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靈異

出馬異聞錄

第五章 所謂傳承

出馬異聞錄 理德先生 4498 2020-09-19 14:31:09

  時代的車輪帶領(lǐng)著人們的生活走向進(jìn)步。

  爸媽的小餐館生意越做越紅火,姐姐因為學(xué)習(xí)不用功,便早早下學(xué)跟著爸媽一起經(jīng)營起了飯店,慢慢的竟然把一個蒼蠅館子慢慢做成了一個小型酒店。

  家里的條件好了,爸媽第一件事就去買了輛車,一輛二手的普桑,車雖然破,但至少可以為我們擋風(fēng)遮雨。

  有了車之后,爸媽每隔幾個月就會把我送到姥姥家住一陣子,尤其是寒暑假的時候,幾乎一半的時間都把我扔在了姥姥家。

  他們說是自己工作忙,其實我知道,自從那件事之后,姥姥要求媽媽必須經(jīng)常把我送去住幾天,第一是我是她外孫,她跟姥爺自然是想我;其次就是姥姥想利用這些時間帶我修煉。

  雖然當(dāng)時答應(yīng)媽媽不帶我上道,但是姥姥把那晚胡長清和黃六娘的賭約說了之后,媽媽也覺得,起碼要讓我有個自保之力,以防萬一,于是便答應(yīng)了姥姥。

  說是修煉,其實每次我去了,姥姥也只是先帶我去倉房對著仙家樓磕頭,然后帶我去后山一處僻靜的林間,教我一些呼吸吐納之法。

  當(dāng)然,這也就是我年紀(jì)稍微大一點(diǎn)的時候才會安心跟著姥姥學(xué)習(xí),小的時候我哪坐得住。

  每次都是等姥姥坐定了,我就悄悄的跑去抓螞蚱。一抓一口袋,然后帶回去姥爺炸給我吃。

  每次姥姥找不到我都會氣急敗壞的到處找我。

  等到了家,看到我跟姥爺坐在一塊,姥爺一口一口的喝著小酒,而我坐在小板凳上把姥爺手上松弛的皮膚捏成一座座小山的樣子,她總是又氣又笑的看著我搖搖頭。

  我知道,其實姥姥特別愛我。

  時間過的很快,20年的賭約已經(jīng)過半。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有次放學(xué)回家,爸爸一臉沉重的跟我說:“這段時間,多回去看看你姥姥”

  我看見一旁哭成淚人的媽媽和姐姐,心里頓時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姐姐遞給我一張醫(yī)院的病歷單,上面寫了幾個大字:胰腺消化道惡性腫瘤。

  我腦袋嗡的一聲,拿著病歷單的手不自覺的攥緊,眼淚卻沒流出來。

  我不知道是因為不相信這一切,還是不敢接受這一切。

  第二天爸爸便拉著我去了姥姥家,路上叮囑我去了千萬不能讓姥姥知道自己是什么病。

  大夫說這個病最多還有3個月的時間,他們不建議我們?nèi)鐚嵏嬖V病人病情,怕病人得知自己得了絕癥內(nèi)心會崩潰,從而加速死亡時間。

  這次不帶媽媽來也是因為她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姐姐則是留下來安慰媽媽。

  一路無話,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飛速向后退去的景色,腦子里滿是小時候在姥姥家玩鬧的樣子。

  想起她帶我去修煉而我去抓螞蚱,想起我跟姐姐爬到人家果園的樹上偷蘋果被只大狼狗嚇的抱著樹不敢下來,姥姥低聲下氣跟人道歉的樣子,想起回家之后姥姥批評姐姐拿著知了嚇唬我的樣子,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我知道我不能哭,所以我使勁咬著下嘴唇,任眼淚流下卻一聲不吭。

  到了姥姥家門口,我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好了情緒,但是真看到姥姥的時候,我卻鼻頭一酸,這才幾個月沒見她,她怎么瘦了那么多。

  臉色蠟黃,黃的就像墻上貼著的被煙熏黃的墻紙一般。爸爸見狀用腳拱了拱我示意我控制住,我會意對著姥姥一笑,說自己餓了,還想吃姥姥燉的雞肉。

  盡管姥姥的身體此時很虛弱,但聽到我想吃她燉的小雞,還是強(qiáng)打起精神非要去給我做飯。

  我跟爸爸忙上前攙扶著,姥姥擺擺手示意自己沒啥問題。然后小步挪到了廚房里,在姥爺?shù)膮f(xié)助下給我做起了飯。

  我搬著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看著廚房里忙碌的姥姥,此時正是盛夏,樹上的知了吱吱的叫著,樹葉隨著微風(fēng)發(fā)出嘩嘩的聲音。

  我躲在房檐下的陰涼處看著這一切,心想著老天啊,你怎么這么不開眼,我姥姥這么善良的人,你怎么能忍心帶她走呢?

  想著想著,眼淚不爭氣的又流了下來,我忙轉(zhuǎn)過頭裝作被沙子迷了眼睛。爸爸在不遠(yuǎn)處看見我的樣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自顧自的嘆了口氣。

  飯菜還是老樣子,只是少了兩盤,姥爺去叫來了舅舅陪著爸爸喝酒,那會雖然不允許酒駕,但管的還并不是很嚴(yán),于是爸爸也就倒上了一杯跟舅舅喝了起來。

  舅舅假裝很高興的樣子,邊喝邊跟姥姥開著玩笑,說是小毛病,養(yǎng)幾個月就能好,等姥姥好了,要帶姥姥去首都,看看大城市的那些個高科技!

  我知道,舅舅這是故意說這些話,想安慰姥姥,讓她不要多心。

  姥姥貌似對于舅舅說的話很受用,她問著舅舅,這大城市能有啥高科技,難不成汽車還能在天上飛不成?舅舅聽了姥姥的話哈哈大笑,跟姥姥不停的開著玩笑。

  其實姥姥跟舅舅的對話在我聽來是那么的苦澀,我心想著如果姥姥的病能好,別說首都了,等我掙錢了我?guī)悱h(huán)游世界都成。

  姥姥看我在那不說話,拿筷子光戳菜也不見往嘴里夾,便問我:“咋了小墨?是不是我鹽放多了?不太好吃?”

  我從思緒里回過神來,忙說:“好吃好吃,我剛才走神了。”

  說罷便從紅彤彤的雞肉里夾出了一塊雞腿塞進(jìn)了嘴里。這是我平時最愛吃的紅燜雞,可是在今天,我卻怎么都吃不出滋味。

  我看著姥姥,她似乎正期待著我的評價。

  我忙大口的嚼著,邊嚼邊說:“好吃!還是那個味!”

  可是我心里想的卻是,姥姥走了之后,這個味道我可能再也吃不到了吧,我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抓起饅頭一口肉一口饅頭的大吃了起來。

  這應(yīng)該是我活這么大吃的最揪心的一頓飯,以至于吃到最后我都忘記了桌上有什么菜。

  等他們喝完酒,爸爸起身說不早了,晚上還得去店里忙,于是拉起我就要走。這時姥姥攔住了他說:“讓小墨留下來幾天吧,我有話要對他說?!?p>  爸爸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是擔(dān)心我,怕我說漏嘴。

  我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見我眼神堅定也就沒反對,于是跟姥姥說:“行啊娘,讓小墨在這待幾天,正好他也放假。啥時候他想回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他?!闭f罷轉(zhuǎn)身上車走了。

  舅舅喝多了,跟姥爺打了個招呼搖搖晃晃的也回家了。

  我跟著姥姥和姥爺回了屋子。

  這次我很自覺的把碗筷收拾了,因為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多做些什么,于是我坐在了姥姥的身邊,看著她慢吞吞的把煙絲一點(diǎn)一點(diǎn)塞進(jìn)煙袋鍋,顫抖的手卻怎么也劃不著火柴。

  我忙上前劃著了火給姥姥點(diǎn)上,姥姥深吸了一口煙,一臉的滿足。

  不知道為什么,我身邊抽煙的人都抽上煙卷了,唯獨(dú)姥姥堅持抽煙袋。

  我想不通這東西有什么好抽的,連過濾嘴都沒有,把煙油直接吸肺里,那得是個什么滋味。

  在姥姥中間喘氣的功夫,我一把拿過了姥姥的煙袋鍋放進(jìn)嘴里猛吸一口,結(jié)果被那濃烈的煙味嗆的眼淚都出來了,咳嗽不止。

  姥姥看著我那滑稽的樣子,笑的很開心,只是這笑容出現(xiàn)在臉色蠟黃的臉上,看著是那么的憔悴。

  到了晚上,簡單的把中午的剩飯加熱了一下對付了幾口之后,姥爺說是想消消食,便出門遛彎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姥姥和我,這時姥姥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盯著我,我被姥姥的眼神盯的渾身發(fā)毛,忙問姥姥這是干啥。

  姥姥微微一下跟我說:“小墨啊,你知道我為什么想讓你留下嗎?”

  我當(dāng)然不知道是為什么了,只是姥姥這么問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于是我回答道:“不知道,為什么?。俊?p>  姥姥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潤了潤干澀的嘴唇說道:“其實我都知道,我日子不多了。”

  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但是我怕姥姥是在詐我話,于是我便打了個哈哈說:“你胡說啥呢姥姥,舅舅都說了,小毛病,幾個月就養(yǎng)好了?!?p>  姥姥搖了搖頭說:“我是干啥的?老胡家精通卜算之法,你們可瞞不了我?!?p>  我愣住了,記得很久之前跟著姥姥修煉的時候,姥姥經(jīng)常給我講這方面的故事,我隱約記得她跟我講過各類仙家的能力。

  我突然想起,姥姥是出馬弟子,簡單的命理運(yùn)勢這些她確實是懂,狐家的占卜之法雖然我不懂,但是也稍有耳聞。

  聽她這么一說,我想到白天她配合著爸爸和舅舅說的那些話,合著這都是她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才故意裝作不知情的啊。

  我咬著牙沒說話,姥姥見我不吭聲,嘆了口氣,接著說:“小墨啊,人各有命,我年輕的時候運(yùn)用胡家的卜算之術(shù)泄露了太多天機(jī),這也算一種報應(yīng)吧,只是老天待我不薄,知道我一輩子只做好事,才留我活到這把歲數(shù),其實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p>  我緊緊的攥著拳頭,低著頭還是不說話。姥姥見我這樣,上前摸了摸我的頭,感受到姥姥手上的溫度,我終于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抓著姥姥的手,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哭,不停的哭。

  姥姥幫我擦了擦眼淚,跟我接著說:“小墨啊,其實我走了真的沒關(guān)系,但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胡長清和黃皮子的20年賭約,其實是胡長清做的一個局,我怕到時黃皮子知道真相會惱羞成怒害了你。所以我想等到期限到了再走,這樣如果出事,我還能護(hù)的了你,但是現(xiàn)在看來我挺不到那時了。所以我想用剩下的時間,教會你一些自保之力,你可要好好學(xué)著。”

  我聽到姥姥到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我的安危,不由得更傷心了,不過我沒哭出聲,只是對著姥姥狠狠的點(diǎn)頭,表示我會好好學(xué)的。

  姥姥笑了笑,跟我說今晚就先這樣,一會給我講點(diǎn)仙家的故事就休息,明天開始,她要幫我串竅。

  我雖然好奇串竅是個什么意思,但是當(dāng)時實在是沒有心情問,于是我繼續(xù)點(diǎn)點(diǎn)頭爬上了炕,聽著姥姥繼續(xù)給我講述著一些關(guān)于仙家的事。

  前文中曾提過,所謂仙家有五大類,分別為狐黃白柳灰,分別代表狐貍,黃鼠狼,刺猬,蛇和老鼠。

  這五類仙家修得道行之后,除了驍勇善戰(zhàn),分別會掌握有一種能力。狐貍修成狐仙之后會精通卜算之法,通古今曉陰陽;黃鼠狼則懂得迷惑和操控之術(shù);刺猬可以治療傷疾;蛇則力大無窮乃是五大仙家中最能打的一類;至于老鼠的能力想必應(yīng)該是大家最想得到的,那便是運(yùn)財,顧名思義就是搬運(yùn)財物。

  只是大自然造物都講究一個等價交換,擁有了能力,那必定就會用另一件事來交換。

  仙家自己在使用能力的時候其實不會有太大影響,因為他們修煉到這種能力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只有人類在借用他們能力的時候,才會對自身有所影響。

  比如說姥姥用了狐家的卜算,泄露了本不該讓人知道的事情,作為代價便會損失陽壽,而且卜算的事情越大,陽壽損失的就越多。

  就比如說如果姥姥卜算國運(yùn),那基本還沒等開口就會當(dāng)場斃命。

  同理,在使用其他仙家的能力的時候也會產(chǎn)生不同的影響。

  比如用了黃家的控人之法便是損了陰德,用了灰家的運(yùn)財之法那邊會損失運(yùn)勢。

  柳家的蠻力在使用之后對自身的傷害相對就輕了很多,使用之后整個人便會脫力,使用的時間越長,脫力的時間就越長。

  而白家的治療之法的使用代價是5類仙家中最低的,當(dāng)然他們的能力也是最差的,他們頂多能治療一些感冒風(fēng)寒,皮外傷和扭傷骨傷之類的。

  說的難聽點(diǎn),白家的能力,基本相當(dāng)于幾片泰諾和阿司匹林,在醫(yī)療條件越來越好的現(xiàn)代社會,家里供奉白仙的可以說是越來越少了。

  其實總的來說,仙家之力都講究一個因果循環(huán),人類借用他們獨(dú)特的能力做了多大的事,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仔細(xì)想來,這確實也合情合理,畢竟天下沒有白撿的午餐不是?

  姥姥講的事對我來說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姥姥再三囑咐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借用仙家的獨(dú)特能力。

  如果是簡單的驅(qū)鬼鎮(zhèn)邪,請仙家上身就夠了,他們個個驍勇善戰(zhàn),普通的陰邪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請仙上身對自身的傷害相對要輕,頂多是身體虛弱一陣子,吃幾頓好的就能恢復(fù)。

  我嘖嘖稱奇,畢竟對于在新時代教育背景下長大的我來說,了解這些神鬼之事的途徑也就只有西游記和聊齋志異。

  姥姥不知道講了多久,我聽見大門被推開,是姥爺回來了。

  姥姥抬頭看了看那臺老式鐘表,知道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于是幫我鋪好了被子,示意我先睡吧,明天再說,便關(guān)上了燈。

  此時的我可以說是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腦子突然接受到了這么多新鮮事物,一時思緒亂飛。

  當(dāng)晚我便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穿著一身黃袍,套著一個像皇帝穿的龍袍一樣的馬甲。胳膊上盤著一條蛇,肩膀上站著一只鷹,腳邊蹲著狐貍和黃皮子,樣子好不威風(fēng)!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