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目望去,只見木屋里雜亂一片,破瓦罐碎了一地,簡易的農(nóng)具倒在角落。
吃過的食品塑料袋零零散散地排列在木屋中間的桌子上。
桌子陳舊而臟亂,幾個椅子也有一個缺了腿的。
蜘蛛網(wǎng)懸在屋頂,幾只蚊子粘在上面,被蜘蛛吃地只剩空殼。
楊柳嘗試著在暗淡無光的木屋里尋找人的蹤影。
但是毫無所獲。
他摸了進去。
最近里面肯定是住過人的。
因為木屋里塵灰四布。
唯有桌子和椅子上沒有灰塵。
這是有人坐過或者擦過才會有的效果。
楊柳正想退出木屋。
打算再去前面最后幾百米方圓的地搜尋罪犯的下落。
“吼!”
一道獠亮的犬鳴聲讓他陡然繃緊了身體。
有情況。
他緊握軍刺。
以極快的速度掠了出去。
電光火石之間。
一只泛黑,在胸部、四肢上略有白毛的大狗向楊柳沖來。
它身體粗壯,像個小牛犢子。
這是藏獒!
楊柳只覺一陣勁風(fēng)拂來。
藏獒已經(jīng)離他不足三米了。
縱身一躍之下,厚實的爪子拍向楊柳。
這一爪子拍到了不得少一塊肉?
他舉起軍刺。
猛地發(fā)力,架住那藏獒的大爪子。
狠狠地把它甩了出去。
它重重地撞在木屋的墻上。
發(fā)出一聲哀鳴。
但隨即張開血盆大口,雙目赤紅,顯然是已經(jīng)發(fā)怒了。
楊柳這才意識自己的力量已經(jīng)很強了。
按它力量強大,動作敏捷矯健的自身條件,一般人是很難把它甩飛的。
不等楊柳思考。
藏獒又一次迫進了。
那發(fā)狂的藏獒圍著楊柳轉(zhuǎn)了幾圈。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側(cè)撲上去。
喲!
還是一只講心理攻勢和戰(zhàn)術(shù)的狗?
不由分說的襲擊,楊柳也被他搞火了。
暴退幾步。
留出一片空檔。
然后軍刺一上頂。
順利刺進它的腹部。
“嗷嗚!”
痛苦讓藏獒發(fā)出嘶鳴。
猩紅的鮮血從它肚子里淌出,從軍刺那頭流到楊柳身上。
頓時衣袖上血淋淋一片。
“小王八蛋,你居然傷了黑貓,我他娘的要你死?!?p>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粗獷的喊叫。
楊柳分神往后看去。
就在這時,藏獒一口咬向他的脖子。
“艸!”
楊柳連忙用手格擋。
手臂被它咬了一口。
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額頭冒出冷汗。
手上一軟,縮了回去。
誰知那藏獒作勢還想再咬脖子。
【時停!】
楊柳應(yīng)激反應(yīng)之下,把時停用在了藏獒身上。
它要是咬到了脖子,后有追兵,前有猛狗,自己這小命準要沒。
藏獒懸在空中,一口尖牙暴露在外面,格外猙獰,濃重的臭味從它口里飄逸而出。
楊柳無心再顧及它了。
他看到一個滿臉橫肉,身材高大的粗壯漢子已經(jīng)掄了把砍刀向他劈來。
想來這就是那個亡命之徒了。
可凌煙紀給自己的資料不準啊。
剛才跳出來的那條惡犬怎么沒跟自己說過?
幾個原地翻滾。
那漢子的砍刀直接劈空。
“別跑!看老子不砍死你!”
雖然黑貓懸在空中很詭異,面前的人很可能是個秘師。
但那漢子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一聲大叫之后,砍刀又一次落在楊柳頭頂。
因為手臂被咬,手指上仍滴著傷口里冒出來的血珠。
所以楊柳并非全盛狀態(tài)。
更何況詭異都已經(jīng)用過了。
除了死戰(zhàn),別無他路。
憑借著身體的靈活性,楊柳腳尖發(fā)力,轉(zhuǎn)動90度角,閃躲掉刀鋒,肩膀再一個貼靠。
將那漢子撞倒在地上。
那漢子并不肯罷休,指節(jié)上發(fā)出脆響,狠狠地一揚手。
砍刀呼嘯而來。
由于距離太近。
楊柳根本不能有太多的動作。
堪堪彎了下腰。
那砍刀就險險地從頭皮上方刮了過去,帶去一縷頭發(fā)。
他一陣頭皮發(fā)麻。
“咚!”
楊柳被重重壓在地上。
原來趁著楊柳躲閃之際,那漢子欺身上前,來了個泰山壓頂。
腦門撞在地上,嗡嗡作響。
楊柳甩了甩頭,這才從暈暈乎乎的狀態(tài)中緩過來。
幸好是在泥巴地上。
要不然碰到石子的活,他可能就這么失去反抗能力束手無策了。
漢子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臉上浮現(xiàn)詭異的興奮之色,雙手掐住楊柳,使勁用力。
楊柳被掐地喘不過氣來。
滿面漲紅。
幾百米外的小山頂上,被樹葉掩蓋之處,一把狙擊槍探了出來。
被秘師聯(lián)盟派出的鄭容和此刻正在思量,是不是應(yīng)該出手射殺罪犯。
但自己動手的話。
那個小兄弟可是會算作試煉任務(wù)失敗的。
所以他猶豫了一會兒。
幾息后,他又把槍縮了回去。
楊柳怎么甘心自己窩囊地葬身在一個該死的罪犯手上。
他今后還要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秘師……擁有鬼神莫測的領(lǐng)域……變地像最頂尖的秘師那樣,在一個個大恐怖的G級死神類詭異下力挽狂闌!
“我日你仙人板板!”
拔出身體里潛在的力量,楊柳狠狠地將那漢子推翻開來。
坐在他胸膛上。
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漢子臉上。
“唔……啊……嗚!”
片刻后那漢子就鼻青臉腫了,哼哼唧唧地訴說著令人窒息的疼痛。
他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了。
為什么又有那么大一股力把自己推開?
也許這就是秘師吧……
“呼~”
把一個殺人悍匪砸到哭天喊地的叫爸爸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楊柳收回了沙包一樣大的拳頭。
吐出一口濁氣。
拿著書包里備好的繩子,將人給綁起來以后,楊柳又將藏獒的四只腳捆住了。
收回時停詭異力量。
這次出手,宣告大獲全勝。
同凌煙紀聯(lián)系了一番。
很快,幾個武警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把罪犯給押走了。
楊柳不禁懷疑人生了,這幾個武警既然可以隨叫隨到,為啥不讓他們盡職?
就是因為自己是秘師。
然后皮糙肉厚么?
在醫(yī)院里包扎過后,楊柳又打了針狂犬疫苗。
望著視頻那頭的凌煙紀,楊柳擺了擺手臂,“看看,因公負傷了!”
凌煙紀坐在辦公桌前,慢條斯理地道:“好歹是作出貢獻了的,這個傷值的很。”
“趕情不是你被咬了一口……”
“擁有力量而不化作實實在在的戰(zhàn)斗力,這是十分可惜的,起碼在這次之后,你的戰(zhàn)斗力上去了,不是么?”
楊柳干笑一聲,“知道我看見武警趕過來的時候是怎么想的么?天啊,這根本就不是我料想的缺人手原因,分明是你們給我找的拼命活?!?p> 凌煙紀慵懶地伸了個腰,笑容可掬地凝望著楊柳道:“你真聰明,不可否認的是,效果不錯不是么?”
真是個糟糕的主意!
這個女人真是可惡。
秘師聯(lián)盟不遺余力地給自己派放一個恰當(dāng)?shù)娜蝿?wù),這種被掌控的感覺真不好!
“有時候我真想教訓(xùn)你一下!”
凌煙紀撇嘴,“那你可要失望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這個機會?!?p> “手是被藏獒咬的?!?p> “嗯。”
“你還好意思“嗯”,你給我的信息里可沒有這只大狗,差點害慘我了知不知道?”
凌煙紀頓時苦口婆心了起來,“很多時候,信息都是不對稱的,正如秘師不可能對每一個詭異手到擒來,秘師聯(lián)盟也不會給你完全正確的消息。
自己本身才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你得記住,時時刻刻作好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才能讓你走地更遠。”
“你說的也對?!?p> 老媽雖然出差去了,但不放心自己那對活寶兒女的她,還是留了一手。
第二天中午,急匆匆趕回家的兩兄妹,望著拎了行李箱就往屋里鉆的小姨,是一陣頭大。
小姨黃梨像極了年輕版的老媽,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xiàn)梨渦。
今年才二十五歲的她。
打扮還是十分時尚新潮的。
紅白條紋短袖,黑色的領(lǐng)邊和袖邊,精致剪裁,顯得小巧玲瓏,圓領(lǐng)露出漂亮的鎖骨。
淡藍色的迷你短褲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一雙紅色布鞋簡約大方。
“把你家的小臥室收拾好了給小姨住住吧?!?p> 楊依依抓住黃梨就往自己的房間里拉。
“哥,你去收拾吧,我太久沒和小姨見面了,我要和小姨聊會天。”
楊柳一陣無語,“你可真會挑時候!”
打掃房間的工作量并不大,因為每周的大掃除老媽都不會漏了這里。
所以只需要簡單的整理一下就足夠了。
既然小姨都來了。
那么不盡盡地主之誼是說不過去的。
楊柳挑了個常去的家鄉(xiāng)菜館,打電話點好菜后,就拉著兩人吃飯去了。
路上黃梨還時不時地同楊柳比著身高,直呼他長高了不少。
他這個小姨,這兩年一直在忙著研究生課題,逢年過節(jié)都沒機會見到。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之間的親密。
小姨人雖然像他老媽一樣啰嗦,可聊起天還是沒有代溝的。
一到菜館。
菜就上來了。
黃梨嘗了塊豆腐,贊不絕口,“還是咱們河?xùn)|市的菜好吃,北方的吃食我實在是吃不慣。”
“改天老媽回來了,讓她給你做一頓,怕是能吃到小時候的味道來!”
黃梨喜笑顏開,“小姨我暫時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楊依依注視著她,驚異道:“小姨是說要在這兒住好長一段時間?”
“嗯,我前段時間來你們學(xué)校面試過了,過幾天就要去上班?!?p> 面試?上班?
小姨好像的確是師范大學(xué)畢業(yè)的來著。
楊柳也說不上來是喜悅多一點還是不習(xí)慣多一點。
兄妹倆面面相覷。
楊柳咽了口水道:“那可真的是要好好慶祝一番了,我們美麗善良的小姨教起學(xué)生來,必定是舌燦蓮花的!”
黃梨手上哆嗦了一下,“你這詞用地不大恰當(dāng)吧?”
“意思到了就行。”
“意思也沒到啊……”
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