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房間十分簡陋,整體由灰黑色的木材建造而成,小小的房間里也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個衣架罷了。
此時大門旁邊的墻角邊躺著個無頭尸體,頭顱就掉落在他的懷里,血液全然聚集在那里,沒有往出溢出絲毫。
厲高義與晴兒盡皆面色發(fā)白,他們的一生的經(jīng)歷不足以支撐他們面對如此的場景。
駱芙倒是好一點,顫巍巍的說道:“你殺人了,怎么辦啊,要不要我們先跑吧?!彼Я俗Ш吻宓囊陆牵曇魩е╊澏兜恼f道。
何清也皺著眉頭,這善寧城內(nèi)他也不認識什么人,雖說事情的起因是由于這道士的緣故,但未免麻煩些。
他索性不想了,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憑借他的功夫,想捉住他無疑是癡人說夢。這善寧城畢竟只是個小城,何清也全然不懼。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事的?!焙吻灏参克麄兊馈?p> “對嘛,又不是我們想惹事的,分明就是這道士想殺我們呀?!瘪樮揭舱f道,用以鼓勵自己。
不過想到這里,殺人的懼怕感也消失了不少,剛開始時因為第一次目睹及參與殺人的過程,導致心神慌亂,只覺得自己殺人了,犯罪了,卻沒想到是對方先來找事的。
只是到時候去官府未免麻煩,幾人也沒什么證據(jù),眼前的兩條路都有風險,一種就是去官府,只是說不定反而會被扣押在牢中。
第二種就是直接走人,只是這種方法何清倒是可以一走了之,駱芙與厲高義卻是不行,她們一輩子就活在這個地方,根本接受不了。
思緒又飄轉了一會,何清將視線重新投到蘭蘭身上,何清走了過去,這下子將厲高義的心神也吸引了過去。
“何公子真能救我女兒嗎。”他顫巍巍的問道。
“當然了,我就是他就好的。”駱芙在一旁搭話,她強忍著不去看墻角處的尸體,強裝冷靜的說道。
“還需要看看癥狀才是,不要急?!焙吻逭f著就走到床邊去,將蘭蘭的手腕掏出來,食指與中指一并,搭在穴位上,法力流轉就進入蘭蘭的體內(nèi)。
癥狀與駱芙完全一樣,在大腦處站著個蜘蛛,吐著黑氣結著絲線,只是癥狀還沒有駱芙的更加嚴重,這絲線也只不過是剛剛開始結成,身體其它部位更沒有任何異樣。
何清睜開眼睛,旁邊的厲高義望眼欲穿,站在一旁不出聲,只是手指的不停張開握緊顯示出他內(nèi)心的緊張。
“沒問題,大概率可以治好?!焙吻鍖柛吡x說道。
厲高義松了口氣,連連躬身道謝。
何清重新轉過頭來,這次就要準備治療了,不過有件事還是需要提前讓她們注意一下。
“等等你們?nèi)桃幌?。”何清說完就將手放在蘭蘭的后腦勺位置處。
“忍什么。”駱芙稍有些茫然,晴兒卻是當時經(jīng)歷過,顯得有些心有余悸,那種心臟仿佛被攥緊的感覺,生命全然不被自身掌控的感覺,實在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只是這房間內(nèi)又有個死人,她也不太敢出去,只能閉眼緊張的等待著。
何清在法力涌入的一剎那,神魂種的符種神威展開,那蜘蛛立刻被嚇得不敢動彈,何清法力一漲直就就將它給滅了,又集中神識操控法力,小心翼翼的將周圍的絲線給除掉。
也幸虧是這種智力不高的妖種,如果是其它的東西,何清身上的符種神威還不知道有沒有用呢。這妖種感受到專門克制他們妖邪的神雷符種的力量以及雷部正神的神意時,自然就如老鼠幼崽見到大貓一般不敢動彈。
何清睜開眼睛離開了床沿,對厲高義點了點頭,說道:“應該已經(jīng)祛除掉了,接下來只能等待她自然醒過來。”
還不待厲高義有什么動作,何清又補充道:“不用謝我,你們當初救我一命,如今我還你們一命,等價交換罷了?!?p> 厲高義聽完這話也就不多說什么,只是待在床頭看著蘭蘭平靜的面孔。
何清與駱芙,晴兒坐在板凳上,喝著廉價茶水,想著事情。還未來得及想,何清突然意識到那張籠罩屋子的符箓還沒有取消作用,就展開神識,找到位于屋頂?shù)姆?,法力一轉就將它給攝取了下來。
何清接住從空中悠然飄落下來的符箓,黃紙符,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上面充斥著年代感,這符起碼有七八年歷史了,也就是說,這符有極大可能不是那道士親手所畫。
以那道士蹩腳的實力,應當只是偶然間找到個修士的遺產(chǎn),才拿到這些東西。
真是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正當何清感嘆著時,床上的蘭蘭忽然發(fā)出道輕呼聲,就像是早間起床一般,她就這般醒來。
剛一醒來,還有些懵,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環(huán)視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更加茫然了。
不過她茫然歸茫然,厲高義卻突然緊緊抱住她,眼中流出淚來,激動的說道:“蘭蘭,我的蘭蘭,你終于醒來了。”
“怎么,怎么了?!碧m蘭眨著茫然的大眼睛,四顧,看到何清與兩女時,皺了皺眉毛。
“你不是那個落水的人嘛。”她看著何清問道。
“正是我,蘭蘭姑娘,”何清輕輕笑道,將蘭蘭救起后,他的心中也落下一塊大石。
蘭蘭與厲高義救了他,這恩情時刻牽掛在何清的心中,不報反而時刻令他難受,就如同壓在心頭的大石一般,這下報恩了,一陣輕松感襲來。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只記得我眼前一黑突然暈倒了?!彼穆曇糁谐錆M困惑,將視線從何清身上挪開,轉到駱芙身上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與微不可察的失落與嫉妒。這是每個人的天性,只要不是圣人,不斷絕身為人的身份,這種情緒就是人最基礎的情緒之一。
她又將視線挪開,卻陡然看見墻角處的尸體與血跡,整個人嚇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這聲音倒是也嚇了何清一跳。