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樹根雕
周老大在喜報后第二天就趕回了家,這下周家更熱鬧了,縣老爺都來了,獎勵了一百兩銀子不說,還讓周老大進衙門幫助他,周老大雖感激卻拒絕了,說家中父母年紀大了,他想在家多盡盡孝義,縣老爺想起去年那件事,倒是理解,只說讓周老大去了縣城就去縣衙找他。
周老大等縣老爺走后,把五十兩銀子給周梁氏送去,對方卻只留下了十兩,其余的都還給了他,說以后留著他以后趕考,別指望她出錢,不僅如此,這些天來收的賀禮,除了吃的,都拿走。
“娘,賀禮當中的文房四寶我拿走,其余的還是娘看著分派吧,也讓徐氏跟您學(xué)學(xué)管家理事”報喜那天的事情徐氏跟他說了,他本來很高興娘一如既往的為他打算,然此刻的生分卻猶如一盆冰水讓他透心涼。
“老娘...每天不都是那些事,整天看著還學(xué)不會,要老娘怎么教”周梁氏本來想說她可沒那個本事教秀才家的閨女,可看著周老大那一臉落寞懇求,到嘴邊的話就轉(zhuǎn)了個彎。
這徐氏確實沒什么眼力勁,還秀才家的閨女呢,喜報要給喜錢,要張羅招呼客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秀才娘子是怎么教的。
“行了,這次辦酒席就讓你媳婦過來幫著一起辦,別到了外面丟人”周梁氏見周老大不起身,不耐煩的松口。
周梁氏答應(yīng)的事情就會做好,第二天就開始跟徐氏說,家里的人情往來,周家在村里是獨門獨戶,人情往來不多,本有三家,可因為楊夏氏周梁氏干脆利落的冷了楊家,苗家雖有來往,但也比不上一直同聲同氣的王家,周梁氏告訴徐氏,王家要當成親戚來往,顧家那邊就看周老大怎么決定。
張家,許家這兩家雖是親家,但兩家情況不同,走禮什么的也不同,不是看不起誰,只是走禮得對等,誰也別占誰便宜。
梁家那邊周梁氏也將舊例告訴了徐氏,至于以后就看她跟老大的意思了,意思就是她不管了,徐氏臉色一僵,可也無可挑剔,要不是現(xiàn)在的婆婆娘家已經(jīng)沒人了,這外家在兒子成年后本就是各走各的。
“這人情往來,別家怎么樣老娘不知道,可在周家就是這樣,你來我往,人怎么來,我就怎么走,窮有窮的骨氣,富也別看不見人,那天酒席要是讓老娘在看見你那些臭毛病,就別怪老娘不客氣..”
“咱們農(nóng)家人辦酒席跟你們城里人也不同,鄉(xiāng)下人講究實在,你去買那些碗碟的時候,可別把你城里那一套弄回來,豬肉不用買,家里殺一頭就是,菜家里也有,就是要買些酒,這酒別買太好的,鄉(xiāng)下人喝不出味”可別糟蹋的好東西的語氣,讓徐氏囧了一下。
徐氏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小聲的開口“娘,您說的兒媳都記下了,不過兒媳想著,咱們雖是鄉(xiāng)下莊戶人家,講究實在,親家許家也不會挑理,只是那天只怕會來不少人,到時候只怕不好..”
徐氏見周梁氏臉色不顯,看不出喜怒,忐忑得不行,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娘看要不要分成兩邊坐,在上房這邊開幾桌,然后東廂那邊屋子開幾桌,或者就在院子里開桌,兩邊都自在”
周梁氏聽懂了徐氏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最開始聽說跟許家作親家,她心里就慌得不行,后來見許家人不是那眼里看不見人的,來了家也不挑剔這才慢慢自在了起來,那看見富貴人就發(fā)憷的毛病也好了。
可是張家梁家或者王家人可就不一定了,別吃頓飯都慌慌唧唧的不是為難人嗎?
“嗯,你說的有道理,老大是舉人了,咱們家也得學(xué)著點城里人的規(guī)矩,別讓人笑話是土包子,狗肉上不了席,你看著辦吧”周梁氏翻臉比翻書快。
“娘,兒媳手里有些銀子,不用您再拿了”徐氏見周梁氏遞過來的銀子,慌亂的推回去。
“家里的規(guī)矩,地里出產(chǎn)都歸公中,吃穿人情也都走公中,你拿自己的銀子辦酒席,沒得說老娘苛待你們一家子”說是家里的規(guī)矩,其實是周梁氏這么多年摸索出來的最讓她舒服的模式,老大以前抄書,全部拿了老頭子知道肯定不干,就一人一半。
老大小小年紀就有私房錢了,沒道理她親兒子反倒沒有,就成了周家兄弟自己賺的上交一半,其余都可以自己拿著,正因為周梁氏與別不同的教養(yǎng)方式,周家兄弟也不比別家的兒子私心那么重,只要手里有,家里要用錢就會拿出來,也拿得出來。
現(xiàn)在家里來錢多了,進項不少,周梁氏甚至直接放手,一半都不要了,家里賺錢了還倒分私房錢給他們,只是分了私房錢,再想問她要錢,她會直接爆炸給他們看。
“兒媳聽娘的”徐氏被罵得沒了脾氣,只想著以后多孝敬一些也就是了,總不能讓二老吃虧。
周萱兒在隔壁聽著她娘不時的高聲叫罵,嘆氣,這也就是家里人,熟知她的脾性,這要是讓外人聽見,可不就以為她苛刻大嫂,大嫂是個小媳婦在婆家受氣嗎?
不過家里要是哪天少了這叫罵聲,不僅她,就是其他人都會覺得不習(xí)慣吧,所以她娘這樣就很好,不需要改變。
“萱兒”
“三哥.?.三哥來找我有事?”聽到門外的聲音,周萱兒起身,開門讓人進來。
“喲,這樹根怎么成這模樣了,萱兒你是怎么想到用樹根打磨成桌子用的,還費心給雕上花,不過被你這么一拾得,看著還真不賴”周老三一進屋就看到周萱兒正在打磨雕刻的樹根,驚嘆出聲。
“我這不是想著偷懶嗎,你說爹給我挖來這么大一個樹根,要是按照二哥說的那樣雕刻,我得雕多少年才能完成一件木雕呀”周萱兒絕不會告訴人,她以前見過這樣的桌子,還見過茶盤茶桌一體的樹根,才這么做的。
“你倒是歪打正著,這看著比木雕好看也更實用”看著就透著一股清雅大氣,他都想要弄一個了。
“三哥,你來不是為了跟我說木雕的吧?”看著周老三深邃的目光,周萱兒頭皮一麻,可別說讓她給做一個,就這一個她都夠嗆了。
這個二哥看著老實好說話,可一旦他認真做某一件事,那就苛刻到龜毛的地步,她不就是個興趣愛好,也沒想做什么大師,可她二哥倒好,非要她有始有終,盡善盡美,這也就算了,還要求她不能落下書法丹青,她這是什么命呀。
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呃...是這樣的,你上次不是說過,要想徹底解決小塢嶺的匪患,除非有人先占領(lǐng)地盤嗎,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幾家商隊,讓他們一起在小塢嶺設(shè)立落腳點,官府那邊已經(jīng)通氣應(yīng)允了,三哥雖然沒有商隊,就想著開個客棧什么的,賺點小錢,只是這個地方三哥一直選不好,就想來問問你”
“問我,三哥你確定你沒說錯,我一直在家連周家村都不熟悉,我能給你什么建議”
“萱兒,有件事三哥得跟你道歉,有一次來找你,正巧聽到你跟娘說話,未免驚嚇到你們,三哥就沒進來,直接走了...所以你能幫三哥選一個適合開客棧酒樓的地方嗎?”周老三懇求的看向周萱兒,小塢嶺那邊群山峻嶺,地形復(fù)雜,方圓幾十里除了山看不到別的,他們什么都不懂的選了一個不好地方,不說留守在店里的人有危險,以后留宿的客人出了問題,就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