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許溫稀抱起來,上了救護車。
這過程,她都渾然不知,腦海里滾動著父母在出車禍的那一刻,他們用身體保護了她,讓她不至于步入死亡的世界。
她目睹了父母死亡的慘狀,目睹了兩具尸體被壓成了肉餅的模樣,讓她往后的日子蒙上了一層深深的罪惡感。
醫(yī)院里,人來人往,她呆呆的坐著,目光散漫盯著遠方,腦袋里只有一片空白。
低頭,看著手腕上白色膠布,頭上的袋裝藥水,頓時,刺眼。
許溫稀平靜的拔掉,默默的的走出了醫(yī)院。
而男人忽然從醫(yī)院跑出來,突兀拽住了許溫稀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這個男人透著慍怒,不過他克制住了。
可,她卻一眼看的出來,看著他緊握她手腕的手,疑惑浮上了她的心頭。
這男人為什么這么緊張她?
此時她想不到那么多,覷了他一眼,滿不在乎的回答:“我的事不關(guān)你的事?!?p> 即使這男人救了她,她也不會因此感恩于他。
父母的死亡,沉重的打擊了許溫稀,她的心變得麻木了,麻木到即使對救命恩人,她都冷漠至極。
男人并沒有因為許溫稀滿不在乎的語氣而生氣,眸光灼灼的凝視著她半會兒,似乎要把她全身至靈魂深處要給看穿。
“給我回家!”霸道透著溫柔。
回家??!敏感的字眼讓許溫稀的耳朵震了一下,刺激了她的麻木的心。
“回家!?你覺得我還有家嗎?”
父母死了,剩下她一個人,哪里有家。
她不敢回家,不想回家。
回家太多回憶,父母生前的歡聲笑語在她腦海里歷歷在目。
而現(xiàn)在他們都不在了,他們死了,而她活了,還在呼吸著,他們卻永遠呼吸不了這漫天的空氣。
他們用身體護住了她,護住了她的生命,她有什么資格活著。
想此,她憤怒的甩開了眼前的男人的手,仿佛這個男人有著跟她不共戴天的仇。
男人倔犟的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她同樣倔犟的想甩開。
這次,她甩不開,男人更倔犟,拽著她的手腕,再次進了醫(yī)院。
知道他的用意,她憤怒的叫囂,咆哮:“不用管我,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既然被我撞見了,你的事我會管到底?!?p> 她的力氣在他面前就如螞蟻,任由他擺布,她再次被插上了輸液的針,她怨恨的看著這個男人。
她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么多管閑事,換作其他人,這種麻煩的事,避開都來不及。
然而,他就像一個瘟神一樣,盯著她,纏著她,直到她把點滴輸完,才肯放開她。
她以為他會走,然而他沒有,平靜的囑咐:“醫(yī)生說你只是擦傷了,受了驚嚇,休息幾天就好,現(xiàn)在我就帶你回家,住址告訴我?!?p> “我會自己回家,你不必送我了?!?p> “我要看著你回家?!?p> “你真的閑得發(fā)慌……”她再次被惹怒了。
他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的要送她回家?想不明白。
本已麻木悲痛的心,被這個眼前的男人消滅得蕩然無存,剩下是對這個男人煩躁。
抵不過他的固執(zhí),她最后妥協(xié)了。
回家了,回到空蕩蕩的家。
最后,這個男人見她踏進門口之后,悄悄的離開了。
許溫稀以為他不會再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