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李穆做此安慰,溫姝末依然看起來心有戚戚,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tài)。
果然,安靜片刻后,她還是蹙著眉心說道:“我要趕緊將這個消息告知父親才好”,又對著盛王請辭“今日掃了大家的雅興,深感歉意。”
溫姝末站起身對他們行了個禮,決意要提前離開。
她都這樣說了,別人自然不好勸留。
李穆也跟著站起來道:“那我送溫姑娘回府吧?!?p> 溫姝末連連擺手:“這怎么行,詩會還未結(jié)束,若因我耽誤了公子拔得頭彩豈不是罪過?!?p> 她強掩飾愁容,嘴角扯起一抹謙和的笑跟三人致意道別:
“今日能與三位公子請教詩詞實在是受益匪淺,只因吾兄遠(yuǎn)在戰(zhàn)場,實在放心不下,只能提前告辭了?!?p> 她走至門口,看吳闔易跟李穆二人都有要跟出來的打算,趕緊補充道:“放心吧,我的侍女就在下面等著呢?!?p> 恰好這時第一輪的比試出結(jié)果了,溫姝好走出門時正聽得夫子報出:排名第一的人是李穆作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p> 溫姝好暗忖,看來這場詩會也不過是朝堂左右下的產(chǎn)物罷了,不管是作詩的人還是詩句本身的意,都帶著明顯的政治傾向性。
她下樓走出門口,看見櫻子在門外不知與哪位府中的侍女正在攀談。
櫻子面對著酒樓,所以她家姑娘一出來就瞧見了,趕緊快步迎上去。
“姑娘,詩會結(jié)束了?”
溫姝好搖搖頭,面容古井無波:
“還沒呢,我不愿呆了?!?p> 她看向剛才與之攀談的人,那位侍女見著溫姝末在看自己,連忙遠(yuǎn)遠(yuǎn)地沖著她行了個禮。
“那位是?”
櫻子輕笑道:“她是張院事府里大姑娘的隨侍?!?p> “張院事?難道是張柔藍(lán)也來了?”
要說其他人溫姝好還真不一定聽過,但這個張柔藍(lán)卻是個才情卓絕的,多首詩詞都廣為流傳,她的名聲不亞于名門公子。
“倒是可惜了,沒能見她一面?!睖劓u著頭嘆息道,邊往街道上走去。
她怕有人跟蹤,所以不敢瞎逛,只能徑直往回走。
這段回家的路真是難得的閑散自在,耳邊是沿街的雜耍、叫賣聲,市井街口眾生其樂融融,比那高府大院兒里可不歡快的多?
今日得見盛王,再將平日里聽來的那些小道消息與之拼湊,方覺此人深不可測。
如今太子在城中與他正面抗衡,溫昭久遠(yuǎn)在北河鞭長莫及,誰是天下之主也許還真未定呢。
她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來,為這變幻莫測的形式,為這即將登臺上演的一出出好戲感到滿懷期待。
溫長庭樹大招風(fēng)已久,這次改天換日也許就是相府的變數(shù)。到底是從此根基更深無人可撼,還是樹倒猢猻散呢?
她自己的命運其實也掌握在那些掌權(quán)者的棋盤之中……
回到府中,溫姝好打發(fā)回了櫻子,獨自前往父親的書房。溫昭久領(lǐng)旨回京后依然被派上戰(zhàn)場這件事不知他是否知曉了?起碼她是沒有收到這個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