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老馬走的飛快。
“馬師傅,來抽根煙,”
張明看出了老馬的不痛快。
“小張啊,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學生弄那什么論文還是華夏寬帶的?”接過煙,老馬終究沒有憋住,只感覺自己被欺騙和利用。
“馬師傅,我跟你道歉,我是學生沒有錯,但是做論文搜集資料,確實是跟您有所隱瞞?!睆埫鳑Q定說實話。
“哼?!?p> 見張明承認,老馬更加不高興了,雖然只是一件小事,自己也沒什么損失,但那種不被尊重的感覺讓他還是非常反感。
冷哼一聲,上了三蹦子,也不招呼張明,準備發(fā)動就走。
“哎哎哎,馬師傅你聽我說。”
“有什么好說的,你賣你的寬帶。何必來消遣我老頭子,松開,我還有幾個地方要送??蓻]功夫陪你玩?!?p> 老馬氣呼呼的。
“馬師傅,能夠在這四十度的天氣里,走街串巷賺兩個辛苦錢,又有幾個是容易的,您也是有孩子的,若非萬不得已,您舍得讓您的孩子丟下書本,提前走入社會受這些罪么?”
張明一只手抓著三蹦子的扶手,兩只眼睛看著老馬,誠懇的說道。
老馬停頓了一下,上下審視了張明一眼,沒有說話。
張明此刻想起自己的媽媽,又想起原來的曾經(jīng)。
“若非現(xiàn)實,誰愿青春賭明天,不過求的是一息殘喘,生存以上,生活以下罷了?!?p> 生存以上,生活以下,個中心酸,只有當事人才會深有體會,感同身受。
老馬此時氣也消了不少:“你要是當時跟我說實話,我也沒這么氣,你直接跟我說捎你去賣寬帶,我老馬難道還不搭你不成?”
“是是是,馬師傅我錯了?!睆埫餍ξ?,也不反駁。
“上來吧?!?p> 老馬主動招呼,一蹬三輪車,排氣嘟嘟嘟的拉著黑煙上了路。
接下來幾臺電腦沒有出現(xiàn)別的插曲,送的都很快。
老馬也愿意等張明幾分鐘推銷寬帶,不過效果都不太好。
比起電信寬帶來,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華夏寬帶確實沒什么信服力,而且張明沒有手機,就算有人打電話到家里那臺座機,也很可能會錯過。
最主要的,是自己準備工作嚴重不足。
第二天,張明讓老馬先去,自己則去營業(yè)廳開了個小靈通。
就算是七點多趕早,等排到張明,也快晌午了。
“我在跟你核一下,斯康達u2的小靈通,1200元,含兩百元話費,月租12元,主叫:0.15/分鐘,被叫免費?!?p> “是的。”
柜臺里,營業(yè)員翹著二郎腿,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遞過來一張紙,同時還在跟隔壁臺席的營業(yè)員聊著天,這效率怎么能高的起來。
“這,還有這,這里簽個名。”
“好的?!?p> 因為市場3G就要推出的消息層出不窮,2G被淘汰的信息喧囂呈上,更別說小靈通了。
所以今年小靈通無論是價格還是資費,降的都挺兇。
不過3G起碼還得07年才能上市,況且以張明的眼光看,3G也僅僅只是個過度,用不了兩年4G就會接踵而至。
資料填完,張明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們這寬帶怎么開的?”
“帶身份證來交錢,一個星期可以開通?!?p> “我是說別的地方可以辦么?”
“只能營業(yè)廳辦?!?p> “那我寬帶出故障怎么辦?”
“出故障打10000,到時候工作人員會跟你聯(lián)系的?!?p> “美女,我家寬帶出了點小問題,需要馬上處理,你能給我一個寬帶安裝師傅的聯(lián)系方式么?我直接聯(lián)系他?!?p> 張明邊說,邊把小靈通填完的資料遞過去。
“你這人怎么這么多事,說了有故障打10000號,我們這哪有安裝師傅的電.....”
嗯?資料怎么比平時厚一點,營業(yè)員翻開兩張資料里,居然夾著一張百元鈔票。
抬起頭,面前年輕人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似乎也沒那么討厭了。
“咳咳,我給你問問?!睜I業(yè)員也不管后邊排著的長隊,自顧自的離開臺席,跑到了樓上問去了。
大約等了七八分鐘,營業(yè)員笑靨如花的回來了,遞給張明一張紙條:“這是鄒師傅的電話,你有什么故障直接打他電話好了,我跟他說了,你是我堂弟?!?p> “謝謝了,姐姐!”
得,一百塊認了個便宜姐姐,不過目的達到了就行。
耽誤了半個小時,后邊的人早不耐煩了。
“辦個什么卵業(yè)務,要這么久,你們XX效率也太低了!我要投訴?!?p> 人群里有人終于忍不住了。
“投訴?誰投訴!”
營業(yè)員面色忽然一板。
“我!就是我投訴怎么了!”
“行,你去投訴,今天你這業(yè)務我還真不辦了。”
“草!你個臭娘們找打是不是?!?p> “保安!保安!”
又是一陣嘈雜,這哥們被直接推了出去。
也別怪人家這么牛氣,現(xiàn)在的營業(yè)員,可都是帶正式編制的,不像后來基本都外包勞務派遣了,人家確實有牛的資本。
做這門生意,不認識幾個電信的人,就根本做不開。
要不去客戶要開寬帶,自己還一趟趟跑營業(yè)廳,和黃牛有啥區(qū)別。
所以這鄒師傅是必須攻略下來的。
出了營業(yè)廳,張明拿起新買的小靈通,照著紙條上的號碼就撥了過去。
一陣彩鈴響起,過了七八秒,電話那頭才接通:“哪位?”
聲音三十出頭的樣子,興許是個大煙桿子,聲線熏的有些低。
“鄒哥你好,我是李秀梅的堂弟,不知道打擾到您了沒?!?p> 張明眼尖,在營業(yè)員說自己是她堂弟的時候,下意識的記下了她胸口的銘牌。
“哦,什么事......等一下,三萬我要碰?!?p> 電話里的情緒不高,一陣麻將碰撞的聲音,也沒把這李秀梅當盤菜,好在電話沒有掛。
“是這樣的,鄒哥,我有個寬帶上的業(yè)務想找你咨詢一下?!?p> “喔,技術(shù)啊,你又不是我們公司的,咨詢有什么用,草,剛剛上手的牌你不胡,我打的你就點炮!”
鄒師傅的心思完全沒在電話上。
“鄒哥,您有時間么?中午請你吃個飯?!?p> 看樣子只能面談了。
“中午?中午恐怕沒什么時間?!?p> “那就晚上,樓上樓怎么樣?!?p> “樓上樓啊,那好吧?!?p> 樓上樓是L市新開的一家飯店,口味不說,價格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張明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