭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少和這些人聯(lián)系,我現(xiàn)在沒法跟你說太多,只能告訴你,現(xiàn)在的你,和越少的人產(chǎn)生因果聯(lián)系,就少一分風(fēng)險”,章老頭一臉鄭重。
“我感受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老頭,普通如我,你不會挖個坑給我跳吧?”,一向看似大條的瓜哥,事實上嗅覺敏銳的很。
老頭表情突然僵硬,趕忙把名單塞到了瓜哥手里,又甩過來一袋盤纏,看樣子還不少?!摆s緊走,趕緊走,我一個在小山村里等死的老頭能給你挖什么坑?了卻余愿而已”。
劉瓜一臉狐疑的接過來,掂量了下盤纏的重量,想到這下可以給梁歆帶點有分量的禮物回來了,才讓他的臉好看了點。
出村的唯一小路蜿蜒延伸至朝霧深處,日光順著另一面的山頭慢慢爬了上來。劉瓜抖了抖肩上的包袱,轉(zhuǎn)身出發(fā)。
看著青年沐浴著第一抹光亮漸行漸遠,章老頭忍不住再次囑咐道:
“此去路途遙遠,如果真遇到極大危險,不要再想著大比的事情,爽快放棄,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
劉瓜舉起手擺了兩下。
“知道了,請幫我照顧好養(yǎng)父母,還有小良心”。
“你養(yǎng)父母可是幫過我大忙,于情于理,我關(guān)照他們理所應(yīng)當。至于梁歆,還是你自己操心吧”。章老頭默然無聲,看了看劉瓜家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補了一句。
“想必你這一路不會寂寞”。
……
出了村爬上山腰,太陽恰恰升起,手遮額頭回看了半天小峰村,劉瓜轉(zhuǎn)頭走上了山路。
山腳下升起一股炊煙,琢磨了半天劉瓜才想起來,那是林鎮(zhèn)雄那廝的狗窩。
“連林鎮(zhèn)雄都起來做早飯了,梁歆你個懶貨!”瓜哥愈發(fā)的憤憤不平了。
此去東行八十里,是離得最近的城鎮(zhèn)燕崖鎮(zhèn),計劃里劉瓜要在鎮(zhèn)里做些補給,然后逢人問路,星夜兼程,少生枝節(jié)直奔目的地再說。
山路崎嶇,饒是劉瓜修行者的身體才走了大半就到了晌午。環(huán)目四顧,路邊一塊巨石伸出山體,視野開闊,石面平坦,是個打尖的好地方。
環(huán)境有點眼熟,劉瓜記起來,前些年有次和梁歆玩的撒歡,累死累活跑這里玩兒,兩個人就是在這塊石頭上拿著一塊餅子喂來喂去,想想那時候真是最輕松的年紀了,簡簡單單一件事都能瘋的津津有味。
雖然因為太累,天黑前沒能回家,被好一通胖揍。
拿出干糧,依稀還能回憶起當年那個場景。于是瓜哥拿起餅子行為藝術(shù)一般地往前一遞,說了聲“乖,小良心吃飽了才有力氣往回走”。
話音未落,石頭那一面走出一個身影,弓著腰發(fā)出了一串母雞下蛋般的聲音,“咯咯咯咯”。
劉瓜嘴張的驢糞蛋大的餅子都能塞進去了,來人不是梁歆是誰?
……
“回去!”
“不回!”
“回去!”
“不回!”
有點惱羞成怒的瓜哥和笑得腰還沒直起來的小良心,演話劇一般對了幾個回合的簡單臺詞。
“你這偷偷跑出來,梁叔梁嬸還不急死,快回去,我回來給你帶好吃好玩的”。
“偏不!我早就給家里留了信,出村的時候章爺爺都看見了,他都沒阻止我!”梁歆終于直起腰來,也不知是笑夠了還是有人撐腰膽肥了。
劉瓜敗下陣來,心想章老頭這一把年紀竟然這么不靠譜,也終于搞明白了為什么這兩天這妮子一點都沒離別情緒,敢情早就做了跟上來的打算。
“我真要不跟著你,這一年嫁了人你不后悔?”
梁歆繼續(xù)進攻,聲音和表情里竟然帶上了那么一絲妖嬈的味道。
“其實我跟梁叔商量過了,他答應(yīng)我回來前不把你許配給人家……”。
劉瓜節(jié)節(jié)敗退,話剛出口才發(fā)現(xiàn)貌似暴露點什么。
梁歆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一剎那好像都蓋過了正午的陽光!她雀躍的拉起了瓜哥的手臂搖晃起來。
“原本只是嚇唬你,其實你也知道就算我爹把我許配給人我也不會同意,對不對?對不對?就算這樣你還跟我爹爹商量這個,真難為你了!”
“……”
“我的瓜哥實在是太穩(wěn)健了!”
“……”
“來,乖,瓜哥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xù)趕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