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最后一絲元氣被收攏,劉瓜清楚的認(rèn)識到自己進(jìn)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藏境之時,發(fā)力的收納如同瓶中輸氣,看似飽滿,實而稀薄。進(jìn)入志境之后,這部分的法力,被再次提純壓縮,原來已經(jīng)滿盈的法力貯存之處,如今只留了薄薄一個底兒,體積比之前縮小了何止百倍。
雖然提升到志境之后,修行功法時的效率會大大提升,但要想繼續(xù)把法力充盈到進(jìn)階侯境的狀態(tài),天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這也說明了為什么大陸上志境修行者甚多,但再往上就極為稀少的原因。
侯境是一個極為艱難的分界點,半瓶子水晃蕩,才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修行者的真實狀態(tài)。
雖說順利破境,但劉瓜卻覺得自己的情緒竟然敏感依舊。
提升到志境之后,會獲得一個天賦技能,之前這一直是自己重點關(guān)注的地方。
兩行破境的自己,理應(yīng)有兩個。但想要去探查一下的時候,卻因為怕答案揭曉,得到的技能不倫不類,竟然害怕到不敢嘗試!
劉瓜驚恐的真開了雙眼,可憐巴巴的望向司改琴,企圖得到一些答案。
“是不是特別怕?怕得到的技能不好?”,司改琴愛戲弄人的本性再次發(fā)作。
“我就是不告訴你!”。
“!”劉瓜怒氣上涌,恨不得上去給這位‘姐姐’一耳刮子,但又忌憚人家境界比自己高而自取其辱。
“是不是又突然特別生氣?想打人卻又怕挨揍?”,司改琴笑嘻嘻的繼續(xù)調(diào)侃,精準(zhǔn)的踩到了點。
梁歆看瓜哥又氣又怒,脖子都粗了,明顯狀態(tài)不對,趕緊求這位好姐姐發(fā)發(fā)善心,別玩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捏了捏小良心地鼻子,司改琴終于不再玩鬧。
“志境的進(jìn)階契機,就是感受自己修行一道的情緒,金木水火土,分別對應(yīng)悲怒恐喜思。但剛剛升階,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境界,此前受什么情緒影響,那就會被這種情緒干擾一段時間,修行界稱之為‘情障’,一般持續(xù)五六天左右”。
司改琴幸災(zāi)樂禍的繼續(xù)說道。
“所以現(xiàn)在他是又氣又怕,而且接下來幾天里,他很容易生氣,還很膽小”。
“安撫暴躁鬼,安慰膽小鬼,所以兩位妹妹,最近幾天你們有的忙了”。
……
……
“飯好了沒有!你們是不是要餓死我?”大嗓門在小院里回蕩,勁禾端著一碗飯,Duang的一聲頓在了瓜哥的面前。
“不是有人派你來我身邊,一切聽指示嗎?你這一臉的不耐煩是啥意思?”,瓜哥翻著白眼,朝勁禾發(fā)著脾氣,聲音越說越小,估計是想到這位姑娘不管是脾氣還是修為,都不好惹……
在碗沿敲了敲筷子,找個好欺負(fù)的。
“梁歆,虧你平時還說自己溫柔賢惠小仙女,炒個菜也磨磨唧唧的,真是白疼你了!”。
Duang的一聲,小良心也把一盤菜用力頓在了桌上。
想到這位姑娘撒嬌耍潑也不好惹,瓜哥氣急敗壞,還是啥都干不了,把頭埋進(jìn)了飯碗里。
提升志境后的“情障”果然名不虛傳,這幾天饒是兩位姑娘里一位脾氣好一位任務(wù)在身,也有點不耐煩了。
瓜某人還很特殊,一邊是一點小事就點了炸藥桶;另一邊卻膽小如鼠,戰(zhàn)戰(zhàn)兢兢,啥都不敢干。
只能無能狂怒。
……
……
柴桑城依托的高山,名為青岳,越往上越是巍峨陡峭,山峰高處,卻有一坪巨大平坦之地,鬼斧神工般被嶙峋巨石支撐,大半凌空于萬丈懸崖之上,草盛花香,美名蘭坪。
這也是蘭坪院這個名字的由來所在。
此刻這個大陸知名勝景,也是蘭坪院的核心之地,兩個人臨淵而立。
“那梁韶只用了兩個月,就從藏境水木兩行雙雙突破到志境,其天賦聞所未聞,看來這次你們所謀求的事情,有了那么一絲絲的機會”。這赫然是司改琴的聲音。
站在司改琴旁邊的那人,一身華服,在高山之處的云霧籠罩里看不清面容,但能在這個地方出現(xiàn),明顯是蘭坪院的重要人物。
“那小子兩行入志,明顯是修煉了‘年華’,避開了血月的影響,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當(dāng)年那個逃出生天的角色”??吹饺A服女子不為所動,司改琴繼續(xù)說道。
說道到這里,對方才第一次有了反應(yīng)。
“這數(shù)百年來,天賦奇高的人出現(xiàn)了不知有多少,但最終從來沒有成功過。但不管是不是他的后代,只要天賦足夠,總能在計劃里扮演一些角色”,華服女子緩緩開口,珠圓玉潤,但總是少了那么一絲感情,聽音色應(yīng)該是個中年女子。
“你還是這樣的波瀾不驚,這么多年來,就沒見你下過多少籌碼。那也難怪,十七年前,對自己一直仰慕的對象,尚且忍得住,更不要說這樣一個僅僅才有些苗頭的角色”。司改琴竟然帶上了嘲諷的語氣。
“夠了!”華服女子明顯被戳到了痛處,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胸前起伏不定,終究還是平靜了下來。
“你一向特立獨行,不承認(rèn)自己在計劃之中,為什么這次對這個青年這么上心?這么明顯的激將,你當(dāng)我聽不出來嗎?”。
“從知道這個局開始,我就一直用第三方的身份旁觀,但水邊濕鞋誰都說不準(zhǔn),給自己留條后路也不是說不過去”。司改琴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說道。
“數(shù)百年來,多少門派杳無蹤跡?知曉真相的總是極少數(shù)的人,一著不慎,難道就要眾多不知情的門人弟子陪葬?”華服女子顯然還是不吃激將這一套。
“說得真好聽!不過那些莫名背上命運卻不自知的角色,不知道是不是也配得上這份憐憫?”司改琴再一次不加掩飾的以嘲諷的語氣說道。
“就比如這個梁韶,不管他的真實身份是什么,當(dāng)他知道真相,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還真是令人期待”。
說完這句話,司改琴明顯不想多談了,轉(zhuǎn)身離去。
最后一句話遠(yuǎn)遠(yuǎn)傳來:
“我在那小子身邊看到了勁禾,看起來仇北北,可比你魄力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