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傷
這事發(fā)生過后一家人也就沒有什么興致便收拾收拾個自回了屋。
無所事事的賀蘭只能搬個凳子坐在一邊,等著屋里的艾草味道散盡,才能進屋
吳母剛剛把清梅和清泉叫進屋里了,估計是少不了一頓罵。
清梅進屋前倒是過來把針線塞給了賀蘭,賀蘭一邊縫著衣服一邊想著從再次醒來到現(xiàn)在的事情,直到扎了自己一下才反應過來想的有點多。
在陌生的環(huán)境只能是多做少說話,如果這個家里的人對自己都還好,自己為什么不考慮留下來呢?自己不就是一直想要一個家嗎?
即使要嫁給這位吳公子,也有一年的時間可以考慮,從自己印象里能感覺到:如果自己一個女人出去瞎逛是不安全的。
在這個環(huán)境對于女子的苛刻不是一星半點,就算夢安全的走出了這個村子,能不能養(yǎng)活自己,都還是一回事,即使有錢都不知道有沒有命花。
賀蘭趁著天還亮著趕緊就把衣服給縫好,因為兩個地方不是很明顯,賀蘭也沒想著繡點東西之類的,反而把腰那塊縫成兩個褶子剛好做到了收腰的作用,這衣服本來就是特別肥胖,收了下腰倒是剛好合身。
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這時東廂房的門,從里面打開來。
垂頭喪氣的清梅先走出來后,清泉緊跟著也走了出來,二人也沒打招呼,各自回了房間。
見二人這樣,賀蘭想了想,不如也回房早些歇著。
正這時出去溜達的吳父背著手,慢悠悠的從外面晃悠回了家來,賀蘭連忙抬頭喊了一聲爹。
吳父還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應了一聲后便慢悠悠的往自己當中走去。
回到屋中的賀蘭,看著一張床以及手里的衣服,忍不住就笑了,這算是自己的全部家當了,可真是太窮了些。
這會自己也不想躺下,才八點的樣子,過于早了些。
上輩子這個時間,估計還在玩手機或者繡東西的吧。可惜在這個時代,沒有燈、沒有網(wǎng)、沒有手機、沒有電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上輩子的孤兒院院長算是蘇繡傳人之一,孤兒院的孩子們除了每天的學習外還有刺繡的這門課程要學。
因著從小就開始學的緣故,賀蘭十四歲的時候繡出來的小東西也就能拿出來販賣了,再后來在院長的鼓勵下嘗試的去繡一件完整的衣服,久而久之繡工也是越來越好。
這算是老院長在去世之前送給她們那一代人留下的一份財富,也因為這份財富才沒有使賀蘭不至于在得知噩耗的時候,變成無路可走。
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起身把門上的插銷給拔了,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是吳清竹兩兄弟抬著一口箱子站在門口。
箱子正好就是昨天他跟吳清竹回來的時候,從車上抬下來的那個,自己還在心里吐槽了半天。
“抱歉,這么晚唐突了姑娘,下午收拾時見著屋子過于空蕩,正好看到這個箱子,就把這口箱子給你抬了來,這樣你以后可以拿來裝衣服首飾之類的也方便些。”
“之所以今晚過來,是因為過了今晚,于禮法上說你這屋子我就不能進來了,這個箱子又過于沉重,需要兩個人抬?!?p> 其實這會吳清竹覺得自己說話都有點結巴了,這可是自己第一次跟一個姑娘近距離正經(jīng)的說話,現(xiàn)在還是在人家姑娘的閨房門口。雖然表面特別正經(jīng),心跳的聲音卻已經(jīng)打亂了思考的節(jié)奏。
“謝謝?!倍@會看著門口的大男人,賀蘭也沒好到哪里去,她是真的不知道說點什么了,這種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而清泉幫忙把箱子丟在門口就走了,這會屋里就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屬實有點尷尬。
“你的傷怎么樣了?”
“謝謝,我好多了呢,還有就是……謝謝公子的救命大恩!”賀蘭說話的時候微低著頭,微弱的夜光打到臉上剛好看到小巧的鼻梁,披散著的頭發(fā)映襯著賀蘭更加的小巧纖弱。
“恩你沒事就好,這是敷傷口的藥,兩天敷一次,我待會把清梅叫過來,讓她幫你敷藥?!苯Y結巴巴的說完話,把東西塞過去,接下來還沒等賀蘭再說什么就逃似的跑了。
不過再進來的不是清梅是吳母,吳母是端著熱水進來的,問了下傷口在背上,便讓賀蘭把衣服脫掉,老實躺在床上的賀蘭就聽到吳母的吸氣聲。
只見整個背部都是長長的青紫色痕跡最明顯的就是肩膀上那一條,吳母知道這個是今天自己打的那一下,也正是這條淤痕才讓吳母決定以后對這個姑娘好一些。
這姑娘看著細皮嫩肉的,沒想到這么能忍,昨天見她都不能走路的樣子,今天就能走動了,自己還以為昨天是裝的,現(xiàn)在見到背后才知道,這姑娘忍受了多大的疼痛。
今天還幫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疼嗎?這是吃了多少苦才有的這么多的疤痕以及忍耐力。
看著這些輕重不一的痕跡估計也是最近一段時間剛有的,說不定就是她那個狠心的舅舅舅母給打的,還看到幾個剛結痂的的傷口,明顯是當時都流血了。
換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這事情放在自己閨女身上,一定拿刀子跟他們拼命,即使是自己親兄弟也不行。
“都是些殺千刀的,爛心腸的,咋就對一個姑娘這么狠心?你這當時疼不疼?”偷著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吳母就找了個話題聊一聊,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沒事呢,娘,剛開始很疼,后來疼著就不疼了。”
“都腫成這樣了還能不疼?你這姑娘也太能忍了,這么好的皮膚就這樣毀了,可就是一輩子的大事。”
“人只要活著就好,命才是最重要的?!?p> 一句話說的真是讓吳母心酸無比,這是經(jīng)歷了什么是才讓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對生命有這么大的理解?
嘆了一口氣的吳母,先是點了煤燈的,往身旁拿了拿,仔細瞧了瞧,先找能下手的地方。
“我先把背上青紫的地方幫你揉一揉,不揉開過兩天就會產(chǎn)生淤青,那樣更消不下去了,要是疼了你就說?!?p> “不用這么麻煩,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己好的?!弊屓私o自己敷藥已經(jīng)不好意思了,還讓自己的長輩給自己按摩那就更加過意不去了。
“乖乖躺著不許說話,晚上睡覺記得趴著睡,你這個背實在在嚴重了,有一個口子已經(jīng)裂開了,就算養(yǎng)好也會留疤。千萬別再流血了,萬一再進風感染發(fā)燒那就嚴重了。家里的銀子都是留下來為了能讓竹哥兒兩兄弟讀書的,可在沒閑錢花你身上了?!眳悄刚f話的時候還是轉了點音,明顯又有點小威脅得語氣。
不過賀蘭知道,吳母是為了自己好,她怕自己不好好愛護身體才這樣說的。
被按住的賀蘭也只能沒辦法的繼續(xù)趴著,在吳母有韻律的按揉下,賀蘭一點一點的睡著了。
再之后是被一陣熱意給燙醒的,此刻賀蘭的背部正放著一塊熱毛巾。
“娘,不用這么麻煩,您也是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不礙事,馬上就好了。”
在吳母的不懈努力,一遍又一遍的換毛巾的情況下一盆水終于是涼了,吳母幫賀蘭把里衣穿好又幫忙蓋好被子,才退出了房間。
透過窗戶望著外面的月光賀蘭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的生活,也不是很糟糕。
也許是上輩子自己的日子過得太苦了,以至于老天都看不過眼,給了她重新享受這個世界的機會呢?
這個家的爺爺胡子一大把,人也消瘦,雖然腿腳有點不方便,話卻很少,在家里是最有話語權的。父親也是一個話少的人,就像是農(nóng)家老實人一般的存在。
母親是勤勞持家有一手的婦女,把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今晚看,也是一個善良的,對自己很好,也很關心自己,只是偶爾有點刀子嘴豆腐心。
清梅是一個比較單純的姑娘,偶爾性子直了點,時而有點跳脫,不過她相信關系處好了肯定是個好閨蜜。
另外兩個的性子暫時還沒分析出來,等日后相處久了應該就能了解了。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這個家里應該不會比在“舅舅舅母”那里差勁,只要自己多做少說一定不會被趕出去的。
想到這里賀蘭不由得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加油!賀蘭!你可以更好的!明天還會是更加美好的一天!
給自己打完氣的賀蘭閉著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真好!來了這里后多年的失眠癥都沒了,真的就做到了秒睡。
也有可能是吳母的按摩起了作用,賀蘭沒一會就打起了小呼呼。
賀蘭不知道的是這會的吳清竹成功的失眠了,滿腦子都在回放今天看到賀蘭的各種影像。
鼻子似乎還能聞到少女的體香,今天不是想要揉一下小姑娘的頭發(fā)嗎?怎么就忘記了呢。
把中午摸過小姑娘頭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似乎還能感受到頭發(fā)在手中滑落的感覺。
不由得就有點想入非非,緊接著身體本能的反應不由得讓自己唾棄,這樣齷蹉的想法不應該用在賀蘭的身上的。
壓住心里的邪念后,吳清竹不由得在慶幸,還好這么多年父母沒有給自己定下婚事。
雖說男子二十歲年數(shù)過大了些,可等到了這樣一位小家碧玉的娘子,想想心里就是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