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fēng)微涼,一道月光傾灑地面,將影子拉得極長。
李丹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底失眠了。
父親的死在他心中始終難以揮去,相比起來,被趕出家門這件事倒暫時還無關(guān)緊要。
忽然,一陣聲音從附近傳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是有人在說話。
頓時,李丹眼前一亮。
這個聲音,是李總兵!
他回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李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將衣服抱起,直接往外面跑了出去。
只是,他還是晚了一步,未能來得及叫住匆匆離去的李靖。
看著李靖遠(yuǎn)去的背影,李丹心中閃過一絲遺憾。
不過,這絲遺憾很快就消散了。
就算真的他叫住了李總兵,自己又能有什么跟他說的呢?
關(guān)于父親死因的猜測,連他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的,又無絲毫證據(jù),說出來他人又怎會相信!
二叔只不過是將他趕出了家門,這并不能說明什么,他人頂多會罵二叔一句狼心狗肺,或許私底下也會有些猜測,但這猜測,終究是做不得數(shù)的,也沒人會愿意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測去觸風(fēng)頭正甚的二叔霉頭。
興許,自己的那個后娘和二叔也是一伙的吧!
不然,奪權(quán)之事又怎么如此輕易,果然,自己還是太嫩了,竟然會相信他們。
富貴人家,又豈是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和睦。
李丹搖了搖頭,準(zhǔn)備回自己的房間去。
只是一道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了過來。
“這位公子,你好?!笨粗矍斑@位衣衫不整的青年,帝辛笑著打了個招呼。
李丹下意識地一驚,待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是名俊美無比的青年之后,他心里一松,下意識應(yīng)道:“這位公子,你好?!?p> 帝辛指了指他手上的衣物,提醒道:“公子,天氣涼了,你還是先將衣物穿起,免得染上風(fēng)寒?!?p> 經(jīng)他提醒,李丹這才察覺到了身上的寒意,他背過身去,急忙將衣物穿好。
待穿好之后,他朝帝辛施了一禮,謝道:“多謝公子?!?p> “公子,你是住在我的隔壁嗎?”他又指了指帝辛身后的那間院子。
“是的?!钡坌咙c了點頭,解釋道:“家父與李伯父是世交,我路過此地,特意來此拜訪。”
原來是世交,難怪李總兵會親自送來。
李丹恍然大悟,拱手道:“在下李丹,暫住在此,不知可否請教公子名姓?“
名姓嗎?
帝辛猶豫了一下,朗聲道:“在下秦辛,能夠有幸見到李公子,是我的榮幸?!?p> “原來是秦公子?!崩畹つ樕狭髀冻龉Ь粗狻?p> 見此,帝辛眼中閃過微不可察的疑色,他意有所指:“李公子,可是對我的名姓有所看法?”
李丹一愣,好一會兒才明白了帝辛的意思,解釋道:“只是因為我的恩人也姓秦,故此我對秦姓很是喜愛。”
“原來是這樣?!钡坌列α诵Γь^看了看夜空,“天色也不早了,李公子,我舟車勞頓來此,已有些困乏,就不陪李兄在此賞月了?!?p> “秦公子言重了,在下也有些困了。”李丹做了一個稽首。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進(jìn)了院子。
“陛下,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對?”
帝辛一進(jìn)房間,孔宣就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凝重之色。
“沒什么,只是見了一下我們的鄰居,借著月色美景聊了幾句?!钡坌镣嶂^笑了笑。
孔宣:“......”
陛下,我好歹是個準(zhǔn)圣,您這么明顯地敷衍我真的好嗎?
“哦,是這樣??!”孔宣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走開了。
自己這個妖魂伙伴?。∈裁炊己?,就是這悶騷的性格,唉!也不知道他怎么學(xué)的。
想到這里,帝辛臉帶笑意地?fù)u了搖頭,輕聲道:“阿宣,將你的妖魂釋放給我,趁著這次機(jī)會,我要一舉突破人仙境界?!?p> 他并未得到孔宣的應(yīng)話,但他的手心處卻多出了一團(tuán)五色妖火。
這家伙!
將五色妖火往眉心處一按,帝辛一個閃身,盤坐在了主屋的床上。
他將雙眼閉上,開始按照特殊的法門修煉起來。
下一刻,一道視線透過屏障。
孔宣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柔和。
夜?jié)u漸深了。
與此同時,在距李靖家足有幾里的李家。
一道白色狐影悄無聲息地從房梁上躍下。
......
李靖做了一個好夢。
這個夢真實得根本就不像是夢,直到他醒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黃粱一夢。
在夢中,他正在師父度厄真人身旁求道。
他天資聰穎,對道法的理解也是十分精妙,很快就從一眾弟子中脫穎而出,得以跟隨師父度厄真人,前去聆聽師祖太上老君開壇講道。
或許是夢境的緣故,師祖的面容任他如何去看,仍是看不真切,只能感覺到這個便是他的師祖太上老君。
師祖講的道很是玄妙,從兵法之道講起,而后將其延伸至修行之路,將天時、地利、人和一一論述而來,與修行之事相互印證,向他們點明了一條新的大道。
其中有一句話,李靖的印象很深,直到現(xiàn)在仍是記憶猶新,其如大道希聲,不可忘覺。
“大道之行,在人,而不在天。”
道,當(dāng)以己為首。
李靖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他不遠(yuǎn)處,一對明眸緩緩睜開。
內(nèi)有星辰。
一息間,道臺成。
......
當(dāng)李靖醒過來的時候,時辰已至晌午。
整間書房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秦漢早早地離開了。
另外,他還帶走了一本書。
只是李靖沒能察覺到這些。
此刻,他正坐在木床上發(fā)著呆,神色意味難明。
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氣息正在體內(nèi)涌動,對身體的每一處地方進(jìn)行著滋潤。
這種氣息,被世人稱之為仙氣。
僅僅半日,白日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