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出了這般事,其余客人也無有興致繼續(xù)玩笑,就陸續(xù)的離開了。
此時,沒有人去報官,自然也沒有人管理現場,人門想走就走。
何清也隨著人流從船上下來,楊柳依依,明月高懸。
正走著,何清忽然看見前面兩個女子,一個戴著狐貍面具,另一個戴著兔子面具。
一抹喜意掛上眉梢,何清連忙走上去,挽起戴狐貍面具女子的手,一片溫熱,隨后就被甩開。
“你這人怎么回事,為何輕薄于我”,聲音輕細而糯糯。
“抱歉,小姐,真是抱歉,我錯將你認成了其她的人”,何清連連拱手道歉,認錯了人,真是尷尬。
一陣馬蹄聲響起,濺起無數飛塵,同時一陣呼喊聲響起,將路途中的行人趕到一邊,隨后呼嘯而過。
那女子正準備說些什么,看見來人,冷哼一聲,隨后趕緊拉住身邊戴著兔子面具的女子隱沒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領頭者騎著一棗紅色大宛馬,黑色鬢毛翻飛,肆意張揚,風馳電掣,馬上人如同熊羆一般,粗壯魁梧,身披著朱漆山文甲,頭戴鳳池兜鍪,頭盔兩邊鳳翅展開,華麗又威武。
后面跟著一眾騎士,不一會就全部奔過,空中朦朧一片,灰塵在天空之中肆意飛舞。
這是去處理那艘船上的事咯,何清暗忖,真是夠快的。
郡城蒙上一層戰(zhàn)爭的陰云后,所有人心頭都繃著,稍有異動,就趕赴過去,萬事從嚴從快,絕不拖沓。
何清又順著河岸上流動的人群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fā)現兩女的蹤影,就慢悠悠的順著原路返回了。
城中近日來的人流明顯減少,也是時候考慮什么時候出去了,雖戰(zhàn)爭爆發(fā),必將血流成河,但在何清內心,自己一直屬于那個國家,完全沒有為這個國家賣命的想法。
倒是身邊人,保護她們安寧就是何清唯一的想法。
.......
“吁吁吁吁”,那熊羆一樣壯碩的男人猛的一拉韁繩,馬首立刻揚起,前面的兩只蹄子先是騰空而后落下,驚起一片塵埃。
后面的兵卒也跟著他一個一個的停了下來,馬兒躁動的在原地踏著蹄子,鼻中噴出白煙。
“下馬,走”,聲音如同金石一般,粗眉大眼,眼睛中閃爍著亮光,囧囧有神,有如刀子般鋒利。
他翻身下馬,動作利落簡潔,渾身甲胄發(fā)出鏗鏗的碰撞聲,他將右手放在刀鞘上,使它不再顫動。
后面兵卒一個一個在他身后排好隊,跟著他,鷹視虎步,行進間帶著風,身上甲胄鏗鏘聲不絕于耳。
此時那羅姓男子還坐在花船二樓喝著小酒,身邊跟著幾個姑娘,為他斟酒,又為他整理衣衫,幾人間玩得不亦樂乎。
熊羆男子走進來,沉重的腳步聲驚得期間的人不斷看向外面,咔,門被推開,滿屋子的花柳之地也不由得帶上一股肅殺之氣,雷厲風行。
男子鷹目般銳利的四顧一番,隨后拱手道:“羅將軍”。
“哦,是鎮(zhèn)魔司滕校尉啊”,雖被鷹一般的眼神盯著,年輕的羅將軍絲毫不避,直面對視,其眼中的神采銳利絲毫不弱于來者。
那年輕將軍推開身上坐著的女子,帶著壺酒就迎向來者,來者飲上一小蠱隨后作罷。
房間中的女尸依舊躺在那個地方,沒有人敢動,那羅姓將軍也明曉,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來做。
滕校尉看了一眼死者的慘狀,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這是今天第二起了”,他看向羅姓將軍,眼中不免帶些擔憂,亂世將起,妖孽橫生。
這其中多多少少有那匈奴人的手筆。
“他們敢來,就得做好敢死的準備”,羅姓年輕將軍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厲芒。
那羅姓男子也是放浪不羈,英姿颯爽之人,雖放浪,卻也不是徒有其表,其一身武藝,尤其是一手羅家槍,早已出神入化。
“哈哈,那是,龍槍衛(wèi)在此,他們不死也得好好脫層皮”,那男子也是笑得恣意妄為。
隨后從腰間掛著的牛皮兜中掏出一張黃紙,是一張符箓,看見這符,羅將軍也是饒有興趣,盯著看。
符放在空中,倏得自燃起來,變成一團火光,繞著整個房間巡游一圈,而后熄滅。
“滕校尉,這是”,道法相比武藝自是神奇的不止一點半點。
“一張辟邪符罷了,羅將軍若是好奇,去天師道轉轉就是,那地方鬼靈精怪,神奇術法比比皆是”,滕校尉大笑一聲后說道。
“滕校尉非是不曉得,我家老爺子在那地方吃了癟后,可是對那晦氣的很”。
“是陰鬼”,滕校尉隨即收斂臉上的表情,示意身后的一人做一下登記。
“將馮丁蘭,王有德還有與馮丁蘭接觸過的所有人卷宗都準備好”。
“是”。
........
何清順著街道向客棧的方向走去,現在即將戌時,天色也暗了起來,走在路上難免小心一些。
街道上的人流倒是比午時多上一些,盡皆是工作回家的人們,或是游玩盡興后回來的人。
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領著一個女孩從何清身邊跑了過去,帶著一陣香風,手中還拿著一只狐貍面具,被領著的女孩臉上的兔子面具還沒有摘掉。
哦,是那兩個人,何清看著她們跑進一家宅邸,沒有作聲,只看了一眼就獨自離開。
那兩人剛才看見官兵后神色匆匆逃跑雖說令人生疑,但何清不想多事,也就不再管。
客棧不遠,順著這條道路與不少燈籠中的燈光,何清很快就抵達了客棧。
推開門,妙竹與白夜正坐在何清的房間中,桌子上放著面具還有一些吃食,何清有吃夜宵的習慣,所以妙竹自然就備上了。
“公子回來了”,妙竹看見何清回來應承一聲,白夜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又將臻首挪了回去。
真冷啊,何清心中暗念。
當何清剛剛走過白夜想找上一個凳子坐著的時候,一只玉手中放著一個令牌,遞了過來。
正是陰差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