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shù)坌寥藥е厍慑氐嚼罡臅r候,差不多是申時了。
半路醒來大喊大叫,喊著疼又被打暈的拓跋協(xié),被孔宣像是提小雞一樣地提在手上。
幾人從后門進了李府,徑直朝主廳走去。
既然人都已經(jīng)帶回來了,并且還是用的總兵府的名頭,那這件事情,李靖沒理由要被蒙在鼓里。
待繞過小院子,從里頭走了出去之后,四周的仆從便多了起來。
走在前頭的帝辛很自然就成了眾人矚目的對象。
而第一次行走在這種場合的秦巧妍雖然心里也有些露怯,但神情姿態(tài)卻沒有任何變化,仍是一副從容不驚的樣子。
見此,李丹眼神微異,將她在自己心中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層。
畢竟,他們現(xiàn)在可不是在秦巧妍常在的秦食樓,而是來到了陳塘關(guān)內(nèi)實力最強之人的府中,光是李總兵這個名頭,就可以讓人不寒而栗。
帝辛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雖然秦巧妍已經(jīng)給他留下了腦子不太好的印象,但之前她勸他離開的時候,說的避難之所正是李總兵府,所以他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秦巧妍和李靖是認(rèn)識的,兩人之間有些關(guān)系。
除去那些七拐八彎的走廊,從后院去主廳的路并不算太遠(yuǎn),走了不大一會兒就到了。
候在門口的仆從遠(yuǎn)遠(yuǎn)地見他們來了,便先一步往院內(nèi)走了過去,去稟告李靖去了。
等到帝辛幾人走到院門的時候,那位仆從已經(jīng)折返回來了。
“幾位,往里面請,老爺已經(jīng)在里面候著了。”他朝眾人莞爾一笑,舉止謙卑地指了指廳內(nèi)。
帝辛拱了拱手,平靜道:“有勞了。”
幾人加快腳步,過了院門,往廳內(nèi)走去。
還沒等他們走進廳前,就能看到一個魁梧健壯的身影等在廳前。
見他們來了之后,李靖朝著眾人點頭示意,流露出柔和的笑容。
秦巧妍在心底暗暗咂舌,這就是在陳塘關(guān)叱咤風(fēng)云的李總兵嗎?氣場好強大??!
以往都是她壓得別人喘不過氣,可現(xiàn)在徹底反了過來,都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了。
......
廳內(nèi)。
李靖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平靜,輕輕抿著手上的那杯新茶。
其他眾人坐在下方,距離離得更近。
至于拓跋協(xié),則是受到了從被痛昏之后最好的待遇,得以靠在了椅子上。
他那雙已經(jīng)被滲出鮮血弄得血肉淋漓的手,無力地耷拉在下方,孤零零的。
從樣子上看,他的那雙手已經(jīng)徹底廢了。
但沒人在乎這些。
“巧妍姑娘,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擔(dān)心,照我賢侄所說的話,那拓跋家即便是鬧到我這里來,我也絲毫不懼,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不過,這些日子,你還是住在我府中吧!若是你在外還有什么親人朋友的話,請一并告訴我,我這就派人去接來,防止出現(xiàn)什么問題。”
李靖已經(jīng)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對于這種事情,他很是厭惡。
并且他還知道,此事是帝辛親自動的手,而且在最后還用了他的名義。
既然如此,那整件事情的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現(xiàn)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叫他服軟,那他李靖也不干。
除非他李靖死了,或者不再是這陳塘關(guān)的總兵了,不然的話,沒得商量。
是以,一開始,他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就很強硬。
秦巧妍美目一轉(zhuǎn),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坐在上方的李靖,是因為那位秦公子的面子,所以才會如此行事。
畢竟人都是這樣的。
這位李總兵剛來的時候也許還會如此意氣用事,但在這陳塘關(guān)待了這么多年,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人情世故,即便是厭惡,也不會說出剛才那么絕對的話。
那幾乎是將自己下去的臺階全部堵死了。
秦巧妍并不覺得以自己這點蒲柳之姿,能夠讓見慣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李靖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站起身來,朝著李靖行了一禮,感謝道:“小女子在此,多謝李總兵了?!?p> 隨后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帝辛和李丹,也分別行了一禮:“多謝秦大哥和李大哥,另外,還要勞煩李大哥,替我感謝那位秦大哥?!?p> 李丹笑著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那此事就多謝伯父了?!钡坌琳酒鹕韥恚渤罹甘┝艘粋€子侄之禮。
而在見到帝辛站起身來就察覺不妙、想要躲避的李靖,不知怎么地,就站在原地沒敢動。
此刻,他的心中欲哭無淚。
這叫什么事嘛!
帝辛向自己行子侄之禮的事情,若是被朝歌的那些文官知道了,還不得罵死自己。
可沒辦法,只要他這么一躲,那兩個精的像猴一樣的外人,指不定會看出些什么來,那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
所以他只好制止住了自己下意識的行為,硬生生地受了帝辛一禮。
......
由于姜巧妍并沒有其他朋友要接來,所以她被安排到了靠近帝辛院子的另一間小院子里。
那個院子雖說小了些,但風(fēng)景卻是很好。
先前,李丹就想住在那里,只不過沒被允許。
此刻,帝辛四人已經(jīng)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于那條真的跟死狗差不多的拓跋協(xié),則在靠近主廳的一間小房間里,被李靖請來的醫(yī)者做著簡單的止血。
對此,帝辛并沒有說什么,算是默認(rèn)了李靖的這一舉動。
自己終究是要走的,若是讓李靖和拓跋家關(guān)系鬧得太僵的話,難免有些不好。
到時候,自己總不好為了讓李靖沒有顧慮,而讓他將整個拓跋家給趕出陳塘關(guān)。
壞的只是拓跋協(xié)這個人,懲罰他就夠了,而帝辛不太了解的拓跋家,則暫時先放一放,看看他們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若是這拓跋家讓帝辛很不順心的話,帝辛也不介意像上面那樣做。
這樣的家族,還留著干嘛!
趁早趕到一邊去,別在這里耽誤他的事情。
若是他此次前來的那兩件事情都辦成了的話,那這陳塘關(guān)以后可是要成為他重要的棋子,沒必要留這種不聽話的存在。
對了,自己還沒見那位敖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